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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最强莫过于人心！

酒王杜康一手酒壶一手杯，当着方少白与杜胖子的面倒了起来，那澄净的酒液滑入杯中，划出那一抹绚烂，如同是九天滴落的清泉，酒香四溢，未入嘴已让这片天地沉醉，方杜两位少年，已是直吞馋涎。
酒王杜康将只倒了七分满的玉杯递向方少白。

方少白怔怔地接过玉杯，闻着那酒香，竟有种舍不得下嘴的感觉。

杜胖子默默地吞了口馋涎，咬牙道：“太爷爷，怎么才一杯…”

酒王杜康头也不回地道：“还没到你的。”

杜胖子道：“不…不是，我是说您怎么才倒一杯给我老大啊，这…也太抠了吧，您应该换一个大腕。”

酒王杜康一听差点没将那酒葫芦当做杀器直接砸杜胖子一个脑袋坑，这不肖子孙当这尘世一品仙是什么，是路摊小巷随便花三五个金币就能买来一大缸的米酒吗？

方少白抬起头道：“行了，死胖子，你还是别说话了。这酒不在多，而在纯。满满一大碗的酒那叫豪饮，咱这一小杯才真叫品。”

酒王杜康一听深以为然，连连赞道：“不错，这方小子的话我爱听。你这个小胖子，居然以为给出一小杯酒就是抠门，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孙儿。”

杜胖子一听顿时又耷拉下脑袋，歪斜着眼睛恨恨地瞪了下方少白，暗骂道：“这马屁精，拍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我才是正经的酒王后人好不好？”

方少白眼睛微瞥，哪还不知道杜胖子在心里使劲骂他呢，他才不理会，故意冲着杜胖子炸了眨眼，又狠狠地气了杜胖子一下子，这才好整以暇作出一幅陶醉模样，将那玉杯往嘴边送。

“慢！”酒王杜康忽然出声阻止。

“怎么了，杜前辈！”方少白莫名地看向酒王杜康。

酒王杜康正色道：“方小子，我有言在先，这酒名为尘世一品仙，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在喝酒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酒是仙中酿，也是穿肠药。你切勿一口饮尽，否则就算我能保得住你的小命，你也必遭重创。”

方少白大吃一惊。

杜胖子紧张得叫了起来，“太爷爷，你这酒难道是剧毒药吗，你可千万别害我老大啊！”

酒王杜康淡笑道：“这尘世一品仙当然不是剧毒药，耗我两百年时间才创出这一种美酒来，若是酿成了剧毒药，我杜康也不配称上一句好酒人了。”

“可是…”杜胖子还想在说什么。

方少白神色一凝，庄重地道：“行了，胖子，你别说了。杜前辈自然不会害我，杜前辈真要害我何须拿他珍逾生命的美酒来还害我，那不是天大的浪费吗，要害我，只需小小一巴掌就够了。”

“好吧…”杜胖子喏喏地也不再说了，只是神情变得很紧张。

方少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内心平复下来，脑袋里的杂念也一扫而光，就如同是在修炼灵魂境界一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中扫清了一切，唯有那杯中酒。

方少白将玉杯凑到嘴唇边，小饮一口，大约也就三分之一的样子。

酒入口中，淡淡的气息瞬间蒸腾。

说不尽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是酸，是甜，是苦，还是辣，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在那一小口酒液入口之后，方少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了，灵魂空间里变异武魂其实也就是灵魂却诡异地活跃起来，捕捉到一种莫名的气息之后，仿佛灵魂出窍，踏碎了时空。

眼前的世界豁然一变，万丈红尘之中，芸芸众生，人海茫茫，千里奔波，纵横交错，他仿佛变成了人海孤鸿在这万丈红尘中浑浑噩噩的行走着，丝毫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内心之中仿佛有着一种无限的困惑在束缚着他的灵魂，却总有一种执着在胸膛里和着心脏的跳动而跳动，想要去挣脱那束缚灵魂的困惑，拨开那笼罩在万丈红尘之中的魔障。

他，俨然成了万里烟波中的一叶扁舟。

时间流逝，似乎只剩下两种结果，一种是他舟倾人覆成为浩淼烟波中的一滴水，要么是乘风破浪冲向那遥远的彼岸。

在这繁复苦闷的人生当中，他甚至还看到了杜如荟那双阴毒扭曲的脸孔，看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方少峰，看到了永远维护着他的秦小玲，也看到了娇柔怯懦却永远以他为中心的小月，甚至那千般算计却反被他坑惨的袁紫若…

“咦，太爷爷，我老大这是怎么了？才一口小酒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山坳里，杜胖子神情无比紧张，在他眼中，方少白一口小酒之后就呆住了，像魔怔了一般，一张脸不时紧锁眉头充满苦闷，不时又袒露笑容灿烂阳光，一会儿却又苦大仇深，不多时就又变得狰狞可怖，紧接着又变得疯狂好像在与人战斗。

到最后所有的表情变幻，却又变得茫然空洞，眉宇间夹杂着一些委屈，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默默地在舔舐着伤口，在黑暗里质问，为何没人理解他？

酒王杜康淡淡地道：“这就是尘世一品仙的力量，看来方小子还真有资格饮这一杯酒。倒是你，小孙儿，你火候差方小子差得有点多。这杯酒你暂时还没资格饮。”

说着，酒王杜康便撇下两人，迳自走到一边，自己也倒了一杯尘世一品仙默默地饮下。

杜胖子很快错愕地发现，同样是饮下尘世一品仙，酒王杜康的身上却冒出了一种很奇妙的仙气，他默默地看着天空，淡泊，宁静，致远，安详，隐隐有种傲意凌驾于尘世苍生之上，恰如天空中的白云飘荡，让人有种穷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感觉。

杜胖子忍不住在心中惊呼，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酒，怎么喝下那么一点点就都神神叨叨的，我这酒王后人反倒没有资格喝这种酒了，这也太让人憋屈了。

便在这时，方少白却忽然醒转过来，俊逸的脸孔上无端地萌生一层淡淡的红光，像酒醉之后的红晕，闪着异样的光彩。

“老大，你醒了，太好了…”

杜胖子见状就要朝方少白扑去，却见方少白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即迅速盘膝坐在地上，居然将玉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光，随即放下玉杯，整个人干脆做出冥想姿态，眼睛一闭，便已超然物外。

杜胖子宛如是一口咳嗽被卡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好半晌才冒出一句：草！

疯了，疯了，真的是全都疯了。

就喝这么一杯酒而已，至于这样子吗？

而就在这一刻，杜胖子忽然震惊地感受到方少白身上蓦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威压，像是宁静之中一种天地神威，缓缓地浮生而现，处于几步之外的杜胖子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无端地受到了压制，像有人在他脑门上狠狠地来了一锤子。

憋闷得杜胖子又懵又想发狂。

酒王杜康却缓缓走来，低头看了一眼方少白，两眼带着赞叹，“好小子，我竟然小瞧了你，竟然将灵魂境界拔升得这么快，不过一口将剩余的酒全部吞掉，却是要受一些苦头了，想要醒来却没那么快了。”

杜胖子再也忍不住，“太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酒王杜康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杜胖子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小孙儿，你知道世上什么样的力量最强大吗？”

杜胖子不知所云，随便想了想就道：“天地，是天地造化了一切，所以天地的力量最强大。”

“不对！”酒王杜康摇头道。

“不是天地？那就是武尊，传说中武尊最强！”杜胖子尴尬了下，又道。

酒王杜康闻言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武尊再强能强得过天地，天地都不是最强，武尊能最强？”

杜胖子讪讪一笑，“那要不然呢，是什么最强？”

酒王杜康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人心，天地再大，封得住武尊，唯独封不住人心，人心无穷，总是要冲破这天天地的。而千千万的人心汇聚在一切，却造就了红尘，造就这一片令人沉沦的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