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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你啥时候变坏的

不出所料，在第二焦点位置上渐渐呈现出另一条小泥鳅的光学影像。
在影像中央，有一种飞哥无法理解的诡异变化正在发生。

光线不断地扭曲变化。色彩也在红蓝之间混淆转换，局部亮得耀眼，局部有暗得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

虽然无法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却很容易猜到这肯定是各种微粒子各种磁场和应力场正在做功，其意图似乎是想要让光学影像实体化。

当然这所谓的实体化，已经不是硬邦邦的钢铁合金固态模式。

自从接触过赛扬阿曼达双子组合之后，飞哥对于科幻的认识，已经不拘泥于坦克+飞机=刚大木那样的天真模式了。现已知超光速旅行会撕碎一切。因此比原子更大一级的物质形态在星际时代毫无意义。

随时撕裂，随时重组，才是超光速时代的唯一解决之道。赛扬阿曼达双子种族显然是在这方面得天独厚，那些外星人能够在微粒子状态形成分布式群体智慧，这在超光速时代几乎是无敌的优越性。塞阿共同体的生命和智慧形态，无疑是比碳基生命和合金机甲什么的，领先了一百条街那么远。

所以俺妹看样子也没丢地球碳基智慧生命的face，看她正在调度的这个进程，显然并不是打算现场制造一条机甲泥鳅。而是，制造或者“集成”一条跟塞阿双子颇有相似之处的反物质粒子群半虚空幻影泥鳅。

第二焦点位置上的第二条泥鳅快要成型……

如无意外，第二泥鳅最终定型的状态应该是一团超浓缩的黑墨水。在原理上跟塞阿双子差相仿佛，但塞阿技术更加注重广域分布和离散。本系统以及俺妹的创作方向更偏好于浓缩和聚合。

飞哥现在已经提前想好了第二泥鳅的名字：轩辕二号。

接下来的发生的演变完全不出所料。

轩辕二号小龙幼崽定型之后，也跟着飞了出来。跟一号相向对绕，互为轴心，相对旋转。

这样的旋转模型建立成功之后……

在每一次旋转过程中，都有片刻的机会，出现一号完全进入屏障那一侧，二号完全留在屏障这一侧。

蒯英一直没有说话。

飞哥能够感受到实妹此刻正在全神贯注，酝酿着正要实施一个大操作。

心想，俺妹应该是正在读秒，打算等俩小龙恰好分别位处于屏障两侧的时候，切断两者的联系。然后一号就会留在母巢这一侧，二号将作为镜像体，成功潜入另一侧。接下来二号就可以在屏障对面的另一个半位面畅游观光。

俺妹说不定是赋予过二号各种录像拍摄功能的，又也许无须人类赋予能力，龙族幼崽说不定天生就有dv的天赋。

接下来就可以透过二号的视角，详细探索这个神秘地牢里埋藏的重要秘密了。

但这一次飞哥猜错了。

“吞噬开始！”

飞哥听见自己嘴里发出这样的指示。这个动作并不意外，飞哥把所有权限全都开放给了实妹，英子只要有所需要，随时可以接手飞哥的身体运动和语言能力，把他当作傀儡来驱赶。

理论上讲，英子其实可以驱动飞哥的本体找上某个女仆来一发。当然这仅仅只是譬喻，俺妹怎么可能去干这种事情呢。

让飞哥惊诧的并不是实妹借用了他的喉舌来发号施令，惊诧的是这项指令的具体内容。

吞噬？

真的要让轩辕兄弟把这来自外星人的生命碎片，活吃掉吗？

感觉好残忍啊。

尤其是从质地上看，这道屏障很可能是赛扬或者阿曼达奴身上分裂下来的一个局部。这东西有生命，也有些不完整的人格和智慧。

这是吃人啊！外星人也是人！而且是认识的人！

吞噬的指令已经下达。

轩辕一号二号从黑暗屏障的两侧同时下手……或者说……下口……

“咝咝咝……”

“咝咝咝……”

两条幼龙同步吐出分叉的蛇吻，在那道人类无法穿透的黑暗能量护盾上，一点一点地舔噬起来。很快就在屏障正中央拉出了一道裂隙。

接下来，蒯英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总算可以腾出手来跟兄长解释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了。

她说：“哥，拜托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好吗？”一向不尊重兄长平生最热衷于挖苦自己亲哥的那个熟悉的俺妹又回来了。

“这样真的好吗？”飞哥心中不安，“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塞阿双子都是离散分布式的智慧生命，这大概是人家的一个神经节点吧。这就给人吃掉了，就好像某病毒入侵我的身体，侵蚀我的脑神经单元……”

“轻则造成部分记忆和技能的丢失和损害，重则致死……赛扬兄弟对我态度还是蛮好地，这么坑队友的事情，咱们不能干啊！”飞哥语重心长地开导自己这个乱来的亲妹。

倘若实妹死心塌地就是要把乱来进行到底的话，其实飞哥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俺妹一边。帮亲不帮理，这可是俺的亲妹。

可是，在事态失控之前，品德三观手表方面的劝诫，还是必须履行这么一套的。

谁也不希望自己有个恶魔妹妹是吧，谁都乐意于把实妹yy成纯洁善良呆萌可爱的天使妹妹是吧。

然后蒯英就说：“如果这个不完全体，是赛扬的敌人呢？那你就没啥心理障碍了对吧？”

“嗯，如果是敌人的话，那感觉就正义多了。不过活吃一个智慧生命还是有点难受，没有其他的解决手段吗？”

蒯英明显是又用歧视的眼神斜视她哥了：“哼哼哼！猪狗牛羊都是有智慧的，也没见你吃素。”

好吧，飞哥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跟实妹在任何争辩中占到上风。

这辈子他就没占过一次上风。

没次都是当哥的让着当妹的。

再说这个吃素吃肉的命题，确实也是个千古无解的难题。地球人类的文明，直到21世纪都是很不要脸的。一方面以人道主义之名，把吃人的家伙视为没人性的堕落妖魔。另一方面又罔顾人类之外其他智慧生物的生存权力，一味地破坏环境，疯狂虐杀各种其他生物。

当人类自己也觉得这么扯有点不要脸的时候，就炮制了所谓食物链的理论，把大鱼吃小鱼，狼吃羊，人吃一切，解释为大自然的法则。

其实大自然有没有定义这样的法则呢？鬼知道呢。达尔文老师说是有这么个法则，然后历代各国领导们都觉得达老师的理论有助于民心稳定有助于社会和谐和进步，于是全球各势力一致在教科书里推崇达老师。

然后就这样了……

然后我们飞哥就没话可说了。

“那啥……英子你确定这块碎片，果然是塞扬阿曼达共同体的敌人？”

蒯英略有些阴险地笑了一笑：“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敌人，那它就是敌人咯。谁叫它自始至终都挡我们的路，从未流露过半点儿友好交涉的意图。我们也没得其他选择，只能根据当前存在的事实依据，将其客观判定为敌对力量。”

蒯飞汗如雨下：“英子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是强盗逻辑。你是啥时候变坏的？你在未来世界最后活到哪一年？”

蒯英笑道：“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赛扬跟你也没啥交情，你咋就摆出来这样一副外星人手下的奴才德性了呢？眼下的事实是不容争辩的：某个黑暗的存在明明就是挡了我们的道。这可是我们的主权主场，外星力量未经我们许可，凭什么在我们的领域里摆出一副敌对阻拦的姿态？也就是帮你考虑，有心给塞阿共同体留个面子，这才故意默认这家伙是塞阿双子的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