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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降生

正是寒日年关近，飘雪惹得万物眠。
青峰城

林家

“驾，驾。”一个身披黑色熊皮披风、腰间挂着长剑的成年男子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鬓马上，他极力催促马儿跑得更快，可惜属于草原长鬓马马种的黑鬓马最快也就如此了，不过此时府邸大门已经近在眼前。

男子刚下马背，府内便迎出一个小厮打扮的矮个男人，“少爷，夫人快生了，赶紧去看看吧。”

男子也不多说，大跨步往府內走去。

“夫人，夫人，加油啊，加油啊！”几个弄婆已经满头大汗，四年前夫人生第一胎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困难，要是再生不出来，恐怕胎儿就要憋死了，这对产妇也有生命危险。

躺在床上的姜氏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深吸一口气。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又是位小少爷。”弄婆吴婆婆抱着婴儿大喜道，其他几个年轻些的弄婆都送了口气。

“快，把我儿子给我看看。”此时林城恰好推门而入，他缓缓关上门，不让飞雪飘进屋子里，以防妻子受凉。脱下在外面已经拍去雪花的黑色披风，挂在边上一个支架上面，林城快步走向妻子，在姜氏的额上轻吻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他才转身向着吴婆。

他这才发现吴婆表情已经凝固了，顿时，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小少爷乖，快快哭，快快笑。”吴婆摇动怀里的婴儿，急切地道。

“把孩子给我。”林城接过孩子，双指探向婴儿颈部，他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凉了几分，边上的弄婆大气也不敢出，而姜氏的泪珠在打转。

“爸爸，爸爸这是弟弟么？给我，给我抱。”四岁的林锋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拉着林城的裤腿。

林城本欲发作，但是看到林锋天真无邪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把襁褓递给了他，“记住，小心别摔着弟弟了，别到外面去。”

也不知道林锋有没有听见，不过他刚抱着襁褓没走几步，忽然，顶上的天空出现一个边缘呈淡蓝色的直径不到半丈的空洞，由于在数千米的上空，而且极快就消失了，所以没人注意到。不过接下来近万米的低空云层，不过数息时间，就变成了淡红色。

“隆~隆~~”天上传来闷雷的响声。

刚走没几步的林锋听到雷响，身体猛地一滞，把婴儿摔了出去。

“哇~~”刚一抛出，婴儿便放声大哭起来。即将摔在地上之时，一股气劲将他托了起来。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已经站在了门口。

“父亲。”林城和姜氏同道。“爷爷”林锋叫道。边上几个弄婆都叫着老爷。

来人正是林家大长老林山。

“嗯。”林山把婴儿抱在手上，“哈哈，我林山又多一乖孙，林家又添一男丁。”

林山走到床边把婴儿递给姜氏，转头对着林城说，“你感觉这雷声如何？”

“令人心悸。”林城答道。

“出去看看便知。”林山说着便往外面走去。

此刻不仅林山父子二人在看，几乎整个青峰城数十万的人都跑到了室外，仰头观望；还有那些年关还在靠近青峰城的黑风大草原上游荡的人和青峰城边上数百个村镇的人都在观望。

此时青峰城顶上的云层全部变成了淡红色，一道道淡红色的雷霆在云层间穿梭，淡红色的雷光不时地闪烁，把下面铺满白雪的青峰城印成了红色。

青峰城的市民开始恐慌，这样的景象对于他们就像是末日一般，好似每次淡红色的雷霆闪烁都会夺走一丝他们的魂魄。青峰城里没有谁可以摆脱影响，或许除了姜氏手上已经熟睡的婴儿。

不过幸好，只过了半分钟，天上的异象便消失了。

但是，知道异象发生的，可不仅仅这些附近的人。

…………

离青峰城数万里之遥，一座高过三千丈的高峰之上，一座矗立在山巅，被皑皑白雪包围的深蓝色府邸。

数万里什么概念?要知道林空生活过的大天朝的东西距离也不过五千多公里，也就是刚过万里。三千丈什么，也就是近万米，比那个世界的最高峰还要高出数千米。当然如此巨峰下面也是山脉连绵不绝，高过两千丈的山峰也有好几座。

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的修士坐在府邸大堂中央，他的前方漂浮着一个小鼎。他紧闭的双目豁然睁开，里面仿佛蕴含了星辰，“天道……是谁？”

他旋即闭上了眼睛，没有试着散开精神力探查，因为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探查整个域，其实别说整个了，十分之一个也做不到。

而在这个域里，像他一样发现异动的，也有数个。

…………

离那深蓝堡垒数百万里，中间隔了数个域，连光都无法瞬息到达的远方。

一处溪流边上，一个老叟坐在岸边垂钓，“呦，上钩了，嗯？”

他抬头望了望天，一瞬的失神，小鱼便挣脱了鱼钩，临走之际，一口水柱把老者全身都给喷湿了。老叟也只笑笑，任小鱼离去。

而约数十万里的高空之上，无尽的雷海之间，一座祭坛漂浮，这祭坛丝毫不受闪电的攻击，甚至隐隐有相容之意。

圆形祭坛上没有任何纹路和符号，只有中间的一个老者，老人须发挺长，几乎要垂落到祭坛面上。

“……南方？你也没拦下么？”老者不知在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