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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遗龙村

遗龙村是南方的一个小村庄，确实挺偏僻的，周围都是大山，龙天转了好几趟车才到达这里。
当他到达小村的时候，已是红霞满天了。橘红色的霞光柔柔地铺开，山村在霞光下，散发出一种静谧安逸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炊烟袅袅，古朴悠然，只有一些老人搬着椅子对着满天的晚霞聊天。

小村的人都很朴实，听说龙天是过来体验乡村风光的，都热情地招呼他。

面对村民的热情，龙天感到心里暖暖的:“唉，看来来这里住上几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一直以来，他拜访名山古迹，名为寻龙实则寻心，只是越是游玩他的心就越是空洞，像是走进了荒凉死寂的黑夜，一直欲出无门；如今来到遗龙村，乡下风景秀美，民风淳朴，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他请了一个年轻人带他去住的地方。

路上，龙天问了一些小村里关于龙的传说。

年轻人告诉他，村里确实有一个关于龙的传说，具体内容他倒是不大了解，毕竟他也是读过书的人，觉得祖辈流传下来的大多是封建迷信，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龙。

至于那些疯传的故事，大多都是最近为了搞宣传编出来的，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毕竟过来是为了游玩，哪有人是要来看龙的。

“呃！”龙天有点无语，“看来我还真的是有点奇葩另类啊，估计全天下也就我一个人是为了寻龙才来这里的吧，呵呵！”

“不过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想起那个梦，他心中又是一阵抓狂，昨天晚上那条龙又来了，他都快崩溃了，“尼玛的，跟我卯上了吗？”

把一些带来换洗的衣物放下后，他过去找那些老人，想多了解一些村里的传说。

龙天来到老人们聚集的地方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只剩下一个老人在吸着烟看夕阳。

千山遮暮，夕阳亦只剩下了最顶端的一小块。橘红色的晚霞飞下，映照出一种岁月沧桑的荒凉。

龙天找了把椅子坐在老人旁边，道:“老人家，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老人抽了口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嗯，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奇异的故事，比方说神话故事，古老传说什么的，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现在，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龙的传说和遗址了。

“故事，”老人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吸了口烟，笑道，“呵呵，哪有什么故事，就这么个小山村能有什么故事。你要想看故事，老头子家里还留着几本《山海经》，你可以拿去打发打发时间。”

“呃？我说的并不是那些编出来的故事，而是古老相传的故事。而且，这村叫遗龙村，总归有点来历吧，总不会无缘无故叫这么个名字吧？”龙天有点无语，他又不是专门来看《山海经》的，要看也是看乡下美景啊！

“遗龙村？我想想。”老人拿起烟杆子，皱着眉头一边吸一边想，烟杆子里“咕嘟咕嘟”冒着气。

突然，他停下嘴上的烟杆子，道:“有了，以前似乎还真是有那么个传说，你要是不问，我还真就给忘了。”

“什么传说呢？”龙天立马精神起来，这个有门！

“龙，龙你听说过吗？”老人问道。

这什么问题呀，身为中国人哪能不知道龙呀！龙天一脸黑线，不过他也不好跟老人生气，老老实实回答:“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说到村里的历史传说，老人很兴奋，他放下手里的烟杆子，敲着地面道，“你知道吗，我们村出过龙！”

“什么？”龙天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有龙存在，他急切地问道，“老人家，你能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老人对龙天的惊讶很满意，他眯着眼睛看了龙天一眼，吸了口烟缓缓道:“那是以前流传下来的故事，说是我们村以前出了条龙，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神龙呀，村民们当时是又惊又怕，你说要是你眼前出了条龙，你能不害怕吗？”他看着龙天，悠哉悠哉地吸了口烟。

“害怕，当然害怕了！”龙天板着脸，严肃地点点头，极力配合老人。

“那后来呢？”他接着问道，心里那个火烧火燎啊，老人家，你就不能说快点吗，憋的急啊！

“后来呀，后来龙没有伤害村民，它把这天气给弄得风调雨顺的，村民们就把它给供了起来，还修了座庙，不过很久以前那庙就荒废了。”老人慢条斯理道。

“就这样？”

“就这样！”

“嘎嘎！”龙天看到一只乌鸦从头上飞过，他脸上的黑线一条两条竖下来。传说，这就是传说，你玩我呢！

“呼！”他努力憋着气，挤出一抹笑脸，抬起头看着老人，继续问道，“那老人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存在吗？”

“相信，当然相信了，你不知道啊，”老人敲了敲手中的烟杆子，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似是想起了什么，“我们村里还真就出过龙呢，你别不相信，这可是老头子亲眼看见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呢。”

“哦，你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吗？”龙天有点狐疑，难道真的有龙，老人家，你别又耍我啊！

“当时呀，当时下着雨呢！南方嘛，夏天雨多，又大。那个时候，整个天暗乎乎的，都是云，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打牌。打着打着，一道闪电划过，那个雷声呀，轰隆隆的，响得要命。我们几个往窗外一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老爷子唾沫横飞，激动万分，“龙，我们看到了一条龙，在云里面飞，只露出个头，但我肯定没看错，就是龙，鹿角，马脸，牛耳，跟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是吗？”龙天怀疑地看着老人，虽然他也在找龙的传说，但他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龙，龙只是神话的产物。看着老人唾沫飞溅的样子，他严重怀疑老人是在编故事。

“老人家，你不会是照着书里写的说给我听吧！”龙天心里疑问，但也没敢直接说出来。

“你别不相信，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我说给那些小子听，他们还说我老眼昏花了，产生了幻觉。哪有什么幻觉，那么大的一条龙，我怎么可能看错呢，当时我的腿都吓软了呢！”

老人一看龙天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相信，他眼一瞪，不高兴了，对龙天的怀疑很不满。

“我信，我当然相信了。”面对老人那吹胡子瞪眼的严肃表情，龙天赶紧回答。唉，老人家就是固执！

听了龙天的回答，老人笑得很灿烂，脸上皱纹挤成了一朵花，直夸他好，让他哭笑不得。

“唉，天黑了，先回去吧！”过了一会儿，眼见问不出什么了，龙天轻叹一声，他告别了老人，往回走。

回到休息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心里一直在想着老人说的话。

其实，他对龙有着很复杂的情感，他既希望龙存在，又害怕龙真的存在。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态，老人的话让他心内摇摆不定。

“那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呢？”龙天眼露迷茫，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仰望星空，星辰神秘瑰丽，却让人触摸不到。

他寻找过各处传闻出现过龙的地方，收集各种涉及龙的资料，可是一无所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固执地寻找下去，像是疯魔了一样。

他很想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龙，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可是，一想到梦境，想到那真实的场景，那种威严，那种气势，那灿灿如黄金的鳞甲，那爆闪如太阳的双目，他心中否定的念头被死死的卡住，始终无法掐灭那一道躁动的火焰。

“唉！”龙天抬起头，他向着窗外看了一眼，用力吸了口气，再用力呼出，抛开心中纷乱的念头，“还是明天出去转一转吧，毕竟才刚到小村，还是再打听打听比较好，现在想这些事还太早了点。”

“靠，我是不是越来越有忧郁王子的潜质了，妈的，该死的龙，别让我抓到了，要不然拿你炖汤喝！”突然，他抬头仰天，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大骂一声，而后一头钻进被窝里。

梦里，还是那个冰冷黑暗的宇宙，还是那一片星辰闪耀，黄金般浇铸而成的神链贯穿一颗颗星辰，交织出巨龙的身影。古老的神龙划破虚空降临，龙威如狱，困锁八荒。

模糊中，龙天感觉自己像是灵魂出窍了，身体不听使唤。

无力的感觉让他惊恐，他一直在挣扎，却挣扎不脱，仿佛有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向上飘，一直飘到神龙那里。

离神龙越近，他就越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古老的威严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大声叫唤，却张不开嘴，只能在这股莫名的力量的牵引下飘向巨龙，最终和巨龙混成一体，他就是龙，龙就是他。

他睁着巨大的龙眼，看着世上的一切，有如古老的帝王一般，凌空而立，俯视着自己的国土，黑白分明的眼中，透发出神祇般的威严。

那是太古的神王，没有洪荒神兽的狠戾，凶狞，只有威严，浩大无边，像一座太古神山，永恒不动，镇压诸天，不朽，不灭，亘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