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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弃之子

这是自上古便存在的大陆，没有人知道这片古大陆的真名，只知道它背后不知真假的传说。
……

“快点，快点，那刘瞎子又开始说书了。”不知谁家孩子大喊了一声，立刻便见到街上五六岁的小娃娃们抄起家里的小板凳就跑，边跑边大喊“我今天要坐最前面。”那一个个卯足劲的样儿惹得邻居们哈哈大笑。

“小兄弟，这刘瞎子是谁啊？”一位身材伛偻的老年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好奇问道。

没等小二回答，别桌的客人就抢先了：“老伯，这刘瞎子您都没听说过？他啊，是半月前突然出现在咱云溪镇的，自称刘算命，上知天，下知地，能前算十年，后算十年。他讲的故事啊，神不神鬼不鬼的，大人们早想轰他走了，哎，偏偏镇上的孩子们爱听，乡亲们也就由着他了，听说今天讲什么上古传说，嗨，都是些骗人的。”

“老爷，”还没开口，老伯的话就被打断了。那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身白衣更显出尘气质，两鬓长发无风自动，又添几分道韵。

“秋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男子站起身来，短暂闭目便走出客栈，仿佛对云溪镇的情况了如指掌，已经知道了刘瞎子所在的地方。而那位叫“秋伯”的老人只是静静地跟在男子后面，双眼漆黑而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云溪镇中，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一位双目失明，年过半百的老人正摇头晃脑，不急不缓地讲着故事，旁边坐着一个个小孩子，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老人手中的说书尺，听着老人的故事愣愣出神。

“传说，这世上有一块完整的古大陆，因为上古仙人之战，把古大陆打碎成了四块，就是现在大陆的格局，咱云溪镇地处古大陆上的东方，是无边无际的东玄域中非常非常渺小的一个小镇。话说上古仙人之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失色……”

没讲多久，秋伯和中年男子便找到了此地。“老爷，此人知道东玄域，只怕来历不简单。”秋伯低声说道。“嗯。”中年男子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平静地看着溪水流淌，好似尘世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秋伯也只是偶尔听一听刘瞎子讲的故事，笑着摇摇头。

大约半个时辰，刘瞎子的吆喝声响起：“去吧去吧，今天的故事到此结束，若要知晓更多，明日再来。”说完开始收拾。

不过，小娃娃们不肯了，“刘爷爷，再讲一个呗”“瞎爷爷，今天怎么少了一个故事？”“就是。就是”，刘瞎子摸了摸胡子：“明天爷爷给你们补上，今天有贵客来了，不便再讲了。”

“啊？真扫兴。”“好吧，那我们回去咯！”“刘爷爷讲得真好，明天我还来。”

一刻后，娃娃们都散了，刘瞎子来到中年男子旁：“两位所为何事？”，中年男子看着刘瞎子，沉默不语。

“闲来无事，不如你算一算？”秋伯见老爷不语，笑着说道。刘瞎子闻言，轻缕胡须，却是不言。

“算出了什么？”中年男子叹了声气。“天弃之子与阁下是何关系？”刘瞎子从容问道。听闻此言，中年男子看向刘瞎子，目露精光，仿佛想要知道更多。

“是何关系不重要，关键是你，竟算到了天弃之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秋伯一扫苍老之势，饶有兴致地盯着刘瞎子。

“老朽一介算命之人，哪能有什么身份，倒是阁下，目的究竟为何？”刘瞎子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被震住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落阳赵家。把算到的都告诉我。”刘瞎子听了男子的身份也是认真起来：“天弃之子，非天所弃，却是受命于天，任重而道远。老朽只能算到这么多了。”

“无妨。”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落寞失望之色尽显眼中，明显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今日所算，我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强势的口气不容置疑，“秋伯，走吧。”说完，中年男子头也不回，倒是秋伯递过一件白瓷瓶：“若算到其他事，可到赵家来。”

……

“老爷，羽少爷而今才六岁，我们这么做，是否为时过早？”秋伯一提到“羽少爷”，漆黑的目光中透过一丝光彩，满脸慈祥与和蔼。

中年男子听了也是欣慰地笑了起来：“不早了。羽儿已经到了该修炼的年纪了，而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毕竟，他来得太意外了。”渐渐地，中年男子闭上了眼，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是六年前的冬夜，狂风呼啸，漫天大雪，几乎把世界都染成了白色，一片茫茫皑皑。观赏雪梅的自己和夫人看到天降一束金光，照在了府院后方的山林中，便匆忙赶了过去。

谁知，竟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婴，奇妙的是，任它狂风乱吼，大雪飘飞，那一米见方的金光内毫无波澜，风雪不能侵扰，而孩子在里面安静地睡着了。看着这可怜的孩子，夫人急忙脱下毛衣裹着孩子，抱回了家中，而自己则是捡起男孩身下压着的包裹。

“老爷，那封信还是不能交还给羽少爷吗？”秋伯的话，唤醒了回忆中的中年男子，他看得出老爷对羽少爷的疼爱，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地云游各地，找寻算命师来算上一算。其实，赵家人都非常喜爱那个时而活泼机灵，时而安静从容的小家伙，并且老爷膝下也有一个五岁的明珠，赵家有这俩小家伙，天天都热热闹闹的。

“还不到时机。当年羽儿身下压着的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的，而给我们的那一封，只交代了羽儿的名字，不过，我们将他的姓氏隐瞒了六年，不知是好是坏。”男子沉思，略带忧愁。

“老爷也是为了羽少爷好。倘若羽少爷早知道自己的姓氏，必然会发现一些事，到时问起自己的身世，对他弱小的心灵怕是会造成深刻的伤痕。”秋伯摇了摇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如此，当初才难以抉择啊。不过事事皆有定数，既然这样选择了，我们也只能尽人事了。”中年男子慢慢地走在街道上，秋伯不紧不慢地跟着，“秋伯，我们出来多久了？”，“两个月了。”，“走吧，该回家了，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两人便消失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怎么消失的，仿佛他们根本没来过一样。

只有小溪边的刘瞎子转向了这个方向，自言自语：“天弃之子。落阳赵家，十年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