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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前往哈布斯堡

马文在比试中大显身手后，莫洛温的贵族们明显收敛了许多，光是随便一个投靠血族的魔法师就已经如此厉害，那血族背后雄厚的实力更让他们感到心悸不已。同时，忌于马文的身份，他们也不敢轻易地歧视侮辱夏族人了。
由于圣约翰帝国带来的军事压力过于沉重，只过了两日，戴丽丝公主便匆匆忙忙地动身前往哈布斯堡。

为了不显得过于招摇，她离开时只是乘坐了一辆简陋的马车，换了一套普通的蓝色连衣裙，随行的人员也很少-------除了马文和车夫外就只有三个侍从。

随行的人员全部一色粗布麻衣，赶着那辆陈旧的马车在坑洼不平的小道上前进。戴丽丝公主虽气质雍容，但此时衣着朴实，也未佩戴带有任何贵族标志的首饰，而为了不引起人注意，马文也脱下了魔法长袍，作一小厮打扮，并用易容术改变了自己夏族人的容貌特征……任谁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也不会把他们和高贵的王室联系到一起，他们看上去倒像是一家逃难的富商。

因比洛奇城有重兵防守，戴丽丝公主一行不得不走小道，尽量绕过这处军事要地。但尽管如此，他们这一路上仍然还是碰到了不少巡逻的士兵。

不过这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麻烦，只要塞上几枚金币，来盘查的士兵基本上都会被轻易地打发走。

在与那些不期而遇的士兵打交道的过程中，马文一行人渐渐发现一个规律，若来盘查的是身着重甲的圣约翰帝国士兵，至少需要两枚以上的金币才会被允许放行，而如果遇到的是穿皮甲或半身锁子甲的莫洛温士兵，则只需要一枚银币，甚至几枚铜币就可以打发走了。

马文大感奇怪，“这些莫洛温士兵守护的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园，怎么会比前来援助的圣约翰帝国士兵更不负责？”他在车外小声地嘀咕着。

戴丽丝公主拉开窗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看莫洛温士兵们褴褛的衣衫、破烂的装备以及面黄肌瘦的面容，她就知道奥迪南面临了怎样的困境。

“奇怪吗？夏族人？”戴丽丝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的冷光一闪而过，“虽然我不太懂打仗，但也是知道，补给出了问题的军队，它的纪律是很难保证的。”

马文恍然，微微点头，他随即想起希帕提娅的兵书中专门论述过情报和补给对战争的影响，而她自己也曾用情报和补给优势打败了兵力数倍于己的人类联军。

“这段日子专心潜修魔法，兵法倒还忘了不少，唔……是该抽时间补补了。”马文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虽然他现在还未带兵，但未来若要完成自己肩上的使命，难免要卷入战火。

“殿下英明啊！看来我们只需要说服帝国总督按兵不动，击溃叛匪奥迪南、兴复王室正统完全就指日可待了！”周围的侍从兴奋地恭维着。

马文冷眼注视着那几个侍从，他从那几个身上明显感应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斗气流转的气息，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实力比较强横的武者。

虽然绕了一大段路，但戴丽丝公主一行轻装简行，行程极快，不到三天就抵达莫洛温王都哈布斯堡城下。

又重新来到了哈布斯堡，马文不禁有些唏嘘和感慨。

这哈布斯堡的城墙虽高大无比，但整座城市建立在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根本无险可守。相比之下，比洛奇城周围地形复杂，不仅有大片森林而且还有河流和丘陵将它拱卫其中。所以，虽是王都，哈布斯堡的军事价值反而不如比洛奇城。

马文返回哈布斯堡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为血族带回足够的武器，而他也打算顺便趁着这个机会和铜锤碰面，让他把血族的情报带到永恒森林。

虽然因为一些文化上的原因，举止优雅的精灵们对有些粗鲁的矮人不是很欢迎，但至少比起人类，尤其是他这个处于风口浪尖的夏族人，以忠厚诚实闻名的矮人更能获取信任。所以，铜锤带来的情报，无疑更容易让精灵们信服。

来到了哈布斯堡城门口，戴丽丝公主却让队伍停了下来。

“殿下，您连续赶了几天路了，舟车劳顿，难道先不进城休息一下吗？”一旁的随从躬身轻声询问着。

戴丽丝公主摇了摇头，“两手空空地拜访总督大人可是不符合王室的礼仪呢，我们的人已经在哈布斯堡附近准备了些重礼，你们几个先过去把它取过来，明天晚上，我们再面见总督。”

“遵命！”几个侍从得令，飞速地离开了，他们的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马文听后，在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这个戴丽丝公主的手腕，看得出，她在两边下注，而且听她的口气，在哈布斯堡城内，也有暗中支持她的人。

侍从们都离开后，戴丽丝才让马文随着她一起进城，在把一整袋金币塞进城门卫兵的手中后，那些卫兵们看都没往车内看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走进哈布斯堡后，马文暗自砸舌。这座城市和他以前看到时相比，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整条大街上萧条破败，不少店铺早已关门歇业，曾经光洁靓丽的牌匾布满了厚厚的蛛丝网。在街道的角落，到处可以看到残疾的军人和衣衫褴褛的乞丐。

虽然战火还未波及到这里，但这里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恐慌和绝望在无助的人群中不断地蔓延……

“大人，行行好，给我一个面包吧……”

“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求您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

几个衣不遮体、面黄肌瘦的孩子朝马车这边涌了过来，不停哀求着。虽然戴丽丝的马车看起来极为简陋，但在那群贫苦的孩子眼中，能坐上马车的就已经是大富大贵的有钱人了，他们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跪在马车周围，祈求车中贵人的一点点怜悯和施舍。

马文长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钱袋打开，将里面为数不多的银币纷纷散发给那群饥寒交迫的孩子。

拿到银币的孩子很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却又有更多衣衫褴褛的乞丐朝这边聚集。

马文不知疲倦地分发着自己的钱币，直到把自己的钱袋逐渐掏空。他并不是一个很仁慈的人，只是自己在拥有实力之前也曾经流落街头，他很能理解那种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痛苦。

“啪！啪！”还在马文为自己身上带的钱币不够发愁时，只听几声清脆的鞭响。抬头一看，只见车夫拿着马鞭，狠狠地抽打着马车跟前的孩子，几个瘦弱的孩童躲闪不及，被抽得皮开肉绽。

“你这是干什么！”马文怒不可遏，一把推开前面的车夫，夺下了马鞭，“凭什么打人！”

看着一脸怒容的魔法师，那车夫不禁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一脸为难地说道：“法师大人，我也是没办法，是公……哦，是夫人叫我快点赶路，所以……”

“快点赶路？快点赶路就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吗！”马文听后依然怒气难消，也不顾什么贵族礼仪和公主的身份，一把拉开了马车的车帘。

“殿……夫人，这些人不过是些饥寒交迫的难民，你既然那么富有，想让他们离开也只是几枚金币的事，为什么叫手下的车夫打人！”马文当面厉声质问，没给戴丽丝留半分情面。他实在想不通，公主殿下打发看门的士兵都可以随随便便花费一整袋的金币，而那些可怜的孩子，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几个面包钱。

“法师阁下你还真是慈悲呢。”戴丽丝轻轻一笑，眼波流转，目光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冷酷，“不过，只有那些具有价值的人才值得我们花钱拉拢，而这些贱民，他们对我们既没有任何用处，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我也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一个铜板，比起毫无意义的怜悯，马鞭和枷锁才是对付这些贱民最合理、有效的手段。”

“可他们难道不也是你的人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马文的目光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人民？”戴丽丝公主冷笑出声，“只有那些能给我们带来大量财政收入的贵族和富商才是我的人民，而这些贱民……”她用手指了指车外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少年，“他们跟蝼蚁一般，根本毫无价值，只配做奴隶，不然的话，他们也只会成为王国的麻烦和财政负担！”说罢，她关上车帘，叫车夫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恶毒的女人！”望着远去的马车，马文轻声咒骂着，将钱袋里最后几枚银币分发完毕后快步跟了上去。

出去准备礼物的侍从还没有回来戴丽丝公主也不着急去直接拜访总督府，而是选择现在一家旅馆住下，马文则紧邻她的隔壁，负责保障她的安全。

直到第二天，出去准备礼物的侍从回来了，但马文只是看见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仍是不见踪影。

马文大感奇怪，因为有两人没回来不说，就是回来的那个侍从根本就是两手空空，怎么看也似乎不是去带礼物的。

戴丽丝公主见他回来，却是心情大好，暮色刚降临之际，便带着马文一行匆匆地赶往总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