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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元小满病了

第131章 元小满病了
元小满伤的不轻，这样的地方被扔了一晚上，难保不会出了人命！陆沉心思一滞，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感受，他抱起元小满就往外走。

等他走出了里屋，这才看清元小满现在的情况。她头上、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伤口，有的是红肿一片，有的直接是伤口外翻，血肉上沾染了灰尘凝结成一片青黑。最严重的要属额头上的伤口，血痂凝结了厚厚一层，糊了她半张脸都是血。

“元小满，元小满，你醒醒！”陆沉唤了几声，怀里的元小满都没有应声，要不是他还能感受到怀里微弱的呼吸声，他都要以为元小满已经死了。

陆沉极少感到恐惧或是不安，此刻他心中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令他脸上的冷静褪去，呼吸都乱了节奏，好像无论他怎么做，怀里的人都会死去一般。

死亡这件事，大概是他最无力阻止的事情。陆沉不想让元小满死，他抱着元小满出了元家院子一路狂奔，立春他们紧紧跟在陆沉身后。

陆沉见到有人赶着牛车过来，他二话不说翻身跳上去，用碎银子租了对方的牛车，一路疾行到医馆。

医馆的人不多，大夫坐在看诊台上翻着已经，百无聊赖地打了哈欠。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陆沉大步而来，他把元小满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看病！”

屠夫陆沉是何许人？那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恶人，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煞人物。人人见了都想着绕道走，这大夫坐堂看诊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陆沉来这儿过一回，猛然见了这人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给、给谁看病？”大夫说话都不利索了，双腿直打颤，要不是看陆沉神色凶恶，他都想拔腿跑了。

陆沉指着桌子上的元小满，道：“给她看病，快！出了事，出了事……”

元小满会出事吗？她会死吗？陆沉狠狠闭上眼，咬牙道：“不许她出事，你给我好好看病！”

“是是是，我这就看病！”大夫哆嗦着把手搭到元小满脖子上，诊脉片刻，吆喝着小童赶紧去抓药，“还有去把夫人请过来，她这一身伤都得上药。”

大夫一个男子不方便给女子上药，请了他夫人过来，把元小满送到了后堂拉上帘子，让他夫人帮忙上了药，有让小童去煮了退烧的药，撬开元小满的牙关喂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来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立春他们几个小孩儿听了这话被吓得不轻，尤其是立秋，他咧着嘴想哭，又想到自己上次哭惹得姐姐不高兴，忍了下来，难过说道：“你不是大夫吗？你都给我姐姐看病了，她咋还会死呢？”

大夫面上为难，感觉一旁有冷风传来，一扭头就看到陆沉黑如果低的脸，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颤颤巍巍说道：“这、这我就是大夫，也不是神仙。她一身伤不轻，高烧也有一段时间了，病拖得久了也就难治。我给她用了最好的退烧药，要是还不顶用，这我也没办法啊。”

立夏闻言眼圈一红，泪珠子砸了下来。他扑到元小满床边，抓住元小满的手把自个儿脸贴过去，“姐姐，姐姐，你别出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报信儿让你去莲花姐姐家。我以后都不管别人家的事儿了好不好？你赶紧好了吧……”

立春一听，抓着立夏问道：“这又关莲花姐姐啥事？不是奶奶打的姐姐吗？”

陆沉听到这儿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一准是元大柱喝醉了酒缠上陈莲花和元小满。元小满那样的性子，收拾了元大柱，那人却缠上了陈莲花，想逼着陈莲花嫁过去。元小满不配合，这回到元家才被人打了。

都说孝道比天大，可真的有必要让人命都不要了吗？这要是碰到不讲理的老的，就真的要人把命赔进去吗？陆沉不知道，他看着元小满，心中跟悬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他在这村子里待了许久，处处避开与人交集，住到现在也就和元小满一家亲近点儿。

整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都快让陆沉忘了那种感觉，那种看着身边人将要逝去而无能为力的滋味儿实在是折磨人。

立夏不肯和立春多说，只是守在元小满床前，紧紧盯着元小满，生怕一眨眼元小满就这么没了。陆沉收了思绪，让立春去给元小满换了个冰点儿帕子敷在脑门儿上，又去买了药酒，让立秋给元小满搓了搓手心。

几人忙活着到半夜，元小满身子总算不是很烫了，人也迷迷糊糊醒过来，嘴里小声喊着“立冬，别抢走立冬……”

立春眼圈又红了，他抱着立冬凑到元小满跟前儿，“姐姐，你看，妹妹在这儿！立冬在这儿，她没被人抢走，她好端端在这儿呢。你睁开眼看看。”

元小满隐约听到立春说话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眼皮子却沉得很，半天只睁开一个小缝儿，看啥都带着重影，恍恍惚惚间认出了眼前的立冬，松了一口气，裂开嘴笑了笑，“立冬、没事儿，没事儿就好……”说完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都说病来如山倒，元小满这一病可把立春他们吓坏了。元小满是多坚强一个人，当初脑袋磕破了也只是抓了把草木灰草草止了血，就开始忙活家里的事情，她是家里的主心骨，几个人全靠着元小满照顾，如今她浑身是伤躺在这儿，立春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立夏立秋蹲在元小满跟前，眼睛都哭肿了，谁也不敢哭出声音。他们想让元小满醒过来，却也怕一旦哭出来就吵到姐姐休息，这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立春见姐姐醒过一回，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稍稍放下，人也冷静下来，变着法子帮元小满退烧，眼看着天快亮了，抱着立冬去了外面，借了一个药罐子熬退烧药。他一边熬药一边嘴里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啊，一定要保佑姐姐快点儿退烧。各路神仙在上，谁、谁都好，一定要保佑姐姐平安。只要姐姐没事儿，我什么都愿意换……”他熬了多久的药，就念叨了多久。

立冬听着立春的念叨声，也跟着咿咿呀呀学了几句。她毕竟年纪小，没说几句话就歪着脑袋睡着了。立春将妹妹抱得更紧，让她小脸靠着自己怀中，免得被风吹着。

等立春熬好了药，天色已经大亮。元小满身上还是有些发热，人也迷迷糊糊的，说话说不清楚，不过好在是能自己喝药了。满满一碗药汤，她强忍着恶心全部喝下，见立春勉力朝自己笑着，心中揪着疼，忍不住抱住了立冬，安慰道：“立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立春也跟着抱住姐姐，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再次红了眼眶，泪意上涌，他咬牙忍着，说道：“嗯，我相信姐姐。姐姐说没事儿，就会没事儿的。”

立夏立秋也跟着扑在两人身上，哽咽着附和道：“我们也相信姐姐。”

陆沉静静看着一幕，元家姐弟和睦，相互照顾，这个时候似乎并没有他能插进去的地方。倒是他怀里的立冬咿咿呀呀地跟着开口，像是认同他们的话一般。

他低头一看，立冬这个小丫头也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立冬先一步笑开了，甚至还从把小手伸出来，想要摸一摸陆沉的脸。可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哪里碰得到，任是她怎么扭动身子也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