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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失控

徐超杨不知道的是，另一头火车上的卡尔反复听着他发来的消息，额头上渐渐渗出一粒粒汗珠，内心抑制不住紧张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笨，早就猜出了我的底细，所以做出这些事，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不不不，也可能他根本就是在撒谎，或许是他身边那个女人指挥他这么做的？毕竟那个女人那么狡猾，拿话诈我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怎么会能和夜怪对话呢，这种有智商的怪物根本就不存在啊，如果是修改夜怪程序呢？不会吧，我都没有这个权限，一个玩家又怎么会，或许只是碰巧遇见了bug而已？但是现在掌管这里的那个人明明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那么到底是...”

“喂，卡尔，你怎么了？”娜莎看到搭档卡尔神色凝重，便上前询问，“怎么这么严肃？你是和那个小子通话吗？问出什么来了没有？如果问出来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呀，大人还等着我们更多的消息呢。”

“呃，啊...”卡尔一转眼珠，“嗯，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雨城那边好像出bug了，夜怪在白天也行动，你报告一下，然后让大人派个管理者去看看怎么回事。”

“真的吗？真的是太好了，居然发现一处bug！大人会怎么夸奖我呢？”

卡尔看着娜莎蹦跳着走开了，便迅速打开了聊天会话框，找到了一个名为no11的群组，飞快地输入一段话：

“老大在吗？我发现梦魇雨城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但是娜莎在我身边我瞒不了多久，这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bug，boss迟早会发现的，我们必须快点行动，但我怀疑是昨天我向您报告的那两个人做的手脚....”

...

...

...

“呜呜，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不应该是我！！”

“即使这样我也要活着，只要能活着！”

“我好饿，我好饿...”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要杀了你！！！！！”

徐超杨忽然惊醒。只觉得全身僵硬疼痛思维混乱，鼻尖冰凉，冷得要命。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一个又一个绵长而又痛苦的梦境折磨着他。

他十分讨厌做梦，不仅是因为只要一做梦就是噩梦，更因为他的梦很长。非常长。简直就像曾经看过的伊藤润二的漫画《长梦》一样，他可以在梦里度过短则一天，多则一辈子的梦境。但是事实上现实世界只过了一个晚上，所以在他醒来之后要花好久才能想起自己是谁。

就像昨晚的梦里，他时而变成了女人，时而变成了罪犯，时而变成了老人，体验着一个个陷入绝境，或者死亡，或者杀人，或者疯狂的人生，醒来后徐超杨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不过这个可怕的长梦病在他十岁时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就没有再犯过，为什么今天却忽然发作了呢？

或许是因为来到这里之后精神压力太大了吧。不能想太多了，现在我是孤身一个人了，没时间去自怜自艾，必须振作起来，离开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徐超杨站起身，睡在他旁边的旺旺感觉到了动静也立刻爬了起来。他看着旺旺笑了笑，一边说道“至少现在还有你陪我呢。那么现在应该是白...”一边拨开了挡在洞口的蛛丝，却忽然愣住了。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难道我只是打了个盹，现在还是晚上吗？”他看着一脸无辜地旺旺，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才最怀念有能说话的人在身边的日子啊。至少，能让我安心一点了。”可是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并不想在这个洞窟里坐以待毙。有了一次手刃怪物的经验，他变得有自信多了。

“旺旺，我们出去吧。这次小心点，绕着夜怪走。必须抓紧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再吃那些怪物卵了。”

徐超杨骑在旺旺身上，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潜出了洞口，像过街老鼠一样溜着角落谨慎的前进。

夜色如墨，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只有街道边少数还未完全损坏的残旧路灯在苟延残喘地闪烁着。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连空气仿佛静止了。

一人一怪蹑手蹑脚地走在街上，大气也不敢出。

...太安静了。

安静的可怕。

安静到徐超杨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都是会扰乱秩序的噪音。

“这是怎么回事...白天那么多夜怪都跑到哪里去了？就算都睡着了，也不应该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就好像...”

...就好像，这个城市里出了他和旺旺，所有的生命体都消失了。

正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旺旺拐出了一条小巷，徐超杨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不远处有个微弱的光芒在闪烁，似乎是有个人拿着手电在赶路。

“伊亚...？”

莫非是伊亚？

“伊亚！！喂！！！”

徐超杨一下就兴奋了起来，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了，他向着光点大声吆喝。

“伊亚！伊亚！”

光斑停止了摇摆，似乎是有人听见了他的喊叫声，停下来张望。

一定是伊亚没错！他简直无法抑制住激动的情绪了，连忙催促道“旺旺，快点，快点追上那个光！”

旺旺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情愿。但是在主人不停地催促下，它只能快速向目标奔去。就在他们距离那个静止的光斑越来越近，徐超杨终于能看清那东西模糊的轮廓时，却愣住了。

那的确是一个女人。

及腰的棕色长发，纤细的四肢，身着一条雪白的裙子，全身散发着暗淡的光线，赤着脚，背对着他们站在马路中央。

很明显并不是伊亚。但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有点熟悉呢？

旺旺不再向前走，它看出了主人的犹豫，便停在了距离那个女人差不多10米的位置。

徐超杨眉关紧锁，理智和经验告诉他现在少惹陌生人为妙。而这个女人能手无寸铁在废弃城内大摇大摆的走，很明显是不正常、不安全的。

但是由于丧失了太久时间和同伴令他几近崩溃，四处又毫无人烟，即使这个人是鬼，他也会为了找个能说话的伙伴而照搭讪不误的。

更何况...这个人身上散发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根本就无法抗拒。

那个女人早已听到了动静，原地静止了几秒后，继续慢慢地向前走。似乎根本不在乎身后到底来了什么人。

徐超杨眼见她慢慢走远犹豫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迅速翻下了旺旺的背，追上前去抓住女人的肩膀：

“喂，你...”

还没等他说完，女人便回过了头，当看到她的脸后，徐超杨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