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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去西荒！

徐百川没想到方少白这么直接，不仅坦诚地承认了身份现出本来面目，而且还给了徐家这么一个选择，顿时都有些懵了，其他两位徐家的长辈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副震惊意外而又不知该如何选择的表情，显得忐忑不安。
平心而论，方少白的突然到来对徐家而言是一份希望，所给出的两个选择也都让徐家三位长辈看到了一份从绝境里脱身而出的光明。

可这两个选择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徐家长辈有些犹豫。

前者，举族搬迁跟着方少白离开，这对一个家族而言绝对是极其重大的考验，不客气的说，但凡有点活路，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没有哪个家族愿意选择举族搬迁。

人挪活，树挪死的道理谁都明白。但一个家族却不是一个个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大不了一个地方不行再换另一个地方吧，总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着走着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只要不是太背，总也不会活不下去。

一个家族就不一样了，上上下下关乎几百口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甚至祖祖辈辈就在一个地方生活，从骨子里先天带来的就是对这个地方的一种眷念，哪怕这个地方环境再不好，偶尔离开一下可以，彻底抛弃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那就好比是重新换个娘胎重新再走上一遭人生，没有几个人有那份信心。

这必然是有的人想走，有的人不想走，光是思想统一就成了老大的难题。作为徐家长辈，现在最具威严的人，倒是可以强迫族人服从他们的意见，一起离开，但是谁敢保证走了之后就能比现在更好呢？

说到底，吾方与徐家有的仅仅是一份香火情，很淡薄的那种。属于那种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没法苛责，如此谁敢保证跟着吾方走就一定是一份光明？

选择不走吧，吾方可以帮助解决宋明珠甚至保证云水城宋家不来找麻烦，这倒是给徐家解决了一个隐患，可徐家真正的隐患远不止一个云水城宋家。

别的不说，单是失去了靠山这一点，就足以将城北徐家打入深渊了，足以让的城北各个家族趁火打劫将城北徐家彻底打压下去，直接令徐家再无崛起的希望。

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徐家三位长辈有些进退两难。

但仔细看看方少白那张年轻英俊却透着超乎年纪的沉着与淡然的面孔，徐百川从心底愿意相信这是一位或许不能十足十地提携徐家的人但绝对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这样的人不会也不屑于去坑一个小小的徐家。

非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徐百川宁愿选择跟着方少白走。但是走之前他必须得弄清楚，他们徐家离开冰城之后会去哪能去哪，所去的地方是否可以让徐家生存下去，对，就是生存，以今时徐家的实力，另起炉灶发展是甭想了，能保证家族生存下去就已经是非常圆满了。

徐百川很快跟两位同族兄弟互换了个眼神，多年的熟悉让他们很容易形成了默契，两位同族兄弟没说话，却把选择权利都交到了徐百川身上，由徐百川去决定，去留如何，他们都可以接受。

徐百川心中感到欣慰，徐家实力浅薄，这些年更是在宋明珠的打压下活得比较悲惨，但却也让徐家拥有了其他家族所没有的一份血性与亲情，同族之中少了那些没什么意义的勾心斗角与算计。

关键时刻，自家兄弟没有相互拆台，而是选择了信任，这起码让徐百川看到了一份家族崛起的希望，但同时也感觉到沉重，兄弟的信任对他而言不再只是一份感动，更是一份事关整个家族几百口人的命运的背负，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吾方先生，我能问您如果我们徐家选择跟着您离开冰城，会去哪里吗？”

徐百川深吸了一口气，目露期盼地看着方少白，眼中透着一丝明显的紧张。他显然担心方少白会因为这个听起来似乎对方少白有些不信任的问题而激怒了方少白。

方少白却没有发怒，信任这东西是相对的，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长时间的磨合建立起来的，从来都不是说有就有的。

况且徐家也不是冰氏家族。

冰氏家族因为有了冰玉，冰玉是她的女人，自然可以做到对方少白无条件的信任，不问缘由，不问何方，直接选择跟方少白走，带着整个冰氏离开，没有丝毫怨言。

徐家则不然，没有那份强大的信任基础在，人怎么可能听他一言就直接压上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甚至，如果不是徐家在冰城的境况不容乐观，恐怕徐家对他给出的选择都不会有什么考虑，直接就能选择后者了，一个家族的搬迁影响实在太大了。

对此，方少白心中早就有了腹案。他之所以给徐家两个选择，除了是想弥补一下因为他而给徐家带来的麻烦与损失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需要人手。

他已经决定去西荒那个混乱的地界里闯上一闯，决定建立起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了，再加上方界不断发展等等，这都需要人手，需要大量的人手，不论修为高低，高手有高手的用处，低手有低手的用途，重要的是真正心系于他的班底。

“我决定去西荒，那里是一个各种势力争锋交错的混乱地带，我会带着我的一支人马到那里夺下一块地盘，真正建立起一个属于我的势力，或许那会是一个王朝，你们如果选择跟我走，就一起去西荒，跟着我去闯出一片天地。”

方少白直接而坦诚地道：“这个选择对你们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性命攸关的抉择，我无法保证在西荒那个地界里就一定能创造巨大的辉煌，只能说我在赌我的人生，所以你们如果选择跟我走，也就是一场豪赌，怎么赌赌不赌，选择权在你们手上，我不会逼你们。但是有一点，如果你们选择跟我走了，那么就没有退路了，我不会允许一个因我而辉煌的家族，从我这里攫取了大量利益之后便转身离开的。”

说罢，方少白为自己斟起了酒。

他并不着急徐百川的答复。

去西荒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他可以带着一群修为上的弱者去闯荡西荒，但绝不能带着一群畏畏缩缩的精神弱者去西荒，徐家这种小家族修为实力以及底蕴本身就没什么可取的，如果连破釜沉舟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境而做出权宜之计的离开，那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立马会果断抛弃徐家。

徐百川怔住了，对于方少白给出的答案从心底感到震惊，他一瞬间里曾有过各种猜测，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答案会是西荒，那可是一个远离天荒域的地方啊。

从冰城到西荒，一个地处天荒域南方以东，一个位于天荒大陆极西的地方，光是直线距离至少就有三十万里，这么遥远的距离光是走就得走上几年了，何况这路上还需要经过各种各样的危险，甚至要横穿迷雾之森。

想想就让人颤栗。

徐百川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也想过去西荒看一看，看看整个浩瀚的山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遥远的距离与无处不在的危机始终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提醒着他，这是一条死路，让他每每产生冲动时下一秒就丧失了勇气。

现如今临老了，却有人告诉他，要带他去西荒，而且还是连他身后的整个徐家一起带过去。

这太恐怖了。

如果不是明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少年，是个实力深不可测一人便能搅动风雨，致使庞大的丹盟蒙羞，甚至令天荒域七大宗以及各大势力出现混战的高手，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个疯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方少白的想法太过于疯狂了，这野心也太大了点，居然想去西荒抢地盘，难道不知道西荒地界那就是一个毫无规矩一切只凭拳头说话的地方，一言不合杀人灭族更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吗？

这到底是猛龙过江，还是少年压制不住欲望的空想？

徐百川为难了。

真的为难了，去不去西荒成了比刚才那两个选择更加难以抉择的难题。

理智上他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去，绝对不能去，西荒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徐家这小胳膊小腿的到了西荒，就连一支小小的山匪都能瞬息间将徐家吃得一干二净，连块骨头渣子都留不下来。

可不知为何，看见方少白那一份冷静沉着的模样，他又无法避免地想起自己年少时那一份数不清多少次冲动的梦想，仿佛间，心底里似乎也有一丝深埋许久的悸动在跳动，似乎隐隐有热血在激荡，身为一个武者不就是要迎难而上在刀光剑影烈火狂潮之中追求超脱吗？

砰！

徐百川还没有做出抉择，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势大力沉的踹门声，抬眼看去，一扇断裂的门板高高地飞起，以一种凶猛地速度撞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