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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人情债

“我看起来有那么市侩吗？”沈明哲苦笑一声，半开玩笑半当真的眼中，难道就不能是想沈叔叔了？
“有那么市侩！”沈乔伟点点头，脸上却还是那种憨憨的笑容，只是，眼中多了一份戏谑，“袁为民升职了，都没有摆酒啊？我可是一直等着呢，年纪大了，我可是很记仇的啊！”

袁为民高升的宴席，是他自己张罗的，就在沈明哲去省城的这几天，沈乔伟没被通知，心里有点恼火是正常的，不过，眼下他肯说出来，自是没有真正的生气，这个大家却是都明白。

“哈，那是沈局长你早说过，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嘛！”沈明哲来之前就想过这个话题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跟沈乔伟赔再多的小心，别人也不可能因此而小看他，只能说他念旧情，“要不，您惩罚我吧，我替袁局长认错啦。”

沈乔伟怎么可能惩罚他？沈明哲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偏偏还专程来看望自己，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会高兴，“哈，你这张油嘴，我就奇怪了，以前我记得送雨涵去学校的时候，也见过你，那时候你是班长吧？也没觉得你油嘴滑舌呢，这几年进步还真的蛮快。”

寒暄完毕之后，沈明哲就向沈乔伟提出了自己的困惑，当然，他绝对不能说，自己以前杀人不眨眼，借到杀人过，搞的郭家三个少爷死伤，也不能说他暗地里搞定了孟华锋，这些说白了都是他干的见不得光的事儿。

“沈叔叔，其实今天还真的有事情想请教您。”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沈涵说这些年，你蛮照顾她的，可惜啊，她结婚太早，你们没了这个缘分。”

“我和沈涵的关系一直蛮好，作为好朋友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沈叔叔，现在，我工作也很忙的，只是这个位置还是不太适合我，但是想调走呢，又很多困难，您说我该怎么办？”

“具体事情，肯定是要具体分析的，”沈乔伟现在对沈明哲那绝对是倾囊而授，这这个小伙子很机灵，应该前途无量的。

官场上，容不得心慈手软，所谓的平衡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千万不要以为，一团和气就能做个好领导，显然，沈乔伟会错意了，他以为沈明哲遇到了官场中的倾轧。

该人头落地，那就人头落地吧，只要不是你地人头落地就好，一样的，你以为他们最终会放过你？

妥协是必要地，但那你的有让对方妥协的资本，要是没有，还不如趁着得势的时候，直接扼杀他们，话虽这么说，沈局长的脸上，还是那副慈祥如邻家老伯的笑容。

跟沈乔伟胡乱侃了一阵，他才说要站起身走人，却不防沈局长狠狠地拉住了他，“马上饭点儿了，你要走了，那以后就不用来了。”

“这才十一点啊，沈叔叔，沈明哲有点头疼，您业务这么忙，我实在是不敢过于打扰啊！”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却不防朱月林副局长刚好闯了进来，“哈，沈明哲，你怎么来了？真是，一来就知道找沈局长？都不来看看我呢？”

说实话，沈明哲还真想去看看他的，所以才打算早点走了，他跟朱月林打交道次数还是比沈乔伟多。

当然，朱月林对他一直也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们在一起在“会所吃过野味”之后，朱月林有事没事都要打他的电话聊那么两句，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

一边说着，朱月林一边把他按在了沙发上，好久不见你了，正好有点事儿要请教你呢，听说你们这次引进了大项目，最后项目落在哪里了？

“这事啊？还没定呢。”沈明哲苦笑。

“啧，还没定？市里这事都传的有板有眼了，”朱月林遗憾地咂咂嘴，真是的，听说是个汽车配件产业园？我结对帮扶了一个企业，也是做汽车配件的，正想着到去参股呢。

“这样啊，那这事真的还没定，郭书记不是带队出去考察了嘛，白主任也去了，等回来估计就有个定论了，”沈明哲很郁闷地发现，自己回来原本是讨教寒暄的，却让朱月林活生生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到时候，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您。”

好好，对了，沈明哲，沈乔伟嘴里叫着沈明哲，却是斜眼看着朱月林，你跟赵普熟不熟？最近我可是接到投诉了啊，有人举报说这个文化馆搞特殊服务，听说那人对外称呼说和你很熟，所以我们才没动作，你说说看，到底咋回事？

这个人我倒认识，沈明哲也是有股份的，当然赵普还不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老板那是袁为民和沈明哲啊，关键时刻看起来他是帮赵普说话，其实还是得帮自己。

这个地方啊，我听过，老板是叫赵普，以前是个搞小工程的，至于有没有搞特殊服务，我就不知道了，也算是个朋友你，回去我一定多嘱咐几句。

我插句嘴啊，朱月林听着坐不住了，他可是去过酒文化馆的，还在里面被临检的抓了个正着，说起这事，他就一肚子的火气。按理说是不用他管的事儿，不过，在官场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划分到泾渭分明的地步。

而且，沈乔伟当着他说这事，那肯定也是一种策略，说不定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他要直接坐视不理的话，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什么性质的娱乐场所，这种特殊服务，肯定只要严查的，实在不行我亲自下去督查一下。

这个还要劳驾您啊，你随便拍个科长就足够了。沈明哲笑着说。

不过，他们开业的时候，还真请我过去看过，我觉得吧还满正规呢，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这块工作让老袁狠抓一下，他这不是新馆上任吗？怎么也要给他压压担子！

哦，是这么回事啊，沈乔伟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沉吟一下又接着开口了，嗯，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袁为民这个局长的位置刚坐下，是要有点动静，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

朱月林跟沈乔伟搭档，也有相当的日子了，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是想给袁为民弄点政绩出来，这年头哪个娱乐场所没有非正规服务啊，分管这个事情是最容易出政绩的。

好的，这个事情，我安排一下，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朱月林对沈乔伟说道。

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就先告辞了，呵呵，沈明哲一看他们还有事情要谈，他打算赶紧开溜了。

可是他刚说完，这次别说沈乔伟了，朱月林更是立马出手了，不许走，这都啥时候了，还要赶回去，我这事几句话说完，你到我办公室，我找你说点事儿。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热情，沈明哲还真是骑虎难下了，他犹豫片刻，只好答应了，起身去了朱月林的办公室，不过心里泛起一丝疑虑，到底朱月林找他说什么事儿啊？

朱月林找沈明哲，却是为了孟华锋的事情。

孟华锋被判了有些时间了，但是他一直在上诉。刚开始的时候，孟华锋虽然被监视居所了，但相关手续尚未办理，也还没展到真正监视居住那一步，他好歹也是县发改委的副主任，平常时间上街散散步、买买菜之类的，倒也没人会当真。

甚至，检察院的同志也不过才找他谈了两次话，要他配合组织的调查，交待他老婆非法集资搞传销的事情，以及他包女人所消费资金的来源，仅此而已。

可孟华锋在官场厮混了大半辈子，自是知道，这只是开始，若不早点想办法的话，以后事情暴漏出来，纪委和检察院的态度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于是那段时间，他得破财消灾了。所谓规则的运用，就是如此，别看这几天轻松，可最关键的，也就是这几天，等到人家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还好，他的家人并不在限制范围内，而且，他多少年积聚下的钱物，也可以流动，还没有到冻结个人账户的程度，再说了，那些钱也不再他一个人的口袋里。

孟华锋是见过世面的主儿，当然知道病急乱投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那会招来无数的吸血地蚂蝗！

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镇定，他仔细梳理一下思路，他必须找出是什么人想对付自己。近年来，孟华锋活得很低调，他自问没有招惹什么仇家，既然没有利益上地纠葛，那为什么又有人跳出来收拾自己这个过气人物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孟家的老婆也在忙着打探，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家老头子，这事情一旦定性了，孟家就要接受灭顶之灾。

打探来打探去，她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可能是县委办主任沈明哲。

孟华锋在官场混了一辈子，自然还是有些耳目的，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探查出了沈明哲的大部分事迹，所以他能确定，这个年轻的狂人，曾经也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于是孟华锋原本打算是和沈明哲仔细的谈谈，一开始，他老婆是通过袁为民的老婆找到了袁为民，想让袁为民出面，大家都知道你们交情不错，你帮着牵个线吧？

袁为民一听说是沈明哲下的手，马上就怕了，在他印象中，沈明哲做事是非常有计划性的，他丝毫也不敢得罪他，既然沈明哲想让你老孟完蛋，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以帮你婉转地打问一下，他刚想含糊地应承下来，不防孟夫人一句话打消了他所有的念头，……其实，我们也没得罪他吧？我们就是想问个清楚，哪有什么受贿的照片啊？

照片？什么照片？一瞬间，冷汗浸湿了袁为民的衬衣，沈明哲两次用照片搞人，他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事情袁为民就没敢和沈明哲将，就直接汇报了朱月林，朱月林当时一听，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派人带回了孟夫人，接连审讯，直到她把证据都交了上来，知道孟华锋上了法庭，他贪污受贿罪名成立。

沈明哲一听，苦笑一声，我说朱局长，你觉得……我能做出这种事吗？

朱月林心里就是一叹，不过他心里还真的相信有可能就是沈明哲背后做的，不过这事情他不愿意插手，说出来只是告诉沈明哲，他朱月林帮了沈明哲一个大忙。

当然现在孟华锋被关了大牢，老婆和女人和纷纷入狱，剩下一个不太懂事的儿子。也不知道他这条老命在监狱能撑几年，真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

这事就跟翻书一样的，过去了，这些资料都在我这，全部给你带走，我当着什么都不知道。朱月林说着把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沈明哲。

这些话说完，基本上就到了十二点，这下沈明哲想走都走不了啦，朱月林固然拽着他不肯松手。

到最后，朱月林搬出了沈乔伟，沈局，这也下班了，您那边没事的话，我们和沈明哲一起吃个午饭？

好啊，我正惦记他有没有走呢，我马上下来了，你们等我。沈乔伟笑着挂掉了电话。

如此一来。沈明哲就实在没有走人的机会了，酒足饭饱之际，沈明哲刚说要回单位打个小盹，谁想电话又来了。

电话是李烨打来的，她想让沈明哲陪她逛会儿商场，不过沈明哲饭局才刚结束，还没赶到东临呢。

李烨一个人溜了出来，来回一趟省城，也没好好逛逛呢，还惹了一肚子气，哪个女人能高兴了？李烨想去买点奢侈品来安慰下自己。

李烨在珠宝商场转悠了好一阵，选了半天，才看上一穿蓝宝石项链，不过她身上带的钱不够，所以一直纠结。

她正挑着呢，又有人进来买东西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新进来的人，也有人看上了这串蓝宝石，当然她没决定买不买呢，蓝宝石还在她手里拿着，别人也就只能侯着，可店主忍不住了，我说，您能不能快点儿啊？我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李烨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了，知道了，这么贵的东西，还不让人仔细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