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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兄弟

“三哥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这次，又是为了‘破阶丹’来的吧？”
江航的这间静室，位在江府后院，室外是一片雅静的竹林，清风徐徐，竹影摇动，阳光斑斑点点洒进来，光暗交驳，映照在江航脸上，阴晴难测，连带让他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虚无飘渺起来。

“六弟聪慧，三哥来意，你一看便知。”

华服青年似没觑见少年的脸色，又或者瞧见了，也不放在心上，笑道：“如今六弟身子虚弱，不能修炼，‘破阶丹’得之无用，不如转给我，三哥上个月已经晋入武炼第三境‘声闻境’，若有了‘破阶丹’，就可一朝晋入武炼第四境‘蹈波境’，且无半点后患。而三哥境界提升，一定也不会忘了六弟的好处。”

说到晋入‘声闻境’几个字时，华服青年脸现得色，似乎颇为得意。

“三哥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如今气虚血弱，只有武炼第一境‘气血境’的修为，和三哥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了。”江航伸出右手，五指在书案上轻轻敲动，发出啵啵声响，淡淡道：“不过可惜，小弟手上根本没有三哥索要的‘破阶丹’，请恕小弟满足不了三哥的要求了。”

华服青年脸色一变，阴沉地道：“六弟，大家都是亲兄弟，既然手上有宝贝，又无用武之地，何必藏着掖着，不给哥哥用，三哥又不是小器之人，定不会白拿你的好处。若六弟肯将手中的‘破阶丹’转给我，小弟愿奉上三千枚武炼元石以作交换。”

“啧啧，以如今市场价而言，一枚‘破阶丹’至少要五千块‘武炼元石’，还是有价无市，三哥一口气开出‘三千块’的价格，果然是‘财大气粗’，小弟远远不如。”江航目光闪动，内里露出令人难以琢磨的光芒：“不过小弟还是那句话，小弟手中并没有‘破阶丹’，劳烦三哥又多跑一趟了。”

“你...。”

再一次被江航一口回绝，且江航语气各种冷嘲热讽，华服青年脸色阵青阵白，好一阵变幻，耐心终于消去，换上一副阴冷之色，冷声道：“六弟如今修为尽失，却还如此脾气执拗，冥顽不灵，只怕对将来而言，是祸非福啊。”

“小弟的祸福，小弟自己把握，不劳烦三哥操心了。”江航脸一沉，也换上一股阴冷之色，淡淡道：“反倒是三哥，平日里欺男霸女，在江宁城中得罪的人不少，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才是，否则指不定哪一天就身死道消，倒是辜负大夫人的养育之恩了。”

“三哥我一身的武炼元力，在江宁府年轻一代之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高手，就算有什么不长眼的蟊贼惹到头上，也不过是自己找死，不足为惧。”华服青年眸子里闪过一丝寒芒，阴恻恻地道：“反倒是六弟，此刻离我如此之近，就不怕一不小心，有个闪失什么的吗？”

“小主人虽然身子弱，但一向铺桥修路，积德行善，定会长命百岁，无人敢犯。”

静室之内，空气无声波动，一个脸上皱纹层层叠叠，身躯干瘦，却套着一件古里古怪的大绿色袍子的老者凭空出现在江航身后。老者的手腕上，缠着一条浑身碧绿，约五寸长，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瞳孔之中，却有三道诡异的金黄色圆环的小蛇，小蛇嘶嘶吞吐着蛇信，一滴滴碧绿的涎液从小蛇口中滴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香腥甜的气息。

把玩着在他手中犹若宠物一般驯服的碧绿小蛇，绿袍老者看着华服青年，阴恻恻地道：“反倒是无傲少爷，獐头鼠目，行事猥琐，一看就是短命少寿之相啊。”

“兵玄之器？”

华服青年江无傲目光落在绿袍老者手中的碧绿小蛇身上，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脸色急速变幻，好一会儿冷笑一声，朝江航道：“好，好一个六弟，想不到你手下老仆福伯竟然是这等高手，倒是我看走眼了，不过世事无常，我们走着瞧。”

一挥袖，江无傲转身愤然离去。

“小主人，我看江无傲离去之时，目光怨毒，只怕迟早还会生事啊。”看着江无傲静室外的背影，绿袍老者的眸子里，露出了蛇一般的阴冷光芒，阴声道，“江无傲心性骄横，却深受大夫人宠爱，其心叵测，小主人当小心为上。”

“左右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就算偶尔蹦弹几下，又能闹出什么乱子来。”江航摇摇头，不在意地道：“以他的天赋和头脑，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敌人，若不是看在老不死的面子上，我连和他说话的功夫也省了。”

“和小主人相比，这位江府的‘三公子’资质和头脑的确是差了不少。”绿袍老者冷笑着道：“若不是‘小主人’三年前遭逢大变，修为无故跌落至‘气血境’，像江无傲这种废物怎么会有机会在小主人面前耀武扬威。”

“过去的事说之无益，福伯不用多说。”

江航摆摆手，淡淡道：“江无傲的生母‘大夫人’出身天河道楚家，楚氏势力庞大，她又是族中嫡女，手下能够动用的力量不少，福伯须得注意些才是。”

“小主人请放心。两年前，老奴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调动‘鸽语’下‘十三秘鸽’中的四名最出色的秘牒潜伏在大夫人身畔，她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过我们。”

福伯恭敬地道：“不过江无傲虽然心思阴厉，手段狠辣，但是头脑简单，不足为惧，老奴有些担心的是‘大夫人’。而且小主人手中有‘破阶丹’的消息乃是绝密，只有老奴，以及‘解语小姐’以及赵先生三人知道，江无傲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消息是我吩咐‘解语’透露出去的。”江航若无其事地道：“一并透露出去的，还有我手中持有‘孕炉丹’的消息。”

“解语小姐透露出去的。”

福伯微微一怔，眸子里露出疑惑之色，说道：“小主人这是为何？”

“假作真时真亦假，有时候，一个消息，能够为我们带来很多很多的利益。”

江航微微一笑，却并不解释，口中淡淡道：“在‘续脉芝灵’的滋养下，再有半个月，我就可以重续经脉。若是资源足够的话，我甚至有把握在一年之内，重新晋入‘吐气境’，再次踏上武炼巅峰之路。”

福伯闻言大喜，道：“既然如此，老奴先恭喜小主人了。”

“三年前，大夫人调动族中高手，将我重伤，伤势触及武炼元脉，寸寸断裂。”江航眸子里露出一丝阴冷之色，口中的语气却平静无波，淡淡道：“她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此事早已被我探知，毁武炼之路，此仇不共戴天，很快，她就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可怕代价。”

福伯神色一整，深色变得凝重，道：“小主人是准备动手了？

“不错，‘莽山试炼’的日子愈来愈近，再有半年，就是云雾古地‘三大宗门’招收弟子之日，此等良机，不可错过。”江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诡秘的神色，口中道：“通知赵先生，就说‘他们’可以回来了。”

少年的目光落向窗外，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窗户外苍茫的大地：“打击大夫人，不过只是添头，下面接踵而至的各种计划，才是重头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