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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哭得像个小女人

近几年来世界不断在发生变化，就如当年蒸汽机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世界一样。
世界在变化，人们自然也要随之改变。而在北苏国遥远的北海岸边的一日镇却还是曾经那样，这里很冷，阳光很少，但每个人都是温暖的。

李丰再次来到这个小镇，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曾经的一幕幕宛如昨天一般。

——昨天，他下海捕鱼，杨纸西编织晒网。

那样的日子是枯燥乏味了些，但就如这个简单的小镇，却能处处透露着美好。杨纸西留恋并向往那时的生活，但她心中很清楚地知道，李丰永远都不可能陪她在一日镇里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

天上的真龙，岂能屈身于水潭当中。

但她以他为傲。

“李……李哥哥。”

听到有人呼唤，李丰抬头看去，当即认出了来人。

“芬妮，你长大了，也更漂亮了。”听到李丰的夸奖，女孩顿时红了脸。

芬妮是一日镇的孩子，当年他与杨纸西在镇上生活时，小丫头才十二岁，深受杨纸西的喜爱。生日那天，杨纸西就将自己最为喜爱的衣服送给了芬妮，让她以后长大了穿。

几年过去，芬妮已从当初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脸上既有着北苏国人特有的狂野还保留着少女的纯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归是最最美好的。

“李哥哥，为什么你没有同杨姐姐一起来呢？你们这次是不是就不再走了？”芬妮看起来很是高兴，一点也没有几年不见的生疏。

李丰笑道：“哥哥让杨姐姐不开心了，这次是来认错的。”

芬妮道：“李哥哥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少女虽然不谙世事，却有一双能够看清世界的明亮眼睛，“李哥哥，杨姐姐那么好，你别不要她好不好？我都看到她哭了。”

“芬妮放心，哥哥绝不会放弃杨姐姐。”

一日镇只有一条公路，房屋沿路而立，在芬妮自告奋勇的领路的下，两人顺着公路朝着海边而去。一路上李丰也见到了曾经的朋友们。

梅维丝牵着一个小男孩，豪放地笑道：“李，你再不来我们就要给杨介绍新的男朋友了。”

其他居民一阵大笑。

李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道：“除了我，谁能配得上我家纸西。”

梅维丝切了一声，道：“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杨小姐的事情，不然她怎会流那么多眼泪。你知道吗？最近的海水都更咸了，一定是海神也在哭泣。”

芬妮道：“李哥哥，你再往前走就是了，杨姐姐此时应该刚出海回来。”

天寒岛大爆炸曾让一日镇瞬间被海浪所淹没，他与杨纸西当初所临时搭建的木屋自然也早已不复存在。海边不远处峭壁上的木屋，是前两天在一日镇居民的帮助下又重新搭建的。

刚刚出海归来的杨纸西正在渔船上捡鱼，小丰在一旁快活地跳来跳去，身为雪狼神最正统的后代，北极之地才更像是他的家。嗅觉敏锐的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当即扔到嘴里的鱼，一下窜了出去。

如今的小丰已有两米多高，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等到成年后，他的体型还会再次增加，最终究竟会有多大，李丰也说不好。但他能肯定，作为雪狼神的后代，小丰日后必然可傲视一方。

李丰摸了摸小丰硕大的头，看向后方的那人儿。

小丰的剧烈反应让杨纸西立刻就猜到了来人是谁，但她却不愿也不敢扭头去看。李丰走过去，没说一句话，默默帮着她把鱼捡到岸上，再挂了起来。

海上的风一波又一波地吹来，有些凉，也有些舒适。

李丰拉着杨纸西坐下，用手捧起她那被海水和沙粒打磨过的双脚，冰凉的感觉触目惊心。

杨纸西轻轻挣扎了一下，李丰却不愿放手。

“脏。”杨纸西道。

“我不怕。”李丰道。

杨纸西别过头，还是不肯去直视李丰。

“纸西，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伤心，我早该处理好这一切的。”

杨纸西轻颤了一下，低声道：“你不该来找我的。”

李丰道：“我一定要来，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杨纸西又颤了一下，或许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当日发现杨纸西带着小丰不辞而别后，全宗上下为之震动，以韩八股、路一鸣为首的干部们欲举全宗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找回来。而李丰却在下一刻，下一秒就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她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就来这里。她失去了家，失去了一切，对她来说最美好的记忆只有这一段而已。

“纸西，哄骗女孩开心的花言巧语我总是不会说，但我能告诉你，对我而言，你一直无比珍贵且不可替代。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尚且年少，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现在我懂了，你对而我来说就是爱情。以前在我心里小妹永远是第一位，我可以为了她而生，也可以为了她而死，更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没人能够左右她在我心里的位置。现在倒不是说小妹不重要了，我同样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但唯独不会放弃你。没有了小妹，我会痛不欲生，没有了纸西，我同样会生不如死。”

杨纸西当然知道。葬神谷以后李丰明白天道不会就此放过他，于是告诫杨纸西，若是潇涂宗再遭受难以抵抗的劫难，她可带领潇涂宗弟子离开。因为在他所经历的女人劫当中，只有杨纸西这一人是失败的，所以天道也最有可能对她网开一面。而潇涂宗本是李丰为了保护陈潇瞳而建，他那番话不仅让杨纸西放弃了抵抗，更是放弃了陈潇瞳。

尽管杨纸西没有照做，但她心中悦然明白了李丰的心意。他是不会哄骗女孩开心的花言巧语，但他能让女人们泣不成声。

当杨纸西转过身直视李丰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李丰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小妹说了，让我把你、青也、胖妞都一起娶了。我初时听了觉得挺荒诞，但后来想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舍弃任何一人。来之前我让路一鸣和穆长先去隐斯兰布置婚礼了，你虽然不是唯一的女主角，但也绝对不是我生命中的配角。总归还是委屈你了。”

杨纸西却猛然推开李丰，有些失态地大声道：“不，不行，你不能娶我。”

她眼眶里的泪水绝望地流淌着，近乎失去所有力气般地说道：“李丰，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上天恐怕夺走了我生育的能力……”

李丰听后却没有半分惊诧，他抬手轻轻擦拭杨纸西脸上流淌不止的泪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小丰和小西不就是我们的孩子吗？龙凤胎哎，多好。纸西，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我带给你的，你不需为此感到难过，我更不会因此而对你有所偏见。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抓过她的手，又道：“纸西，你在宗内的地位有多高你是不知道，那晚消息传开后，众多干部恨不得吃了我，更准备发动所有力量来寻找你。来之前小妹说了，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让我也别回去了。一烟也不站在我这边，说她的嫂子必须是你。”

杨纸西不是小女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小女人。

海里浪在奔涌，岸上风在呼啸。

晚霞中杨纸西依偎在李丰怀里，小丰在一旁欢快地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