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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可以不离,你对我说实话!

我和周连瑞对视了三秒左右,便挪开了目光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始终都是一个表情,不苟言笑,眸子很深。就算是起身了,也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而与他一同过来的女人,自然而然地坐进了沙发中,顺带还端起了一杯花茶,她轻抿了一口,而后抬起眼皮,不冷不热地望着我。

我尽量保持着微笑,天知道有多艰难,直到此时此刻,我的心依旧跳动得十分剧烈,我不知道是因为苏欢颜的话,还是我想起的那些事儿,或者是差点被车撞。总之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很不舒服。心里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支票一直躺在地上,周连瑞的脚边,我们谁都没主动去捡,我是因为反应不及,脑袋里乱糟糟的,而周连瑞更不可能俯身去捡。想必在他的字典里,不论任何时候,都没有先低头这个词。

最后,还是在玄关处发楞的杨嫂回过了神,她捡起了支票,轻轻地攥在手中,她抬起手欲递给我,却犹豫地停顿了下来,她大半个身子都掩在周连瑞的后面,十分为难地看了看我。

我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收下,可她却蹙紧了眉,脑袋似乎还摇了摇,但动作很轻微,我也不能确定。

半响,女人莫名地轻笑了一声,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说。

“杨嫂,这茶凉了,你去重新泡一杯。”

她说话的时候,依旧盯着我,杨嫂磨蹭了一小会儿,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客厅。她走前,将支票放在了茶几上,并用一个空着的茶杯压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扬起嘴角,继续道。

“只要周奕琛同意,我可以马上离婚。”

周连瑞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一紧,眸光稍稍那么一闪,但很快便舒展了,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拐杖上的鹰头图案,数秒后,却是笑了,但笑得十分僵硬,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我身子一滞,剩下的话,全数堵在了喉咙中。

“苏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的身份还不方便示人,你若是没地方可去,这栋别墅,可以先留给你住着,等你刑期满了,再搬出去也不迟。”

周连瑞轻巧地转移了话锋,字里行间满是实施。

“我与你的父亲,也算是比较亲近的朋友,你是他的女儿,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也不会为难你。”

他大约想表示,其实他周家也不是那么无情,这婚,不管是谁先起的头,离了他也不会亏待我半分,会给我留足情面。

我的确也想硬气一把,拿着支票,低骂一句‘谁稀罕’,然后转身走人。

可冲动之后,我出了这栋别墅,我又能去哪?先不提苏绍堂,他如果知道我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与周奕琛离婚,在苏氏,我恐怕也呆不了太久,他定然会寻个由头将我赶出去。

而周奕琛,他哪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我的身份证、户口全还在他那里,他不还给我,我特么这辈子连个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恐怕永远都不能活在阳光之下了。

再者我受了这么多罪,仅仅一张支票,压根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属于我的东西,还没拿回来之前,我不能离开。

我大概懂周连瑞话中的深意。他的‘搬出去’,并非单纯的搬出这栋老宅,他希望我离开H市,越远越好。

“谢谢周董,您放心,我也不图周奕琛任何,他能放过我,最好不过了。”

我微微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周连瑞此刻的表情。下一秒,我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冷哼声。但我敢确定,这声音并不是周连瑞发出来的。

“苏小姐,老苏教育出来的女儿,应该是守信的,我希望你的这些话,不止是说说而已。”

周连瑞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在原地大约站了半分钟左右,便错开我离开了。

女人见状,只勾唇一笑,慢悠悠地穿上外套,提起包,才跟上他的步伐。

听到门关紧的声音,我双腿一软,就这么瘫坐在了地毯上,杨嫂适时地折回了客厅,见我坐在地上,加快脚步向我走来,单手扶着我的胳膊。

“地上冷,您坐沙发吧。”

我没动,整个大脑都处于死机的状态,我扫开了杨嫂的手,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少夫人,您怎么能收老爷的支票?大少爷还没回来,这事儿至少该与他商量才对。婚姻是你们两之间的事,老爷即便是大少爷的父亲,也不能”

杨嫂说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一愣,紧紧地盯着她的双唇。

“老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硬生生地打断了,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立马抿紧了唇。

这称呼的转变,在我看来十分唐突,可从杨嫂嘴里说出来,是这么地自然,就像她以前这么叫无数次一般。

良久,杨嫂低叹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十分直白地坦诚道。

“的确,我从前就在周家做事,老爷出国后,我一直与二少爷在一起。直到您出现,我才搬进大少爷的别墅。”

说实话,她直接说出来,我没有太多惊讶,毕竟从前我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有表露罢了。

我绕回了先前的话题,说。

“方才周董的态度,你也看在眼里了,我就算不接下这张支票,他依旧不会改变。他能特意过来一趟,想必是做好了打算,且无人能动摇。”

我看着杨嫂,深吸了一口气。

“我非撕破脸皮,逼周董用非常手段,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说,周奕琛会选他的父亲,还是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的我?”

我不敢赌,也赌不起,并深知,靠谁都没有靠自己来得实在。我傻才会把希望全放在别人身上,与周奕琛商量?就算不离婚,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不太现实。我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从前我觉得是我欠他,而现在,我觉得他欠我太多,孩子、母亲,都是因为他死的,我特么怎么能继续和他朝夕相处?

杨嫂身子很明显一颤,再次抬起头,握紧了我的手,语气稍稍有些焦急。

“少夫人,大少爷对您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这孩子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你别看他面上冷漠,其实心里是有感情的,小的时候,夫人养了一只猫,生病死了,他自己躲在房间里难过了好些天。”

杨嫂提及周奕琛,眼底蕴藏了太多感情,这种感情,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形成。可听着这句话,我是这么想笑,而事实我也笑出了声。

“感情?哈,他真有感情,我和他的孩子也不至于不足月就被他弄死了。孩子死的时候,我可没见他掉一滴泪,倒是我,哭得像是全世界都崩塌了一样,真蠢。”

杨嫂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干干地看着我。

我不想再和杨嫂做无谓的争执,因为没必要,她只是个局外人。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反在身后,问。

“既然你是亲眼看他长大的,那你以前一定也见过我,对不对?”

我的记忆现在很乱,除了车祸的事儿,其余的哪怕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隐隐约约间,我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杨嫂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但几乎是一瞬间,就换上了一片坚定,笃定地否认道。

“少夫人,您在说什么呢,我第一次见到您,就是在大少爷的别墅。”

我只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客厅。

杨嫂急急地唤了我几声,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她追了几步,也就不动了。上楼前,她似乎打了通电话,但隔着太远,我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用猜,我都知道,她肯定是打给周奕琛的。周奕琛让杨嫂来老宅,也不是那么单纯地为了陪我,杨嫂就是他安插在老宅里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在眼里。

可我也没多余的心思计较,我现在极需要一点儿时间冷静,好消化下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回房后就进了浴室,看着镜中自己此刻的模样,我呼吸微微一滞。我明明记得进老宅前,将围巾围得很紧,可现在,围巾就这么软踏踏地搭在我的肩上,脖子上周奕琛留下的暧昧痕迹一览无余。

想必周连瑞都看见了,只是没提罢了。

除了尴尬,我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我用冷水反复冲了冲脸,等情绪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才关上水龙头。我折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衣橱,把那晚不小心瞥见的校服拿了出来,摊在床面上。

我掏出手机,翻出了偷拍苏欢颜夹在笔记本中的照片,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下,这件校服,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在确定之前,我还就这么在心底替周奕琛辩解了几句,指不定只是巧合,毕竟我也不确定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因为太乱了。可事实证明,我的记忆没有发生任何偏差,那个蒙住我母亲眼睛的男孩,就是周奕琛。当时在车里,他应该也是穿着这件校服,翻开校服的衣领,里面全是黑褐色的血迹,虽然被清洗过,但依旧极其刺眼。

在我出神之际,手机铃声十分突兀地回响在房内,我仅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掐断了电话。还没一秒,电话再次打了进来。按了几次后,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大约五通过后,我收到了周奕琛的简讯,只有三个字,接电话。

我不想接,也不会接。

周奕琛能和我说什么,以他的性格,多半是冷嘲热讽我几句,然后再换个地方把我藏起来。

我抑制着手间的颤抖,回复了他的简讯。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发完后,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大笑出声,笑到眼泪流出来。

没多久,周奕琛便又开始给我打电话,他第一次对我这么有耐心,放做平常,打两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我看着不停闪动着的手机屏幕,心底就满是恼火,索性关了机。

我真是小看了周奕琛,他就是藏得那么深,面对我,他不曾有过愧疚感,哪怕一丢丢也没有。这样的男人,我竟和他相处了大半年,回想起来。简直就是噩梦。

整整一个晚上,我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我躺在床上,静下心去回忆,但一无所获。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在进监狱前见过周奕琛,他这人也不是那种容易被遗忘的,他存在感挺强,就说现在,恐怕我接下来的人生,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忘记他。

还是那么深刻的伤害,我怎么就能忘记。

杨嫂中途上来过一次,我说没胃口,吃不下。她也只是宽慰了几句,也不再多言了。

等夜深人静,我一个人偷摸着下了楼,几乎翻遍了整个一楼,才在酒柜中翻出一瓶度数相对较低的红酒。我现在太需要缓解了,都说喝多了好睡觉,等喝完之后,明天的我还是一条好汉!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挺惨的,需要不断地自己给自己洗脑,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感官。

眼看着红酒一大半下肚,我忽地就想起了一件事。

梁毓言曾偷偷给过我这栋老宅其他房门的钥匙,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几乎是一瞬间,我放下酒杯,赤着脚就去翻抽屉,只是找了很久,都没看见钥匙的影子。

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啊

在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条件反射般从地上弹跳了起来,盾着声源望去,只见梁毓言单手捏着上衣外套,头发上还占了片枯树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拉开落地窗,走到了我身前。

因为太惊讶,我嘴巴张得很大,指着他的脸,“你你你”虽然是二楼,可这栋老宅设计很特别,二楼的阳台是凸出来的,他怎么就能爬上来?

“我都说过了,最近很多少女失踪,你连窗户都不锁?你别以为你现在已婚,就不用担心了,毕竟你年龄在这里摆着,说是少女,也不为过。”

梁毓言劈头盖脸就训了我一顿,蹙着眉,扬了扬外套上的灰尘,‘砰’地一声关紧了落地窗,顺势还锁上了。

“梁毓言,你”

“别你了,下次就算别墅有人,也记得锁窗户,知道了吗?”

梁毓言伸手按下了我举在半空中的手臂,语气有些严肃,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你哭了?”

闻言我下意识地摸向了眼角,得,还真有泪,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感觉眼泪就像收不住似的,可我本人毫无意识。

他这句话是笑着说的,长腿一迈,就坐进了小沙发中。他看着我刚才喝过的红酒,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他侧着脑袋,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

“父亲的话,你不用放在心里。还有我母亲,她这人性格一直如此,如果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你也忘了吧,她没有恶意,只是心眼比较直,将父亲的话语奉为神祗。”

也许是我喝多了,脑袋并不是那么清醒,我总觉得梁毓言这话充满了讥讽。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蹙着眉回道。

“她什么都没说她是你的母亲?”

那女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大,大约比周连瑞小二十岁左右。我开始以为那女人至多是周连瑞的情人,可没想过,竟是妻子。

“那也是周奕琛”

“不是。”

梁毓言很快地打断了我,眉梢一挑,再次看向了我。

“同父异母,我随我母亲姓。”

话音落下,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怪不得他们两兄弟之间怪怪的,大约是梁毓言的母亲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但也没恼,不冷不热地解释道。

“大哥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母亲是光明正大嫁给父亲的,你现在想的,根本不存在。”

被赤裸裸的看串。我心头一阵尴尬,也忘了把他赶出房间。

“那你为什么要和母亲姓,像你们这种大家族,应该很注意”

梁毓言冷笑着接过了话头,又倒了杯酒,这次,他倒得很满,红酒就差这么一点,就能溢出杯口。

“南南,你别小看了一个男人的私心,特别是大哥这种人,他心底认定是他的东西,怎会轻易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大概在他眼里,我和我母亲都是不应该的存在。”

他说得十分轻巧,明明听着挺悲伤的,他眸中却毫无波澜。周连瑞看似冷傲,实则该是真心宠爱周奕琛的,否则周奕琛的性格又怎么会这样霸道,想必小时候也是个被惯坏了的熊孩子。不过我也能理解,一般家族里的长子,总是倍受关注。

片刻,我坐到了他对面,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大概梁毓言也没我想象中这么坏。时间不早了,他特意避开了杨嫂,踏夜而来,估摸着也是真关心我。

说到底,我还是个特别好满足的人,别人就是对我用心这么一点点,我都能感动好久。特别是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心里太苦,憋太久,总会想发泄。

梁毓言起先还挺淡定,直接无视了我的目光,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笑容俨然维持不住了。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挺恶心的。”

放下酒杯,他问。

“你刚才在找什么?”

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埋下脑袋,我双手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你上回给我的钥匙,不见了。”

话音落下,是一片沉默。

我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他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找不到就算了。其实其他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南南,你也许找不到你想看见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把钥匙给我,你给我,定然是有目的的吧,否则你何须大费周折。”

梁毓言轻笑了一声,双腿交叠架在了床尾。

“我只是想试探你”

他声音越来越轻,以至于后面具体说了什么,我压根没清醒。

数秒后,他扬起了下巴,半眯着眸打量了我片刻,用笃定的语气道。

“你其实根本不信任大哥。”

我咬了咬唇,犹豫了一小会儿,索性也不隐瞒了。

“我要信任他,恐怕也很难,毕竟我身上的这些伤,都败他所赐。”

说着,我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梗咽,心里更是一阵委屈。

我直视着梁毓言的双眸,问。

“梁毓言,你以前说,你比周奕琛更早认识我,那个更早,具体是什么时候。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小时候出过车祸,之前的记忆几乎都忘了。可就是最近,我脑海中总是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经历过,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认识?和你,还有周奕琛,我们三个人都认识”

我话音还没落下,梁毓言忽地挺直了背脊,收回架在床尾的双腿,身子往前一斜,隔着桌子,抬手攥紧了我的手臂,一瞬间,我的手臂被他攥得生疼。

他动作极快,我压根没有闪躲的机会,就被他这么一拉,小腹撞在了茶几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出了我也疼,但手中的力道只增不减。

他眼底不再是往日的轻浮,双眼微微睁大,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痛楚,“你都想起来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他,我试图在他眼中看出点什么,然,他的眸光太深,我压根看不出任何。

深吸了一口气,我摇头否认。

“没有,我就是想不起来,所以才问你,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很不明显,但梁毓言似乎是松下了一口气,跟着,他手中的力道也轻了几分,我趁机抽回了手臂,揉了揉。

梁毓言侧开了脑袋,双眼有些发红,他加重了语气,却是笑着说。

“南南,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当真。我们怎么可能认识,至于你和大哥,我不太清楚,我们从小都不是那么亲近,他身边有什么人,我不清楚。”

可能是梁毓言回答得太快,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他默了默,就站起了身,只是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眉头紧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床上的校服,我莫名一慌,极快速地将校服抓了起来,藏在身后,并退后了几步。

“挺晚了,你快回去吧,我没事,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

我说完好久好久,梁毓言都没反应,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校服方才摆放着的位置。良久,他才转身,只是没走几步,猛地又走了回来,他靠近我,步步紧逼,直到我的背脊紧贴着衣橱,他的手臂毫无征兆地绕过我的身子,一把将校服夺了过去。

他十分用力。动作也很粗暴,相比他的举止,他脸上却挂着微笑,滚了滚喉咙,他笑着说。

“南南,你相信吗?就算有些事情忘了,也是命中注定。老天代替你消除了那些心底不愿接受的事实,所以就算因为车祸,你失忆了,你也该庆幸。”

他突然就煲了份心灵鸡汤给我,还是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就想拿回校服。

可梁毓言比我快一步,捏紧了校服,高高地举至头顶,我踮着脚,捞了好半天,只能勉强挨到袖口。可我不管多用力扯,梁毓言丝毫没有松手的架势。

僵持了数秒,我略微有些恼怒地将手臂放了下来,说。

“我是不该乱翻东西,你先还给我!”

这个校服上残留的血迹,就是我威胁周奕琛唯一的把柄,若是被梁毓言拿走,我该怎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周奕琛放过我?他不会承认。

然,最令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梁毓言背过手,空出的指尖轻扫了一下我的脸颊,好半天,仅吐出一个音节。

“乖”

话落,他立马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阳台走去。

我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用窗户隔住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尝试着拉了拉,可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窗户就是打不开。

透过落地窗,我看着梁毓言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抹特别别扭的笑容。

最后,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他走前,轻叩了一下落地窗,用口型告诉我,锁好。

几乎一夜未眠,次日我不论盖几层粉底,都遮不住浓重的黑眼圈。心里就像堵了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我想,这两兄弟大概是老天特意派来折磨我的。

下楼吃早餐时,杨嫂一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着我,我没力气解释,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我就出了老宅。

上车前,杨嫂匆匆忙忙地追了上来,而后递了条丝巾给我。

“少夫人,您在办公室围太厚的围巾,出门容易着凉,您带着,到了公司可以换。”

我没出声,只接了过来。

我感觉杨嫂还有话想说,可司机完全没给她纠结的余地,我的手指挨上丝巾的那一刻,他就踩足了油门。

*

由着还有一周就是年关,部门的工作极为繁重,苏叙并未按时回来,整整一周,都是王宇代替了他的工作,不管是交接或是代签字。

看着王宇忙前忙后,甚至没有喝水的时间,我主动替他分担了一些。说是分担,其实我做的都是些特别简单的事情,比如影印资料,或是排加班名单。

偶尔,也会和他出去应酬。

但王宇这人真的特别够义气,在酒桌上,他几乎不让我挨一滴酒,别人敬来的酒,基本都会替我挡着。实在推脱不了,我也会喝这么几杯,可能是时间久了,我酒量也见长,几杯酒下肚,眼睛都不带花的。

王宇就比较可怜,周五我们应酬完,出了饭店,还没上的士,他就冲到花坛前,吐了个痛快。

我递了张餐巾纸给他,他没接,蹲了好一阵,遥遥缓缓地站起了身,随即用袖口擦了擦。

见状,我埋汰了一句。

“就算没有女朋友,也该注意点形象呀,我好歹是个女人,你就这么”

王宇很突然地就侧过了身,看着我。眼底的情绪千变万化,“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吗?”或许是他喝多了的缘故,无法把控好自己的表情,他的这些话,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但我敢肯定,这话,他不是对我说的。也不知道他把我想成了谁,我微微一愣,扬起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还好吧?”

王宇很快地缓过了神,与我对视了片刻,挠了挠头发,平静地问了一句。

“我刚才说什么了”

看他似乎真的有些混乱,咬字也不是那么清晰,我只能假装诧异地反问。

“你能说什么?”

我并非一个爱打探别人隐私的人,特别是这个隐私与我无关。

王宇就这么干干地笑了一声,可下一秒,他的脑袋朝我的方向一倒,我刚摁住他的肩,他又开始吐了。

我闪躲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吐了我一身,我的确很想离他远一点,毕竟这个味道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可他反手就握紧了我的手臂。身上的力道几乎都压在我的肩头。

等他吐到胃里没有可吐的东西,才松开我,最后,我与出租车司机合力把他弄上了车。我没上去,司机问我地址,我也不知道,正琢磨着给苏欢颜打电话,刚听到‘喂’的一声,王宇就从后座上弹跳了起来,通过车窗,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手机。

他垂眸盯了一眼屏幕,眉头一蹙,直接掐断了,随后给司机报了个位置,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看着车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才松下了一口气,好在我给苏欢颜的备注只有一个苏字,否则被王宇发现了什么,苏欢颜一定会手撕了我。

我绕过饭店,行至停车场,周奕琛的司机纹丝不动地坐在车里等我。

我一上来,他吸了吸鼻子,旋即转身看了我一眼。我略微抱歉地笑了几声,他动了动唇,也没说什么。

等回到老宅,已经是凌晨了,司机把我放在老宅门口,并未开进去,我一下车,就开始解围巾,忍了一路,这味道依旧刺鼻。

手机就在此时响起了,我看是苏欢颜的,按下接听键的时候,我快速地解释了一句。

“刚才想问你王宇家的地址来着,不过他已经清醒了,我”

“苏南,明天来一趟公司。”

苏欢颜直接无视了我的话,语气发沉,我的心一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苏欢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游乐园项目出了点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来了公司再说。”

我刚把手机塞回口袋,眼前就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紧接着,周奕琛从车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我面前,脸色阴沉。

路灯照亮了他大半张脸。我看清了他眉宇间带着的深深的疲惫。

我不停地往后退,我们就这么僵持了大约一米的距离,他加快脚步,猛地就扣住了我的肩头,大力将我往后一甩。

就这么一瞬间,我们换了个位置,周奕琛将我按在车门上,阴恻恻地说。

“苏南,长本事了,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感受着他手中加重的力道,我心底一阵冷笑,我想扫开他的手,可他契而不舍地再次搭上来,可能是被我弄烦了,他空出的手在上衣口袋中摸索了数秒,随即掏出了几张相片,恶狠狠地就甩在了我的脸上。

“我只离开几天而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贴上梁毓言了?”

我垂眸看着从胸口滑至地面的相片,全是梁毓言深夜进出老宅的背影,相片的右下角,还有时间,看着像素,大概是前院摄像头拍下来的。

我不禁觉得好笑。抬起眼皮,我放松下了身子,干脆将背抵在了车身上。

“腿长在他身上,我也拦不住不是?”

也许是我此时此刻太淡定,周奕琛颇为诧异地张了张唇,他用鼻子哼哼了一声,单手捏住了我的脸颊。

“呵,你现在的脸皮真是越发厚了,怎么,连解释都不愿意了?他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小时,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提越高,回荡在我的耳畔。好奇怪,现在的周奕琛,简直就是醋意满满,可仔细想来,大约就如同梁毓言所说,他私心重,哪怕他把我当做宠物狗,我这只狗,也不能对别人摇尾巴,就算一下也不行!他就是那么自私。

我依旧笑着,笑得很轻,我用力地,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大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等他退后一步,我站直了,才回道。

“能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周奕琛,你监视我呀?那你应该也看清楚了,你父亲和你继母来了这栋别墅,你都不想问我,他们与我说了什么吗?”

见他不回话,我将被冷风吹乱的发丝绕至耳后,讥讽一笑。

“哦,对了,你不用问我,想必杨嫂都跟你说清楚了。”

他手中的动作一滞,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用十分低沉地语气,一字一顿道。

“想离婚,不可能,苏南,你还想不想做苏家的女儿了?”

周奕琛又威胁我,他每次都是这样,不解释,一句话都不多说,就知道不断地威胁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暗自吐了口浊气,瞥开目光,用自以为特别淡然的语气说。

“我当然想做,我做不做,我都是苏家的女儿。周奕琛,你这种话说多了,不觉得腻吗?你说得不腻,我都听腻了。从你把我带出监狱的那一刻,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那个天真到以为世界都充满爱的苏南?”

我缓缓对上了他晦暗的双眸,继续道。

“我不是了,我仅有的那么一丝感情,都被你们消磨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不离婚?好呀,可以不离,那你告诉我,说实话,认认真真地告诉我,当年我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周奕琛,我只是暂时性失忆,谁特么告诉你,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说着,我的心狠狠一揪,疼得简直就像被人活生生撕裂一样。我攥紧了手心条件反射般抡向了他。他没躲,像雕像般站得很直,眼底全是隐忍,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他究竟在忍什么,我不清楚,也许不单单是我的这几记于他而言不痒不痛的拳头。

等我骨节隐隐作疼的时候,我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扬手,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掌。

‘啪’地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回荡。

我用足了力道,他的脑袋被我的巴掌带得稍稍往一侧偏了偏。

良久,他笑了,他竟然就笑了!

他跨前一步,将我困在臂弯中,眯着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想起来了?”

这句话,梁毓言也说过。

“还是只想起了车祸”

我咬紧了下唇,磨了磨牙,说。

“怎么?除了那场车祸,你还做了其他坑我坑到死的事情?”

周奕琛眸光微闪,嘴角的弧度渐深。

他用指尖轻挑起我的下巴,薄唇在离我双唇约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你说说,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他言语中满是薄情,也带着不屑。可他的脸颊,明明就被我打得泛红。他也毫无反应。

我拼命地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数秒后,我也学着他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我都想起来了,是你!就是你!用你这双肮脏的手,蒙住了我妈的双眼,不是你,车子怎么会撞上卡车,不是你,我妈又怎会反应不及!周奕琛,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个恶魔,你还要我多惨,你才满意?明明最先亏欠的,就是你啊”

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好几个转,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我用袖口狠狠地擦了一把,我还想用围巾再擦一遍,可周奕琛速度极快地压下了我的手,冷声道。

“脏!你看不见吗?”

随即,他收回了手,缓缓地插入了裤子口袋中,就这么看着我。

“苏南,如果你想的是这样,并认为这就是事实,那就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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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她在无限游戏中屠神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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