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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织田信长的决定

阳光驱走了黑暗和寒冷，却无法消除人内心的恐惧，当小豆坂战场第二天依然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战况时，织田信长和斋藤归蝶心中已经确定，那两封书信是真的了，不然谁能解释太原雪斋这种古怪的举动呢？
当夜，织田信长和斋藤归蝶就将织田信光、平手政秀、柴田胜家、林秀贞以及明智光秀和长尾虎姬召集在一起。本来，众人还奇怪为什么开个会还要遮遮掩掩，生怕其他家臣听到一般，可在得知内容后，众人顿时就傻了。

“什么？能确定吗？！”织田信光震惊的看着织田信长低声问道，而一旁的明智光秀等人，也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没办法，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让人震惊了。而在震惊之后，他们一想到当织田信行和斋藤义龙谋反后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能确定！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过按照这两封信的内容以及今川军这两天的古怪行动来看……”织田信长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在场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摸打滚爬半辈子的主？哪能不明白织田信长的意思？虽然没有证据，但显然，在攸关织田家生死存亡的这场战争中，织田家无法允许出现任何的变数。

织田家如此，斋藤家也同样，而且斋藤家甚至比织田家还要紧张这场战争。因为一旦今川家击败了织田家占领尾张，那斋藤家可就是下一个目标了。夺取美浓就能取得天下，这句话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是美浓统治者的一厢情愿，但对于任何有意天下的大名来说，拥有浓尾平原大部分的美浓，可是一个最佳的粮食基地。

“不行！斋藤大人，长尾大人，我们必须立刻率军退回美浓！”明智光秀站起来激动的对斋藤归蝶说道。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此次出兵，因为斋藤义龙从中作祟，使得虽然斋藤家出兵一万，但跟随斋藤辉龙前来的，几乎全是亲斋藤道三这边，或者一直在斋藤义龙和斋藤辉龙之间属于中立的豪族。可以说，现在在美浓，斋藤义龙如果想要反叛的话，斋藤道三几乎没有多少部队可以调用。

话说，虽然斋藤军的大将是斋藤辉龙，他又将指挥权交给了长尾虎姬，但说实话，不管是明智光秀还是斋藤归蝶，都可以越过长尾虎姬去调动部队。毕竟比起长尾虎姬这位今年才刚刚13岁，而且没有任何上阵对敌经验的女人，他们还是更加相信明智光秀这位斋藤家年轻一代文武双全的正牌武士。

至于斋藤归蝶，虽然她的能力一直在斋藤家有所流传，但她能指挥得动部队，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罢了。斋藤道三最疼爱的女儿，以及斋藤辉龙的正室。无论哪个身份，都不是此次随军而来的那些小豪族可以反抗的。

不过明智光秀虽然焦急，但骨子里依然属于传统武士的他，却不敢也不愿意越过斋藤归蝶甚至是长尾虎姬擅自做主。如果斋藤辉龙看到的话，对明智光秀的好感度肯定再加上那么1、2点。

“不行，如果就这么撤退的话，定然会遭到今川军的追击，如果到时候尾张也派兵夹击的话，那能有多少人回去可就很难保证了。如果我是太原雪斋，绝对不会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定会立刻联合织田信光他们继续围攻。到时候想要取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长尾虎姬反驳道。

这番话，顿时让包括织田信光、柴田胜家这等究竟战阵之人对其刮目相看。老实说，虽然碍于斋藤辉龙的面子不好明讲，但说实话，不管是斋藤家还是织田家的这些家臣，对于斋藤军由长尾虎姬这种女人，更确切的说是一名女孩来统帅，心中没有微词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如今这番话，让这些人算是重新认识了长尾虎姬，不管别的，但就这番说辞，最少证明长尾虎姬是个懂军事的……女人。好吧，性别歧视在这个时代还是很严重的。

“长尾大人说得不错，就算是撤退，我们也不能莽撞行事。”斋藤归蝶轻声说道。嘛，虽然都是女人，但斋藤归蝶的话份量可比长尾虎姬重多了。咳咳，不管在任何的时代，身份这玩意，还是很重要的。

“两位大人教训的是……”明智光秀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拱手说着，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见明智光秀坐了回去，但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斋藤归蝶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缘由。“明智大人，就在昨天晚上，斋藤大人已经连夜赶回稻叶山城。以他的速度，相信最迟在今天夜里，就能够赶回。”斋藤归蝶轻声解释着。嘛，在这种正式场合，不管是斋藤归蝶还是长尾虎姬，都会用正式的称呼。虽然如果斋藤辉龙见到，又会一阵碎碎念。

“那就好……”听到斋藤归蝶的话，明智光秀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斋藤辉龙曾经很讨厌明智光秀，哪怕到现在，两人的感情也不像是同门师兄弟。可身为武士，明智光秀虽然属于文武双全那种，但对于拥有逆天武勇的斋藤辉龙，却一直是非常崇拜和敬仰的。或许在明智光秀的心中，斋藤辉龙真的就像是传说那般，是须佐之男这位神灵转世吧。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斋藤辉龙在性格方面各种不靠谱，但单纯的武力，不光明智光秀，就算是织田家的那些重臣，却也是心服口服。如今听到斋藤辉龙已经回去，别说明智光秀松了一口气，就连织田信光等人，也放了不少心。在他们心中，斋藤辉龙，那是数遍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的猛将。而斋藤道三，又是尾浓两国公认的谋略家。就算斋藤义龙和织田信行等人真的谋反了，有这两位文武第一的人，希望，还是存在的。

见到众人因为斋藤归蝶的一句话，整个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在庆幸之余，织田信长又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好吧，任谁看到别人拥有这么强的影响力，恐怕都不会很开心吧，何况是一直将斋藤辉龙当作对手而努力的织田信长。不过这丝嫉妒在织田信长的心中并没有留存太久，一个是他和斋藤辉龙之间的兄弟情谊让这丝嫉妒之心根本没有存活的空间，一个……自然是因为现在根本不是嫉妒的时候。

“诸位，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全部，那么想想我们应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吧。”织田信长朗声说道。其实昨天织田信长和斋藤归蝶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不过……人选却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

织田信长的话音刚落，柴田胜家就猛地站了起来，丝毫不顾旁边林秀贞的拉扯。“殿下！斋藤大人！外臣之前一直辅佐信行大人，真的无法相信信行大人胆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柴田胜家刚说完这番话，所有人脸色就变了。没办法，柴田胜家这番话怎么听，都好像是织田信长故意想要趁此机会除掉织田信行一般。而且，织田信长并不是没有动机……这一点，所有织田家的人都知道，甚至斋藤家的人都了解一些。

“柴田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接明说了！何必拐弯抹角的！”织田信光不满的训斥着。

柴田胜家一听，立刻就想说些什么，只是却被织田信长打断了。只见织田信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随后一脸认真的看着柴田胜家说道，“权六，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确实没有勘十郎谋反的证据，不过……三左卫门，你说吧。”织田信长话说到一半，对坐在织田家臣中的一名武士说道，正是最近成为织田信长麾下忍者头目的森可成。

“是，殿下。”森可成走出来对织田信长施了一礼后，随后开始说起当初手下忍者查到织田信行暗中会见织田信光等人的事情。

听完，柴田胜家顿时沉默了，就连旁边的林秀贞也是一脸的阴沉，理由很简单，织田信行和织田信光等人见面的时间，是在织田信秀死前的几天里。这个时间段，可是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森可成说完就退了回去，而柴田胜家呆了半响后，猛地拜伏在地上大声说道，“殿下，属下恳求您，让属下率军回尾张，如果信行大人真的胆敢谋反，属下一定亲自将其抓住，等候殿下您的发落。”

柴田胜家这么一说，林秀贞也坐不住了，连忙走出来同样拜伏在地哀求着。没办法，如果织田信行真的谋反，那他们这两位老师绝对难辞其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织田信长身上，因为这个时候，只有织田信长有资格去做这个决定。他们都明白，如果让他们回去，伴随的风险是非常大大的，毕竟他们是织田信行的老师，天晓得是不是早就和织田信行串通好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让他们率军回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而且林秀贞暂且不说，柴田胜家可是织田家仅此于织田信光的猛将耶。

而如果不让他们回去？那也很麻烦，柴田胜家和林秀贞绝对会怀疑一切都可能是织田信长自导自演的。这么一来，织田家岂不是不战自乱？

不过显然，织田信长的选择在柴田胜家请命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权六，新五郎，我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和爷爷那里了解过你们，非常明白你们对织田家的忠心。我给你们2000人马，不要让我……还有父亲失望啊……”织田信长走到两人的身前，将他们扶起后真挚的说道。

“是！”柴田胜家两人再次拜伏在了地上，或许，就算织田信行不谋反，恐怕从今天起，他们也只会为织田信长而效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