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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 坐馆与游方

“乔师傅，这两年承蒙关照了。”凌市的一家酒店包厢中，杨玄瞳亲自给乔国栋倒了一杯酒。
“杨师傅，见外了。”乔国栋微微侧身避让了一下。

“其实一直都想当面谢你一下，以前的时候在你这边可是收益良多。要是没有你，我在这条路上不可能走这么快。”杨玄瞳摇了摇头说道。

自己的老爸根本就没有教自己什么，很多的东西都是从乔国栋这边获得的。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初在炉火情那边两人都差点掐起来呢。

要不是当初他稍稍的顾虑了一些，给乔国栋留了一些颜面，也许这个冲突就会扩大许多。两人也不可能还有机会坐在这边把酒言欢，他更不可能从乔国栋这边知道那么多基本的东西。

乔国栋这边也是感慨良多，以前的时候就觉得跟杨玄瞳之间的差距有些大，现在看来已经不仅仅是大了，而是很大。不过杨玄瞳也没有因为两人之间的这些差距而看不起自己，对自己仍然那么尊重，这一点很难得。

这些年见识过的人多了，得势不饶人的大有人在，杨玄瞳却从来没有这样、那样的不尊重。

“杨师傅，是不是这次就要将招牌真正的立起来？”吃了几口菜后乔国栋问道。

“还别说，以前真想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就没有了坐馆的打算，我性子好动，就算是有了店面，恐怕也很难在店里老老实实的坐着。”杨玄瞳笑着说道。

“以后就是随缘了，有生意就做一些，没生意就带着徒弟们四处走走逛逛。也算是给自己增加一些见闻，多走走看看总会有些好处。”

乔国栋点了点头，“坐馆有坐馆的好处，游方有游方的妙。其实我以前也不喜欢坐馆，还是这些年年纪稍大了以后才会如此。”

“咱们玄门中人想要精进，其实就跟那些小学生、初中生一样，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像现在不管是我还是你，就算是坐馆为得也不是钱，而是那些需要处理的事情。”

“学无止境啊，一山还有一山高。每每当我觉得已经将玄门这碗饭吃得很透了，却总会有新的事情来困扰我。心中有了羁绊，就算是想躲闲也没有那个机会。”

“你则不同，走的路子跟我就不一样。你有你自己的法门，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这就让你选择的余地大了很多。但是我觉得如果将来有机会，还是尝试一段时间的坐馆，会有不同的感受。”

杨玄瞳笑着点了点头，乔国栋说的事情不差。自己凭借着眼睛，能够将一些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这是自己的利，也是自己的弊。

“对了，被你上次那么一闹，现在玄学研究会的人收敛了很多。很多业务也都暂停了下来，倒是有了些正本清源的意思。”乔国栋又接着说道。

“怪得谁来？”杨玄瞳吃了一筷子老醋蜇头后笑着说道。

“他们自己将事情给办拧巴了，将好好的一个研究会搞成了玩弄权势、敛财的组织。上次我没有直接收拾他们已经是忍了好久了，要是再不收敛，早晚我还得找他们聊聊去。”

“其实现在玄门式微，难道说跟他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关系么？都将眼睛贴在了钱上，有了钱什么都好办，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关心真正的学问。遇到了新人不服管教的就打压，就他们这样的，说心里话，我真看不惯。”

“由一个钻研学术的机构，转变成了一个受利益驱使的权势机构。其实就算是没有我，早晚也得被老天爷收了他们。”

“哈哈，你这话说得实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一年开始就歪了下来，不嫌丢人的跟你说，我这边每年还会交一些会费呢。”乔国栋笑着说道。

“年轻的时候去帝都闯荡过，还记得那时候都是在茶馆里大家闲聊。那是真正的研究与切磋，讨论心得。怀念那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人总得活着，总得吃饭，总得去消费。权、钱、色，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充当着很重要的作用。像咱们这样的人，就算是想潜心研究，总得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才行。很多人就在积累资金的过程中，迷失了，忘了初心。”

“普通人尚且很难堪破这些，对于咱们玄门中人就更难了。五弊三缺必反其一，可不代表你的缺，有时候有些东西多了也是不好的。”

他这是婉言相劝，从杨玄瞳的话里边，他能够听出来一些意思。杨玄瞳对玄学研究会不满，就是自己也对这个组织没什么好感，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没有好感就将人家真正的给解散了。

依附于这个组织吃饭的人不少，如果真的将他们给搅和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给放出去，将来肯定会有更多的骗子，反倒容易将这个秩序给搞乱了。

“过一段时间看看吧，反正我以后也会经常过去帝都那边。如果他们在稀里糊涂的，就算是不想管我也会管一管。”杨玄瞳笑眯眯的说道。

“自己家门前的地盘总得弄清净了，别人的咱管不了。这个门口雪，必须得好好的扫一扫才行。要不然住着不舒心，挺好的宅子就浪费了。”

乔国栋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是替一些同行们担心。要是真的撞到了杨玄瞳的手里，恐怕不会那么好收场。

杨玄瞳跟自己客气，那是因为自己跟他认识得早。以现在杨玄瞳的脾气，恐怕就很难有那样的耐性了。

要不然怎么说玄门中人往往性情古怪呢，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这样，而是很多事情已经被他们看透了，就比较喜欢直接。也就是忽略了不重要的一些过程，直接看结果。可是在旁人的眼里，他们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就会觉得性情古怪。

不过也算不错，有杨玄瞳在里边给搅和一下，最起码不至于太乱套。谁要是真的倒霉撞到了枪口上，那就是他真的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