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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泼脏水

第89章 泼脏水
立夏立秋也被陆沉这彪悍的言语给震到了，大有想跟着立春一同拜陆沉为师的打算。元小满在他们开口前，换了话题，请陆沉留下来吃饭。

元小满这一屋子病人，他留下来也是添麻烦，陆沉拒绝了元小满的挽留，几步走出屋子，看到那只剩下一半的篱笆墙，想再说一句“不安全”，还是忍了下来。元家不富裕，立春立冬一病，元小满哪里还有闲钱去修篱笆？陆沉长腿一迈，丢下一句“不用送了”就驾着马车离开。

篱笆墙是修不了了。元小满站在院中，冷风吹的她一哆嗦，隐约听到一声羊叫。顺着声音，推开了灶房的门，那只小羊羔窝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声音抬头看向元小满，发出“咩”的声音，好似讨好。

“原来你在这儿啊。”元小满看到自己昨个儿买的芝麻糖和小鲫鱼瓜子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要是不买这头小羊羔，那她身上的钱……她很快将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扔出去，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当务之急是照顾好立春和立冬。鲫鱼汤最补身子，元小满炖了一个鲫鱼萝卜粉丝汤，想着立冬和立春都有伤在身，要忌口，便又做了西虹市鸡蛋面条。一家人坐在炕上美美吃了一顿饭，立春和立夏立秋没聊几句就困了，他昨晚发烧也没休息好，元小满便扶着他睡下了，立夏立秋也围着立春睡下。

元小满一晚没睡，今天却是一点儿都不困。她就搬着凳子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呼呼大睡，怀里立冬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就想这么一直看着他们，生怕一眨眼他们再出个好歹来。

元小满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直到敲门声突然传来，她才从沉思中抽了出来。立春他们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出了屋门。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眨了眨眼，不曾想她竟是这样呆看了一下午。

“小满。”陈莲花又喊了元小满一声，元小满收了感叹的心思，快步走过去开了门。陈莲花怀里端着一个大盆，里面放着数十个鸡蛋，她往元小满怀里一推，“我娘说了这些给立春立冬补身子。”

这元小满如何能收？陈家又是帮忙垫付药费又是帮忙收拾家里，她欠下的药钱还没还，怎么能再要陈家的东西？元小满说什么都不肯收，她和陈莲花僵持半天，惹得陈莲花不乐意了，“这年头哪还有人上门送东西也要被撵的？”

元小满拗不过陈莲花，只得收了那一盆鸡蛋。只是这收了也不能白收，她去灶房里找到了那剩下的半条猪腿，拿刀割下来一条，用麻绳捆上，又把家里仅剩的一块儿碎银包好，拿出去一并交给了陈莲花，说是当做还礼。

陈莲花不收，元小满就拿陈莲花方才的话来堵她，无奈之下陈莲花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收下那一条肉，一两碎银子让元小满先留着，等着立春和立冬的病好了再还钱。眼下立冬和立春刚回家，人还病着，正是花钱的时候。元小满推辞几番，见陈莲花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想着日后来还。

立春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元小满正在灶房里做饭，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走出来看看，正巧看到立春单腿跳着往茅房走，伸手想要去扶立春。立春连忙摆手，“姐姐，姐姐，你不用扶我。你去做饭吧，我自己小心着就是。”

元小满一个姑娘家要扶着立春去茅房，确实是有些不方便，立春又跳的辛苦，立夏立秋个头小，又不能扶着立春。她心生不忍，走过去扶着立春去了茅房，退开两步说道：“你好了喊我，我再扶你回去。”

立春面皮薄，哪里好意思喊元小满，自己草草解决了，一手扶着墙跳回了屋子中。元小满想着立春总让人扶着也不是事，想着给立春做个拐杖。她在家中翻找一番，还真找到了几块儿原木，长短也合适，次日她起了一大早，撸起袖子去给立春做拐杖。锯木头，打钉子，抛光，元小满手脚麻利，一根拐杖做下来也没花多少功夫。

她扶着立春试了试拐杖，又将拐杖打磨几番，才算是真正做好。

“姐姐，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立春闷闷的，总觉得自己一直在给元小满添麻烦，“往常你做饭我还能搭把手，现在只能让你照顾着……”

“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嘛？”元小满宽慰立春两句，“我现在还没到需要你照顾的时候，等我将来需要照顾了，你再来照顾我。”

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知他腿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立春心思更加沉闷了，好在有立夏立秋陪他说话不至于太闷，他心里过意不去就从元小满手中接过立冬抱一会儿，似乎只要看着立冬，他心中再多烦恼都没了。

元小满大概真的是被这件事吓怕了，接连几日都不曾踏出家门一步，一直守在元家弟妹跟前，照顾着他们，忙前忙后。然而元小满再怎么心疼也得出门一趟，立春和立冬身上的伤口三天得换一次药，元小满想用金创药，却又担心万一用药不对，立冬的额头就该留下疤痕了。

她给立冬换药时候看到了那伤口，细细长长的，一直延伸到立冬眉骨那儿。好好一个小姑娘，要是脸上落了疤这可如何是好？元小满抱着立冬，手指擦过立冬的脸颊，有些担忧地想，若是留下了疤痕，立冬将来是不是会怨她？

元小满别无法子，她实在是放心不下立春几个人独自留在家，便请了陈莲花过来帮忙看着门，保证自己买完了药很快就回来。

陈莲花也听说王二麻被陆沉打断腿的事，想着他过来闹不成了，没多犹豫就答应下来，向元小满再三保证，只要有她在，立春他们就不会出事。元小满眉间的担忧总算是压下去些许，她抱着立冬一路小跑去药堂子抓药，片刻也不敢耽搁。

不曾想在这药堂子里面竟是碰见了萧正山，元小满本想装作没看到，错开目光，萧正山就先一步喊道：”小满，你也来这里抓药啊。“

这真是想躲都躲不掉啊。元小满僵硬着点点头，萧正山跟没看到元小满面上难堪神色似的，自顾自说道：“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王二麻以前就是个疯子，没想到还跑到你家撒泼了。你说你怎么招惹他了？立春和立冬没事吧？”

她还能怎么招惹王二麻？这话萧正山怎么不去问问萧寡妇？元小满本不想搭理萧正山，她绕开两步，萧正山还是拦着她，这样拦了两次，那些过路人的声音都快要压不住了。被退亲的姑娘本就矮人一等，这件事要是人口相传，指不定到时候会演变成谁纠缠谁的闹剧。

“萧正山。”元小满抬眼去看萧正山，声音微冷，“立春和立冬没什么大事，我一个人能照顾得来，不敢劳烦你挂心。”这话算是把萧正山的脸面撂下了，她眸子一敛，目光扫过萧正山手里的药包，心道难道萧寡妇也生病了？

元小满对此不关心，她再三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能着急，立春和立冬身边都离不开人，有些账要慢慢算。她绕开萧正山，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正山被元小满那话刺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把扯住元小满的手腕，“元小满，你怎么能这个跟我说呢？”

元小满动了动胳膊，想不到这萧正山力气怪大，她一时还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