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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忙一气

且说杜蕴鸯好容易上了山上，第一眼看到了那片被积雪掩盖的山间雪林，就已是震惊的不行了。
只见一片银装素裹中的山林犹如一座莹白的花园，那顶着雪球的有些可爱的低灌木丛，那堆雪压枝的高大树木，无不昭显着雪装花园的别致之处。

这种景色在后世除非是冬季里跑到大兴安岭的雪林里，否则是看不到这么壮观的银色景观的。只不过这里的山脉虽也连绵却又没有不绝的。中州境内山脉只有这条由西向东斜跨中州，连接到灞州境内的燕洄岭，而这里正是燕洄岭的一脉，名曰小玉山。正如其名，在小玉山的西南边，还有一座大玉山，不过那里已经是属于司禹县的地盘了。

这小玉山虽然名字中带着一个小字，实际上却是不算小的，而且其中有山林茂密、山涧涓流，比起怪石林立草木颇少的大玉山还要好一些的。

杜蕴鸯也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决定上山来的，虽然她明显是知道自己只是为了碰碰运气而已。

不过山林里面比较大型的动物，像那狍子、麋鹿、野山猪之类的，杜蕴鸯可是不敢肖想。她只能去找些小动物，或者是不厚道的在人家的陷阱里捡漏了。

这徐家村的村民们还是以种田为生，偶尔上山里打猎，也都是选择秋收之后闲暇时间，上山设几个陷阱，偶尔来看看。因为他们都不是专业的猎户，这里的山里野物也不是很多，偶尔能猎到一只狍子过山猪，已经是很幸运了。

所以大多数的村民在闲暇的冬季，却不会靠打猎来赚些额外的家补钱，而是选择到镇上找些活儿计、零工，那钱来得更快。

而且越往深山里越会有危险的动物，甚至老虎、豹子、狗熊的凶物也偶尔会有的。况且现在大雪封山，且不说进山太难，就是进去了也一准儿的迷失方向出不来了。

因此杜蕴鸯压根就不打算往里走，只准备在这进山口前的小林子里转转，碰碰运气。

据说冬天里雪下得不大的时候，山林里的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一般都不出窝，因为山里偶尔还见绿的杂草、落了一地的草籽、还有些低灌木丛未落尽的叶子……这些是完全可以让它们吃饱肚子的。

而且遇到那稍微暖和些的天气里，还可以拖着崽子一起就近到朝阳坡的田地里，捡些秋日里遗落在地里的玉蜀黍、豆子和谷子之类的碎粒，或者地里冒芽儿的农作物，以来改善一下伙食。

只是遭遇了雪大的时候可就惨啦，一场皑皑大雪过后，漫山遍野还林间都被厚厚的银白覆盖，那些猫在山林里的小动物找不着食儿，只能忍饥挨饿。只是一天忍饥，两天挨饿，三天就饿得打晃子了。所以下过大雪后不超过四天，山里的小动物们就会饿得跑出来寻食儿了。

杜蕴鸯一丁点儿的实践经验都没有，她所有的知道的这些都是听来的，至于听说的那野鸡在冬天里会变得特别蠢笨，看到人了也只是傻傻的往雪堆里钻，只是头进去了身子还在外面，所以很容易逮着。

这些其实杜蕴鸯是不太相信的，但还是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的瞅寻着，果然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上面果然是有一排细细的爪印，看样子很像是野鸡，而且还似乎不止有一两只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一家人全部出来了寻食儿了，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杜蕴鸯难得还想些调皮的，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毕竟这白茫茫无人踪迹的山林，她一个小女孩，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这个时候，身体中那已经有三十了的老资格灵魂，却像是白活了。

杜蕴鸯给自己打了打气，沿着这排细小的脚印，开始往林子里面去了，根据脚印的方向判断，这野鸡一家是准备出来觅食，估计到了林子外面见雪太厚，寻食儿不得而终只好返回林子里去了。杜蕴鸯还想着她要是跟着脚印过去，说不定顺藤摸瓜的能找到它们的窝，然后把这野鸡一家连窝端了。

杜蕴鸯寻着脚印的方向走入了林子中，虽然往里面光线是有些暗了，但是她却是不害怕自己会迷路，毕竟现在雪已经停了，又没有别的人来，那么她来时的脚印就是最好的导航了。

只是林中的雪更甚，杜蕴鸯走的那是相当艰难的，好在上苍是善良的，她的付出没有白瞎。在走到一处灌木丛后时，脚印停了，看样子是它们进了灌木丛。她似乎还能隐约听到细微的叫声，就在灌木丛里。

“难道说这里就是它们的窝吗？”杜蕴鸯赶紧压抑住自己的小激动，脚步放得更加轻柔，悄悄的往前两步，从灌木丛中间的缝隙中往里面看去。

只见这片灌木丛只是外面看起来枝桠密实，里面则是许多间隔的空地，那里面果然是有一小群野鸡，有大有小的大致看起来也有七八只了。

杜蕴鸯这下反倒有些慌张了，她手里除了一个小撅头什么也没有，这么多只的野鸡，难道要她徒手去抓吗？她还真是不相信那些野鸡见她过去抓了，会傻傻的钻到雪堆里，等着她去抓。

只是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杜蕴鸯决定从灌木丛的缝隙中悄悄钻过去，然后出其不意的上前一扑，能抓几只是几只，反正这几只野鸡似乎是有些冷的样子，正紧紧的挨在一起，她应该能抓上一两只的吧。

这样想着她也行动了起来，于是不顾那灌木丛还有些荆棘，悄悄拨开缝隙的空间，顺势钻了进去，脸上和手上不小心被划伤，却因着早就冻麻木了而不觉得疼痛。

杜蕴鸯钻过去的动静很小，果然没有引起那群野鸡的注意，她见没被发现没有惊动它们，心中一喜更加小心翼翼的猫弯着腰走了过去。待快到跟前后，整个人往那群野鸡上面猛地一扑，竟然身下压住了一只，在这群野鸡惊动了飞跑走之前，手中还抓到了一只。

“哈哈……”杜蕴鸯大笑两声，却是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懵的感觉，可能是这一切像梦一样，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太过激动了。

人往往都是容易贪心的，杜蕴鸯逮住了两只野鸡，本来是很激动的，可是当她看到还有只小一些的野鸡似乎是吓傻了一般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于是心里一动，一只手抓紧徒手逮住的野鸡，另一只手伸到身下，抓到了压住的野鸡。然后悄悄起身往前走了一步，想照葫芦画瓢的再来一扑，把那只小傻野鸡也给逮住。

结果事与愿违，谁能想到那前面便是一个小小的下滑坡，因着全是雪白一片，所以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是凹下去的。所以很不幸的，杜蕴鸯一扑之下直接顺着下滑坡滑了下去，而下滑途中为了使自己赶紧停下来并且不受伤，她有些松懈了导致手中的两只野鸡逃跑了。

然后在她好容易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停下来后，她已经在长长的坡底下了，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之前的那只小傻野鸡在往下看着她，而它身边的正是那两只逃跑的野鸡……

“……”杜蕴鸯一时欲哭无泪，谁说大雪天的野鸡蠢傻的，分明是很聪明的还知道设计陷害她来救助同伴了好吧？

反正不管是不是这样的解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明已经成功了，结果又前功尽弃、白忙活半天了……啊啊，好讨厌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