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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坑友之人

她其实不善与人打交道，或者说她的宅属性还是挺严重地。小时候在孤儿院时便显得有些不合群，倒不是她孤僻，而是总觉得人与人的交往有时着实是一种负担。
若对方是君子那还好些，可若是心思重地，指不定哪句话你说着无意可对方却恨上你了。圣人不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么？离得远了要生怨恨，走得近了又容易持宠而骄。孔圣先师倒没贬低女子的意思，只是这比方一打，就成了女子性格的标签了。

弘文馆虽说是皇家学院，可却不是一般公卿大臣的子女可进去地。在里面读书地大多是皇室子弟，臣子的儿女必须要皇帝特赐才有这殊荣能进学校，说白了就是一群皇子，公主的伴读。

在世人眼中，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一旦入了这个地方，等于是进入了大唐顶级的贵族圈，逼格顿时高了好几个档次，李世民这赏赐不可谓不重，而且十分地用心良苦。

说来好笑，大唐虽缺盐已久，可那些世家却不缺。他们一面鄙视商人，却一面做着商人的营生，许多食盐的来处都被他们把持着，杨晓然把盐矿弄成了可用的食盐理所当然地会动到一部分人的利益。

君王看似随意的赏赐其实包含深意，对杨晓然是一种保护。因为来弘文馆的都是有背景地，而弘文馆的老师也都不是一般人。比如孔子后人，孔颖达，太子少师宋国公萧瑀也会去讲课，这是前朝萧皇后的从弟，和那个萧世家没关系。

有了这些人保全，再加上一帮与程知节交好的武将，那些世家想找杨晓然麻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可惜，政治智商为零的前世平民杨大姑娘不能明白李二的良苦用心，只要一想起还有两天就要继续去埋头苦读便觉这日子没法过了，难道她的人生就是读书，读书，再读书么？即使重新投胎还是跳不出这怪圈？若搁在前世她倒也不反抗，前世的老师讲课多风趣啊？还是她喜欢的东西。

可这古代夫子讲课，那叫一个闷。

“唉！”

微微叹息了一声，意念一动便入了如意空间。自打回了程府她都不怎么敢来如意空间，怕露出马脚。今日心中实在烦闷，索性来空间溜达一会儿。

空间还是那个样子，无论何时进来都是大白天，也没看见太阳在哪。温度宜人，不远处的小溪潺潺流着。空间大部分地方都塞满了现代物品，从得到空间到现在也好几月了，也没见变大。

她也研究过好几次了，可对于空间是不是还能变大却依然摸不着头脑。

空间里静悄悄地，杨晓然忽然感觉这里面太静了，看着那清澈的小溪，水潭，忽然想着，这里是不是也能带些活物进来？这小溪，水潭里养些鱼也是挺好地。

嗯，趁着这两天还空着，想法子弄点鱼来养下吧。

可惜地是，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杨晓然也没逮着机会出门，实在是裴氏把她看得太紧了。大概那日恶整崔家女郎使裴氏彻底看清了杨晓然的本来面目，所以这几日都把她看得很紧，就怕她再整出幺蛾子来，还天天跟她说道德礼仪，差点没把她说吐了，忽然就感觉，其实去弘文馆读书也挺好地，至少不用再继续忍受便宜娘的思想洗礼了。

她本想把自家花园里的金鱼给弄空间去，可这难度太大了，下人盯得紧，她只能在池塘边走一走，却不能靠太近。一旦走近了，几个丫鬟就急得跟什么似得。好像她随时会掉进河里淹死一般，死活不让她靠近。

这个空间到手后，她早就尝试过了，隔空取物可以，但离着远了却不行。所以一直到上学这天，她都没机会弄着什么活物丰富她的空间。

唉，人一旦有了身份就不自由了啊！忽然就好怀念在小青山的日子，无拘无束地多好。

今个儿是杨晓然第一天去弘文馆的日子，这对国公府来说可是个大事。好在二哥，三哥都在弘文馆读书，倒也不用担心会迷路或者被人欺负。可饶是如此，裴氏还是紧张地不得了，女儿嘴刁，弘文馆的饭食怕是吃不来。

早早便起床指挥着下人给兄妹几个做饭食。自打铁锅在这个家出现后，也没人笑话杨晓然是败家子了，吃过她的创新菜后，谁还愿意去吃以前那种猪食？

香菇，青菜，猪肉做成的菜包子，配上一碗小米粥，哎呀，那日子真是美滴很！

在家吃完早餐，裴氏又殷殷叮嘱了一番，亲自把兄妹几个送到了大门口，还不忘把食盒给递上，看着便宜娘的模样，杨晓然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上辈子没享受过母爱，这辈子享受到了，便觉到这爱有多深沉，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忽然让人觉得自己若不好好读书，似乎有些对不起这份爱呢。

转个身上了马车，还未到宫门，杨晓然便问道：“二哥，我们若是逃学，陛下会责怪么？”

程处亮一脸古怪地望着杨晓然，道：“这不知道……不过娘一定会打死我们……”

程处弼也凑过来，道：“阿妹，这早起床读书不习惯吧？没事去了课堂可以继续睡。”

“先生不管么？”

“嘿，先生不敢管咱们老程家的人……”

“是直接放弃了吧？”

杨晓然揉着眉心，为两个哥哥的智商感到一阵担忧。不过这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老程家的人被老师打上了“无可救药”的标志，以后自己在弘文馆的日子不会太难熬了，可以继续插科打诨了。

想到这里，杨晓然眉眼舒展开了，两位哥哥只觉妹妹笑得有些诡异，想起前几日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冷颤，她该不会又要闯祸了吧？这可是她闯祸前的标志前兆啊！

因为杨晓然的事，他们兄弟俩也挨了打，裴氏给出的理由很暴力：闺女弱小不经打，他们俩汉子皮糙肉厚可以使劲打……

这理由！竟让他俩无言以对！妹妹做错事，当哥哥地挨打，今个儿出门，老娘可交代了，阿妹若在弘文馆闯祸了，那就收拾他俩……

想起这个，就是内心小人宽面条！

兄妹三个各怀心思，很快便到了弘文馆。弘文馆在长安城的西面，靠近太极殿，门下省也在此，所以每逢上朝日的时候便能见到大臣来此上朝，是一个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若一小心被言官发现行为不矩地话会被投诉地。

这规矩，程家两个哥哥反反复复给杨晓然说了好几次，可见言官是比裴氏还可怕的存在，能让两个素来无规无据的哥哥怕成这样，那已不是裴氏这样人间怪兽可比拟地了，那都是妖孽啊！

杨晓然今天第一天来读书，对一切都显得很好奇，东瞅瞅，西看看地，觉得来上学也挺有趣地，一时间倒忘了自己是被迫来上学的事实。

“亮弟，亮弟，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飘来，定眼一瞧，原来是吃蝗虫的长孙冲啊！

这家伙还是一脸欠揍的猥琐模样，鬼鬼祟祟地摸到杨晓然几人跟前，挤眉弄眼地道：“亮弟，等会儿下学去看如慧姑娘么？”

一看他这模样便知去得不是啥好去处，只是当着人家妹妹的面公然勾引别人的哥哥去青楼这真得好么？

程处亮吓得脸色发白，只觉自己钱包里的钱又有摇摆的架势，看着妹妹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深深地打了个冷颤，摆出一脸正气地道：“放肆！长孙冲，你贵为尚书之子岂可去那污秽之地？还在这弘文馆跟前？简直有辱斯文！阿妹，莫要理这纨绔子弟，咱们进去上课吧。”

说完便牵过杨晓然的手，拉着她与程处弼进学堂去了，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长孙冲。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长孙冲自言自语道：“我有辱斯文？这小子莫不是吃错药了？”

说完便追了上去，喊道：“亮弟，你这是何意？可是那如慧姑娘不入你眼？哎呀，翠玉轩又来了个胡姬，那身段，那模样……”

程处亮咬着牙，心里小人宽面条，没见过这样坑友的兄弟，这是要害死他么？

“二哥，如慧姑娘是哪个尼姑庙里的师傅？”

杨晓然的声音飘入程处亮耳中，程处亮生生打了个冷颤，一下站住了脚步，伸出手对着跟过来的长孙冲做了个停止前进的动作，大喊道：“站住！莫要靠近！我程处亮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羞于汝为伍！”说完还冲着长孙冲一阵挤眉弄眼，嘴巴一直冲着杨晓然努着。

好在，长孙冲还算聪明，虽搞不清程处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大致明白了他不想让自家妹妹知道这事。

咧嘴一阵Ｙ笑，道：“程家妹妹，我有话跟你二哥说，可否暂避下？”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程二哥哭了，为何自己会认识这等笨蛋？！

“哦，二哥，那我先进去了……三哥，咱们走吧……”

“别，别……”

程处亮一把拉住杨晓然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哥与你一起进去，一起进去……”

“冲哥哥有话跟你说呢……”

“无话可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