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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分裂

陈剑南茫然的看着了智狼狈远去的背影，这和尚图谋不轨，所以他觉得自己将秃驴击成重伤，那也是对方活该。
和尚逃走了，陈剑南也没有追上去。

陈剑南就站在江流上空，他的脑袋晕蒙，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很多影子在陈剑南的脑袋里转来转去，缈岚、陈剑中、玄已、殷素素、苏北蓓……

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在他脑子中的印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他的大脑乱杂杂的一团糟，有很多混乱的东西拼命的争先恐后的从他的大脑中涌出来，这让他有点儿无所适从。

他的脑袋中，有些印象很模糊，有些印象被扭曲，有些片段无中生有。

可怜的陈剑南，他已经不是一个精神健全的人了。

他的脑袋好像要被无穷量的信息涨爆一般，这是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

陈剑南时而看到脑袋如枯木桩的巫姜在暗黑的夜色中桀桀怪笑，时而看到刀光剑影，时而看到魔影乱舞，时而看到鬼怪漫天嘶嚎，时而看到雷光暴雨夜，他和殷素素带着襁褓中的小浩浩，在丛林中躲避追捕……

“桀桀桀，助人为乐乃快乐之本。老身拼死施展禁忌巫术，成全你们一对苦命鸳鸯。只消片刻，素素就会活过来。”

“她活过来以后，你可就用不着谢老身喽，桀桀桀。”

巫姜满脸都是深深的皱纹和拇指大小的黑斑，上下齿有几颗横七竖八又黑又黄的蛀牙，十分的丑恶。

“老巫婆，你是不是在骗我？”陈剑南指着空中根本根本不存在的巫姜影子，愤怒的责问。

思想刚刚起了一丁点儿对巫姜不敬的念头，识海中老巫婆布下的禁制立即发作。

陈剑南的脑袋如受电击，他佝偻着身子，抱着脑袋呼嚎了起来。

惨嚎了好一阵子，陈剑南表情呆滞的直起了身子。

此时他对巫姜有种幼子慕儒的情结，对老巫婆的观感那是说不出的好，对她的景仰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就像佛子景仰佛陀，道士尊崇道祖，子民景仰天子。

巫姜丑陋的身影闪了闪，就在陈剑南的眼中消失了。

“殷素素是逆道血妖，于理于法都当处死。”一个儒雅的背影背着手，看上去给人满身正气的感觉，说的话却很无情，是掌教玄已。

“嘎嘎嘎，玄已你道貌岸然，其实是伪君子。素素她心地善良，关爱困苦百姓。素素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老王八罗织罪名，乱扣帽子，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陈剑南用手指着前面不存在的玄已，嘎嘎怪笑了一阵子。

怪笑之后，他呆立了良久，然后用右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陈剑南一直视玄已掌教如天神般尊敬，这个耳光是表示对掌教不敬的忏悔。

“剑南，素素已经死了，你忘掉这件事，把她烧埋掉。”

“为娘在教中的地位，还要靠你来帮扶……”缈岚表情冷漠，言语无情。

“娘亲，你只知道地位，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的向上爬，你罔顾人情，你没有道义……”

说了这一番话，陈剑南的表情陷入深深的痛苦中，内心在不断的挣扎。

毕竟任何人对自己的亲娘说出这一番话来，心里都会充满了矛盾。

娘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把孩子养育成人，做子女的人，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于情于理都不能对亲娘有丝毫的不尊重。

陈剑南的心里好一阵痛苦挣扎，‘啪’的一声，又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剑南兄弟，这是一株根茎叶俱全的七瓣参果，如假包换。”胖掌柜露出满口的大黄牙，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不用看啦，你我是什么交情，做哥哥的要是骗你，还算是个人吗？”胖掌柜嘎嘎的笑，浑身肥肉都颤动起来，在胸腹处形成一圈圈的肉浪。

“在东集市，除了小黑哥，我也只相信你了。”陈剑南眼光呆滞，喃喃自语。

“哎呦，那个脑浆也没有三两的黑胖子，他只会打铁，哪里懂什么草药。”

“不，不，胖掌柜，你用假的七瓣参果，骗了我的舜皇之钻。你害死了素素，你不是人，你是吸人血的妖魔，你是杀人不见血的鬼怪……”

陈剑南的脑袋疯狂的摇晃起来，鼓得气浪噗噗响，连远处的杨柳树都在一圈圈气浪的撞击下剧烈的摇晃起来，吓得许多小鸟惊张的唧叫着飞起。

远处有排成人字形的一群大雁鸣叫着飞过，几只大雁被他摇头造成的气浪击中，哀嚎着一头栽了下来。

“你害死了素素，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剑南的怒气扭曲了空气，他的手上长剑乱舞，剑气乱飞，岸边的树木被剑光拦腰截断，成排成排的倒下，江面不时发出巨大炸响声，江水激起有十来丈高。

陈浩宇被父亲的疯狂吓得一直在哭，小伙伴一哭，小猴子就吱吱的叫唤个不停。

陈剑南手上长剑一阵乱舞，终于慢慢消停了下来，他呆滞的眼光中看到了大哥陈剑中矮胖的身影。

“剑南，殷素素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老巫婆内心蒙尘，你可千万不能被她花言巧语蒙骗。”

陈剑南的手指哆嗦着，对着虚空乱指乱点，好像大哥陈剑中就在他的前面。

“陈剑中，我和素素被追缉，你也不帮忙，素素被处死，你也不肯救她，你连出来说句公道话都没有。素素马上就要回魂，你又出手干预，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大哥。”

“什么，老巫婆要用你的本命神元施行禁忌巫术？骗人的！你知不知道失去本命神元意味着什么？我不同意你用本命神元做无畏的牺牲！殷素素已经死了很久，根本就不可能重新活过来。”

陈剑南气得疯狂的笑了起来，指着空中根本就不存在的陈剑中，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知道我跟素素的感情。如果嫂子死了，你会不会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