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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脱身

同样是超频，可是占据上风的夏克居然比梅森做的更加彻底，他那套已经伤痕累累的魔动装甲，在这一刻居然被他逼出了五倍的输出功率——这已经不是不顾及装甲的损耗，而完全是自毁式的行为了。
整套魔动装甲都开始了剧烈的震颤，金属的外壳上，无数裂纹如蛛网般浮现，裂纹的缝隙中隐隐有白光透出。显然在这样的状态下，不用一分钟，这套价值不菲的中魔级魔动装甲便会彻底化作一堆没用的碎片。

然而，短短的一分钟，往往却能够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胜负，或者是生死。

梅森的刀网没能阻止夏克的靠近，此时爆发到极限的敌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力都稳稳压制住了他。片刻间，梅森有些后悔，刚才超频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再彻底一点，为什么还要顾及到装甲的承受力，做出那该死的一部分保留。

一念之间的犹豫，往往便是天堂与地狱的间隔，此时再想加大功率，显然已经迟了。夏克那双燃烧着战意与杀意的双眼，仿佛已经快要贴到了自己的面前。

双刀一齐刺出，角度非常大，梅森已经决定凭着高一级的魔能装甲优势的防御能力，与对方来一个两败俱伤。

夏克也终于改变了一下姿势，身体微躬，任由梅森的左手刀擦过了自己的左肩。血花飞溅，碎片分离，夏克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他的双手已经架在了梅森右手的手腕上。

“咯嚓！”

装甲与腕关节一齐折断的脆响，右手的光刀已经落入了夏克的手中。调转的刀锋贴着梅森的胸膛，沿着他颈项的线条闪电般的直刺而上。

梅森的眼角有些抽搐，不过左手刀也已经迅速回转，朝着夏克毫无防备的后心刺下。这一击，必须要抢先刺穿对方的心脏！

生与死，在这一刻如同赛跑，没有花招，没有技巧，只有朝着同一个终点线亡命的冲刺。

火光乍现，一条栩栩如生却是完全由火元素组成的怪蛇忽然出现在他的左臂上，强大的束缚力使得他下刺的动作猛然一窒，梅森的心也随着这一窒，跌入了万丈深渊。

“噗”的一声，冷酷到极点、准确到极点的一刀从他的下颚直刺了进去，时间定格在这一瞬，空中有碎片飞舞起来，那是夏克的魔动装甲彻底崩溃的前兆。眼中闪过的最后画面，依稀是一张失去面甲掩盖，满是血污的脸。

“我……我见过你……”

手中的刀已经掉落，梅森徒劳地想要用手抓住那张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在白天，就在这个码头，这个人单挑击败了船上的大副，而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船长室内，当做一场无聊的闹剧欣赏。

“所以，你必须消失！”夏克浑身的魔动装甲已经完全剥落在地，露出半裸的身躯，此刻一道火劲从他手中喷出，延着刀身灌入了梅森的体内。

喧闹声渐渐传来，被遣散的黑帮守卫在大副保罗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货舱，黑暗的空地中央，只有梅森独自一人静静地跪在原地。

当十几束探灯的光束集中在他身上时，众人才惊悚的发现，保持跪姿的只是那套外型还算完整的魔动装甲，而在装甲内部，只剩下一团焦臭的黑炭......

......

湖水荡漾，可米迦尔号附近这一片码头却沸腾了起来，大群托尼兄弟会的打手与护卫往来呼喝，甚至有几艘小艇也被放下水中，开始延着岸边进行搜捕。这番举动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邻近的货船人人自危，以至于骚动的影响范围越来越宽，最终还是引得了莫城警方的介入才渐渐平息下来。

不提码头的混乱与托尼兄弟会的怒火，远在离码头两公里外的湖面上，一艘被派出了搜捕敌人的小艇忽然诡异地熄灭了灯光。黑暗中，隐约有打斗声传来，片刻之后，有一个人影将一团团人形物体扔下船去。又过了一会儿，灯光重新亮起，驾驶舱的反光镜面上露出了夏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抓起一个装着烈酒的铝水壶猛灌了几口，夏克重新发动了引擎。小艇在湖面上滑过一个圆弧，朝着远离码头的方向飞快的远去。

这次的行动严格来说是失败的，不但没有收获什么决定性的线索，还被某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摆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跟本城最大的黑帮干上了一仗。

赔掉了刚到手还没焐热的魔动装甲，搞得一身伤痛，还差点把命留在这该死的船上......若说最大的收获，还是自己斗气修炼上的突破。夏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受着皮肉之下缓缓流动的火热力量。

尽管此时他的体力濒临极限，不少肌肉都因为脱力而微微抽搐。可是在小腹丹田之内，新生的斗气涡旋正在忠实地运转，分化出一道道热流通过他的经脉游遍全身，以一种缓慢却稳定的速度，修复着他的伤势，滋养着他的肉体。

找了一处深水区凿沉了小艇，恢复了一部分体力的夏克泅水回到了岸上。这里是一家食品加工厂的排污口，一身狼藉的他偷偷潜到了值班室外面，顺手取了一套晾晒中的保安制服换上，这才走到对面的街角，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上千块的名牌货果然耐用啊！”坐在车后座的夏克将皱皱巴巴却依旧保持完整的帕佳思钱包凑到嘴边大力地亲了一口，至少不用坐霸王车这样丢脸的事情了。

从钱包中摸出零钱，随手却带出了两张纸条。一张是在货柜上无意中沾上的货物标签，另一张则是在诺曼的床下发现的那半截包装纸。摸了摸下巴，夏克又将纸条塞回了钱包内，靠在车座那柔软的靠垫当中，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嘛......”

车窗外，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