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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章 谁都看不懂

杨丑被杀不久，正在射犬聚一带活动的于毒收到消息，急忙带着队伍撤回了山阳县。山阳县城要比雍城高大坚固一些，城内可以容纳的人数是雍城的数倍。
雍城内的黑山军人心惶惶，他们将杨丑没了头的尸身送到山阳，并且向于毒汇报了那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于毒一开始并不相信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敢于单挑杨丑率领的一百多骑，但他通过多方调查和询问，得到了完全一样的答案之后，也是信了。

什么人如此厉害？一枪就能将杨丑刺于马下！

于毒听说并州的吕布使用的是一杆方天画戟，他的手下有人使长矛，有人使大刀，有人使大斧，好像就只有一个李封使用长枪。

难道是李封来河内了？可是那些亲眼见识了那场厮杀的属下描述的情形，使枪的年轻人武艺简直是高不可测，应该跟吕布都有得一拼，这样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是李封了。

于毒想不出来杀杨丑的是何人，但他在调查的过程中又了解到另外一个重要的情况。杨丑被杀之前，曾经派出手下二十人顺着丹水进山搜寻葵城的具体位置，而那二十个人迄今没有回来！

于毒感觉南太行山里肯定藏着什么可怕的势力，说不定那些人就藏在葵城里面。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于毒从抓获的山阳县老百姓中找出几个经常进山砍柴并且知道葵城具体位置的樵夫，让他们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五百黑山军。

天策军抵达葵城的第二天中午，宋宪向吕布报告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沿着丹水进山。吕布下令，出动一曲兵马，关门打狗，将这支队伍全歼。

因为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吕布和陈宫在山顶上观察，大概不到半个时辰，负责行动的天策军一曲兵马便将进山的这股黑山军全部解决了。

真正被杀死的黑山兵大概不到十分之一，其余的使出各种逃跑手段，比如冲进密林，比如跳入河中，比如装死，比如假装投降，但在作战经验丰富的天策军面前，统统无效，最终都成了俘虏。

吕布很快就知道了这股队伍的目的，既然于毒急不可耐的派人来葵城打探虚实，吕布决定送于毒一份见面礼。

一天之后，于毒没有等到进山的队伍返回，等来了一支令他心惊胆颤的大军。

当天策军的三千骑兵排成三里宽的横队从原野上缓缓压过来时，那种壮观的场面，如同翻滚的巨浪，如同奔涌的泥石流，慑人心魄，令守在山阳县城头的黑山军面如土色，目瞪口呆。

当于毒看到天策军那面高扬的黑色镶红边錾金字的大旗时，他有种丢下一切财富和女人，马上从山阳县逃回黑山的冲动。

只是，两条腿的人，如何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呢？

天策军停在了山阳县城外的三里处，有一小队骑兵靠近了城下。这队骑兵一共十个人，打头的手里提着一支长枪，长枪的枪尖上面还顶着一个人头。

城头的黑山军看得分明，那颗人头属于副帅杨丑。

赵云气沉丹田，用浑厚的声音向城头的黑山军喊道：“今奉天策上将军之命，特来向尔等黑山贼众传话！立即释放河内百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死罪可免！若是负隅顽抗，有令不尊，杀无赦！”

赵云喊完之后，长枪一抖，将张杨的头颅抛飞到城墙之下，然后打马转身，回到本阵。

城头上，有人结结巴巴的向于毒报告：“禀告渠帅，方才在城下喊话之人，便是那日枪挑杨副帅的那个！”

于毒看着赵云已经远去的背影，面色沉如乌云，仿佛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

天策军在城外没有继续停留，他们似乎并没有攻打山阳城的计划，只是过来吓唬了一番于毒和他麾下的士兵，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情形在野王、州县、怀县和平皋等地相继出现，天策军都是在城外列好阵型，然后派人到城下喊话。城内的黑山军不敢出来跟天策军作战，城外的天策军也没有发起攻击，似乎过几天这事就会过去一样。

然而，事情当然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至少，天策军抵达河内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雒阳。

至少，黑山军攻打河内的最强一股势力黄龙部已经开始惊慌和紧张起来。

原白波军郭大的军师胡才就在黄龙的帐中，当他听说吕布亲自率领三千骑兵出现在河内时，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胡才向黄龙建议趁着天策军在河内立足未稳，赶紧将各城兵力收拢起来，然后放弃现在控制的地盘，赶紧撤回黑山躲避。

黄龙麾下有三万多人，加上胡才带过来的五千白波军，人数近四万人，他现在控制着河内靠近河东的四个大县，抓获了近八万河内百姓，势力极度膨胀，随之而来的是野心也极度的膨胀。

黄龙没有理睬胡才的建议，他对胡才说：“就算天策军的骑兵再厉害，也不过区区三千人，他们在野地上可以来去如风，但我们只要据城而守，他又能奈我何？我听说过韩暹当初被杀的经过，若是你们当初没有冒然出城去进攻盐池，又怎么可能被人半渡而击呢？”

胡才被黄龙说得很没面子，他本来还想建议黄龙分散撤走，但看黄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骑兵确实不方便攻打城池，但是黄龙却猜错吕布来河内的目的。

不是每一股黑山军的实力都像黄龙部这么壮大，当天策军在河内忽然不见踪影之后，有一些黑山军开始慌乱起来。

一个传言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在河内传播：天策军直接去了黑山，他们准备截断所有进入河内的黑山军的退路，然后再从并州派遣善于攻城的步兵前来助战，再跟雒阳的西凉军联手，将河内的黑山军一网打尽！

姑且不论传言是否确有此事，但如果天策军真的截断了河内通往黑山的道路，后果绝对非常严重。黑山才是黑山军赖以生存的老巢，如果他们不能回黑山，下场不跟当初的黄巾军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