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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断发明志投秦军

左庶长之所以要他那么多财货，便是要珂罗黎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直越听越不明白，明明是收了珂罗黎大笔财货，答应放过他们，怎么又变成置珂罗黎于死地了呢？

蒙靖见司马直此刻尚不醒悟，接着说：“阿直，你想，珂罗黎此刻最害怕的人，除了我们，还有谁？此战达罗城的沙摩罗几乎全身而退，达罗又是仅次于哈拉帕的第二大城，此时正是哈拉帕最虚弱的时候，沙摩罗岂能不动心？他若举兵来攻，和珂罗黎必然是一场血战，要珂罗黎死，又何必我等亲自动手呢？我秦人只有这么多，死一人便少一人，何不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更好”？

司马直“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他那么多财货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是不好吧”！

蒙靖看着司马直如此想问题，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阿直，你再想想，这些粮草、战马、兵器、钱财哪一样不是我秦军急需的？若我军有了足够的物资，便能再装备两万大军，到那时，我们一路打回咸阳，岂不胜算更大！还有珂罗黎要坚守哈拉帕城，这些物资也是他急需的，我们拿走这么多，他和沙摩罗之战，岂不胜算更低”？

说到这里，蒙灵脆生生的接口道：“比方说，本来珂罗黎可以坚守哈拉帕城一年以上，没了这些物资，只怕坚守半年都够呛！再加上沙摩罗一旦得知珂罗黎给了我们这么多物资，必定提前发兵来攻，到那时，珂罗黎就必死无疑了！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蒙信和蒙靖见蒙灵也颇知兵法，欣慰一笑。司马立指着司马直骂道：“混账东西！连个女娃都比你有见识”！

司马直想明白之后，知道是自己错了。半跪在秦峰面前：“左庶长！我错怪你了，你责罚我吧”！

秦峰笑着搀起司马直说：“算啦！不知者不为罪”！

司马立见秦峰并不追究，心中大急，忙道：“左庶长不可！凡事都要有个法度，你是我秦军主帅，哪个轻忽与你，便是轻忽我数万秦人！便是轻忽我秦军军法！司马直有错在前，若不惩戒，他又是末将儿子，你让末将以后还怎么执行军法”！

秦峰见司马立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一时也难以决断。

司马直大声说：“左庶长！末将犯了军法，甘受军法惩戒”！

秦峰见此只好让司马立执行军法，司马立也不再说话，叫过执法军尉，拉司马直下去重重打了三十军棍。

这日夜间，正逢司马直当值，秦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问道：“阿直，还疼吗”？

司马直咧嘴一笑：“二哥！这几十军棍不算什么”！

秦峰说：“阿直！你莫要怪你阿大，他也是为你好”！

司马直说：“二哥说的哪里话，我怎会怪我阿大！要怪只怪我笨，想不明白那些军国大事”！

秦峰看着司马直，笑了笑：“三弟，你不知道，我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羡慕我什么？二哥你别取笑我啦”！

秦峰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想着此刻父母是否安好？是否也在看着这同一片星光，心中顿觉孤寂感伤，幽幽说着：“我羡慕你身边有阿大！有姐姐！羡慕你如此简单，如此快活”！

司马直明白秦峰此时感怀身世，笑着安慰道：“二哥，你不是也有我在身边，也有大哥在身边吗”？

秦峰听司马直如此说，挽住司马直手臂仰天长笑：“阿直你说的对！我有你们两个好兄弟在身边！我有数万乡党在身边！我秦峰岂会孤单”！

到了第三日，珂罗黎果然如约交割20万金，粮草10万石，战马五千匹，以及无数兵器军械。珂罗黎还是不放心，让秦军订立互不侵犯条约，秦峰也爽快答应。

蒙灵在旁边看着，疑惑道：“左庶长！答应他便是！何必订约呢”？

秦峰狡黠一笑：“灵儿！和这等人，条约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撕毁的！只怕珂罗黎心里也未当真！只是做给城中数十万军民看的，以安军心罢了”！蒙灵“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秦峰从怀里拿出两封信交给司马直，让他去送给珂罗黎。这两封信便是毗丘城主室摩诃和伏腊城主阿诗瓦写给珂罗黎的绝交信。

珂罗黎接过信打开一看，气的差点吐出血来，一气这两人竟然如此龌龊大胆，二气秦峰此时才拿出这两封信，分明是告诉自己，一旦沙摩罗来攻，室摩诃和阿诗瓦是不会帮自己的，就死了求援的心思吧。

珂罗黎心里思索一番，高声问道：“左庶长大人！贵军与我哈拉帕城已经订立互不侵犯条约，如若达罗城沙摩罗来攻我哈拉帕城，贵军将何去何从”？城上数千哈拉帕军士见珂罗黎此问，也个个竖起耳朵，听秦军作何答复！

秦峰哈哈一笑：“珂罗黎大人！我秦峰一诺千金，你就放心吧！再说那沙摩罗是你女婿，若他来攻，这是你们家事，我怎好插手”！

珂罗黎虽然心里不太相信秦峰不会落井下石，可是他当着上万军卒说出这话，为帅者，信义为先，想来也有几分保障。城上数千哈拉帕军士听秦峰说不会帮助沙摩罗，都松了一口气，有些年轻些的，一个个欢呼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城里奔出一行人，一直跑到秦峰马前，秦峰定睛一看，却是珂罗黎的女儿艾西丽莎抱着孩子，身边还有数十兵士。

城墙上的珂罗赞布王子看见姐姐跑出去，大喊道：“姐姐！你这是干嘛？快回来”！

艾西丽莎朝着珂罗赞布大喊道：“弟弟！父王前几日将我交给秦军，何曾顾念过父女之情，你就让我去吧！我和阿桑奇若是还呆在哈拉帕，只怕活不了几日”！

珂罗赞布回头看见父亲此时脸色铁青，嘴唇咬的死死的，眼睛里满是杀意，心知姐姐说的不错，若是沙摩罗来攻，父亲一样会献出姐姐和外甥保全自己，于是也不再说话。

秦峰看艾西丽莎这意思是要跟着秦军去波伦城，这怎么行？虽说前几日没有杀她，那只不过是念在她是孤儿寡母的份上。再怎么说，她也是数万秦人的死敌之妻，开什么玩笑！带她回波伦，怎么想的出来！

秦峰正在琢磨怎么拒绝艾西丽莎的时候，艾西丽莎已经抱着孩子跪在秦峰面前，哭着央求道：“左庶长大人！您就收留我们母子吧！不然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求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跪着向秦峰、蒙靖、司马直、蒙灵等人挨个磕头哀求不止，额头也磕出血来。

蒙灵看着心中不忍，也帮忙求情：“左庶长，你看她那么可怜，就收留了吧”！

秦峰看着众将似乎都心有不忍，便问司马直：“司马军侯以为如何”？秦峰心想，司马直嫉恶如仇，断断不会同意收留阿萨姆妻儿的，只要他出声反对，自己也好顺势拒绝。

谁知司马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艾西丽莎，扭头对秦峰说：“左庶长，冤有头债有主，我秦人死敌是阿萨姆，与他妻儿何干？既然她那么可怜，那就收留了吧”！

秦峰听司马直如此说，愣了愣。饶是秦峰料事如神，也没想到司马直会如此说。这下可不好办了，秦峰苦笑一声，下马搀起艾西丽莎说：“夫人！你丈夫阿萨姆是我秦军死敌，若是你跟了我们秦军，你当何以自处”？

艾西丽莎见秦峰口风有些松动，眼神坚毅的说：“请左庶长大人放心！阿萨姆为了自己活命，不顾我母子死活，从今日起，我艾西丽莎和阿桑奇，便是秦人了！和毗荼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说完摘去代表王族身份的黄金头饰，扔在地上，抽出腰刀，一刀斩为两段，跪倒在地大声说：“长生天在上，我艾西丽莎今日在此立誓，他日若我与我子阿桑奇背叛左庶长，便有如此发”！说完举刀割掉脑后毗荼族传统长辫，更是砍为数段。

秦峰见艾西丽莎如此果决，也只好同意，对艾西丽莎说：“夫人，你和孩子可以跟着我们，至于这数十名毗荼族军士，却是万万不能”！

艾西丽莎也明白秦军接纳自己，已属意外之喜，其他哪敢奢求，当即点头答应下来。秦峰叫过蒙灵，让她带着艾西丽莎下去妥为安置。又叫过司马娟，嘱咐一番：“娟姑娘，你年龄比灵儿为长，老成持重些，这艾西丽莎今日时穷来投，虽说我答应收留她们，不过她毕竟是毗荼王族，更是阿萨姆之妻，我们不可不防！你一定要严加看管，若有不轨，立刻报我”！

司马娟明白之后，领命而去。

待物资全部交割完毕之后，秦峰命司马立带领两千骑兵，将这些物资和沿途缴获一起运回波伦城。司马直好奇问道：“左庶长，我们不回去吗”？

秦峰从怀里掏出两张欠条，哈哈一笑：“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顺路讨讨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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