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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一战

赵蒙眉头皱了皱，神色一变，道：“赵奢？怒参赵国大将军廉颇的探花郎！？”
其他人神色也变得不同，虽然时间过去了八年，但赵奢在赵国怒参大将军廉颇专横跋扈，拥兵自重，还在赵国朝堂和廉颇当场进行兵棋推演的事情流传十国。赵奢凭借过人的智谋，生生和战场名将廉颇战成平手，逼迫廉颇当朝认错，名震天下。奈何此事之后赵奢消失在赵国朝堂，却没想到他不但离开了赵国，还加入了红楼，成了李默的麾下。

“你竟然加入了红楼，还拜红楼主人为主公，那个李默能力很强吗？”弃无命沉声的说道。

赵奢微微一笑，道：“兵棋推演我从未赢过主公！”

赵奢的话对赵蒙五人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这不可能，赵国大将军廉颇曾经说过，探花郎如果从军，将来必然会超过他成为大路上第一流的名帅，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您兵棋推演的能力还强。”沈伟沉声说道。兵棋推演最能体现一名将领的统兵作战能力，赵奢能够和廉颇战成平手，其能力毋庸置疑。如果李默能够每战必胜赵奢，这已经不是强大，而是奇迹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兵棋推演方面，我如果是人，那我家主公就算是神了。红楼你等想必都听说过吧，我家主公十年间白手起家做到这一切，你等这段时间所获得的粮草都是红楼暗中准备的手段，以后你等还会看到红楼隐藏的力量。”赵奢微笑着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赵蒙带头跪地接旨。对于红楼，赵蒙他们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他们现在全凭借红楼的粮食养着，如果红楼不继续接济他们，他们必然要从深山走出来，到时候孤立无援的他们将直面宋国大军的绞杀。从一开始双方就不是平等对待，只是有了圣旨和兵符，赵奢整编他们就变得名正言顺。

“这段时间会有源源不断的武器装备送到你们手中，你们做好麾下士兵的集结，粮草问题不用你们担心，随时等着我的命令。”赵奢沉声说道。

几人应是，赵奢并未随着他们前去视察各军，用李默的说法，真正的统帅只要统领好麾下的那一级人就可以了，人力有时尽，一个人不可能去统帅所有的兵马，就算是神都做不到。

赵奢秘密游走于赵国境内各地，他见了很多人，也安排了很多事，而在这段时间，红楼彻底从宋国各大城市中销声匿迹，红楼原本掌握的资源也被宋国各大家族瓜分，着实让这些宋国贵族们发了一笔。宋国朝中派去抓人的捕快衙役纷纷扑了个空，这让宋皇宋无锋大怒，处死了一大批和红楼有牵扯的朝臣。

让宋皇没想到的是，他如此做不但没有让国内更安定，反倒起了反作用，和红楼关系颇深并在宋皇清洗之列的东南行省巡抚张玉林，敏锐的察觉出不妙，利用东南行省旱灾的引子，爆出城内无粮，总督贪腐，引起民乱，乱民袭击了总督府，总督宋无岭被杀，乱民在张玉林的引领下打开了城中的粮仓，本应该储存了百万石粮食的粮仓空空如也，而后东南行省总督私自挪用赈灾粮款的私人账目曝光，引发了更大的民怨。沸腾的民怨如同瘟疫一般扩散开来。

很快，乱民中有人举起了反旗，这仿佛沸油中加入凉水，一下子引起了剧烈的反应。短短一个月，宋国东南行省遍地狼烟，反贼数量达到了数十支，其中最大的一支乃是巡抚张玉林领导的起义军，他利用自身东南巡抚的优势，整编了城防军，占据了东南行省省会及周边十几个大小城镇。

宋无锋大怒，命令周边五省抽调兵力入东南行省平乱。

在宋国东南暴乱的时候，李默率领大军缓缓逼近天州行省。这两个月的时间，各军磨合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军队的气象。

而随着洪水退去，形成新的河道，休整的更好的宋军也开拔西进，两军对峙天州行省，不知是否有天意，两军第一战的地方依然没有脱离磨崖山所属的山脉。

因为大凌河改道，陈军背后已经没有了天堑般的大凌河，反倒是宋军背后的小凌河被大凌河滚滚河水夺走河道，成为宋军背后的天堑。

而宋军一改往日防守反击的战术，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陈军新兵劣势爆发出来，在宋军攻势下，陈军第一军先锋团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击溃。

陈军第一时间组织督战队，同时集结骨干军官组成敢死队对宋军发动决死反击，艰难的挡住了宋军的进攻。

在督战队的屠刀和敢死队的英勇反击之下，陈军新兵渐渐稳住局势，并多次随着军官发起反冲锋，极大的迟滞了宋军的进攻步伐。

陈军的表现大大出乎晏维的预料，作为两军交战的第一战，晏维极为重视，看着宋军在陈军悍不畏死的反冲锋下败退下来，他的神色变的无比凝重。

“大将军，陈军竟然挡住了我刀锋军的进攻，我要求全军发动攻击。”宋国刀锋将军沉声说道。刀锋军是宋军之中攻击最犀利的，在同样兵力之下他们竟然奈何不得一群新兵蛋子军队，这让刀锋将军感到面上无光。

晏维点点头，陈军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不难看出陈军新兵上战场的劣势还在，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给予陈军重创，如果能够引起宋军崩溃，那就更好了。

晏维在观看战场，李默同样也来到了战场上。第一军的表现让他松了口气。陈军虽然是新兵，但是武器装备乃是来自红楼，比之宋军要好了一个档次，在稳住防线之后，装备优势渐渐的显现出来。

第一战对他麾下的新兵极为重要，如果第一军崩溃，接下来的仗就不好打了。庆幸的是第一军没有让他失望，尤其是红楼培养的军官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带头模范作用。

“命令第二军，第三军，构筑第二道防线，各军选拔敢死队作为战况不利时的突击队。第四军，第五军构筑第三道防线，同样选拔敢死队。禁卫军作为全军总预备队随之做好战斗准备。”李默沉声下命令。

这一战没那么容易结束，李默清楚陈军的弱点，晏维同样清楚。在兵力方面，陈军占据优势，但其百万大军分成了两部分，前线麾下只有五十万由红楼骨干武装起来的力量，剩下的五十万人还在后方训练，远远不到能够上战场的程度。

磨崖山脉再次成为了绞肉机，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双方都没有陷入绝境，战况虽然激烈，但却少了几分惨烈。

宋军先锋军五万人全部投入战斗，打的陈军第一军风雨飘摇。要知道，陈军第一军可是有十万人。从这一点来开，宋国军队战斗力的确远超陈军。

陈国第一军防线虽然风雨飘摇，但却始终屹立不倒，各部军官从开始的生疏到熟练，对于麾下士卒的掌控也变得越来越娴熟，最重要的是经历了最初的恐惧，陈军的士卒开始慢慢适应，有些实力不错的士卒甚至已经做到了击杀宋军立下战功。

宋国刀锋将军有些愤怒，陈国军队实力在慢慢变强，他们的防线就像弹簧一样，攻击越猛烈，反弹的力量也越来越大。

晏维看到先锋军无法击破当面之敌，下达了各军出击的命令。

战场的范围一下扩大了数倍，陈军其他几十万人也被迫投入战斗。

各军表现不一，有几个团甚至出现了集体崩溃的情况，这让陈军的防线几次出现大危机，各军不得不采用敢死队反冲锋的方式抢回阵地。

李默神色凝重，但却没有派出禁卫军的想法。禁卫军作为全军总预备队，虽然也多是新兵，但他们每一个都是先天之上的高手，这样一支力量一旦投入战斗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同时禁卫军也是对宋军最大的威势，只要禁卫军没有投入战斗，宋军的王牌魔骑兵就不敢肆意出动。

从日上中天杀到夕阳西下，陈军虽然不断后退，但防线始终没有被攻破。

除了正面战场，晏维抽调一支千人左右的魔骑兵绕过战场，试图从背后攻击李默。

李默早有准备，他的禁卫军在战场后方设伏，一举歼灭了这支千人魔骑兵。

也正是这支魔骑兵的覆灭，使得晏维不得不鸣金收兵。

战场上一片狼藉，宋军战死者的尸体都被带了回去，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尸体都是陈军的，未死之人哀嚎声依然清晰可闻。

李默步行出现在战场上，他看着残酷的战场神色严峻。兵棋推演毕竟是虚拟的，真实的战场上永远比兵棋推演要严酷的多。

李默看着默默收拾战友尸体的部下，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沉默。

这一战陈军损失比宋军多得多，从战果来看宋军损失远远小于陈军，但实际上这一战却是陈军胜利了。因为他们是新军，是第一次上战场。他们不败就是胜利。

战场上到处都是忙碌的郎中，很多士兵得到了及时的救治，那些尸体也被集中到了一起，那一片血粼粼的尸体仿佛在控诉战场上的残酷。

李默神色凝重的走到尸体面前，摘下自己的头盔，深深的跪了下去。

敬为国家悍不畏死的英灵！

战场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士兵呆呆的看着默默跪拜的李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