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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来自记忆的呼唤

霏月在五只都算是巨兽的家伙的注视下，走向面对着死亡之海的试炼祭坛，这个祭坛的外观可是比骑士的祭坛外观壮观太多，七位冥界之王的雕像伫立于祭坛的七个方向，按照霏月对冥界的认识，这七个方向可能就是最早冥界七个种族的地盘，其中骷髅最广，骨龙最窄，祭坛的中央还有七具雕像，是分别代表地，水，气，火，光，暗，混沌的七只远古巨兽，看上去颇为壮观。
其中地，水，气，混沌霏月都见过，只是让霏月有点意外的是，代表混沌的竟然是绯雪，而代表火的是一只头上长角的狼，应该是狼，这个模样霏月之前在怨灵的祭坛好像见到过，不过已经很模糊了，所以也并不清楚，至于光和暗，就比较诡异了，至少在霏月看来似乎是没有确切形态的，雕像的表现也只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像是幻影一样的东西，反正是看不见脸和身形。

步入祭坛中央，霏月可以见到前方一望无际的死亡之海，由于见识过冥界的天空，所以霏月也怀疑死亡之海下可能还有一片土地，不过现在霏月还是没那个胆量去尝试，但这些海王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在霏月站定之后，七王与三只远古巨兽的雕像便开始绽放耀眼的光辉，这些光辉映入霏月的双瞳，而当霏月睁开双眼，雕像却已经不见，只有一位身着黑色公主裙，戴着黑色王冠的少女立于自己前方。

霏月四处望了望，海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片云彩，白色的云彩，而头顶灰色的云朵也变成一片蔚蓝的苍穹，祭坛也变得杂草丛生，甚至还有花朵在杂草中摇曳。

另一个霏月看着霏月，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取出，霏月一直觉得上辈子的自己说不定会弄些狗血的台词之类的，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霏月对霏月淡淡的笑了笑，随后背过身去，将视线转向无尽的远方，那种感觉传到霏月身上，使得霏月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沧桑，这也使霏月产生一种错觉，眼前这个过去的幻影或许已经拥有自己的意识与自己的记忆，甚至可能已经用某些方法知道自己的真身已经因为偷袭而死去，甚至灵魂都遭到创伤，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苏醒过来。

“您可知晓？”她说，如冰凌般的声音传进纳珥的耳畔，“那望不到边际的海洋，与内心浮起的千丝万缕，还有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点滴，那些仿佛注定一般无法磨灭的，就像潮水，无论我们筑起何等坚固的高墙，无论我们心怀怎样的不愿，她依旧会回到自己的归宿，随后又好像约定好了一样接着袭来。”

霏月站在霏月身后，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石化法术，无论是行动还是语言，都无能为力。

“然而时间永远不会化为风景，在短暂的生命中，我们所见到的和尚未见到的，都将融入万物的思绪，喜怒哀乐是这样的，追逐奋斗也是这样的，与泪水一起款款落下的，沐浴在永不消弭的日月光辉之下的，最终都难逃成为砂砾的命运，但即便如此，她们依旧如此美妙，如此动人心脾，就像悄悄到来的您。”

说完，霏月转过身来，盯着已经陷入自己记忆的霏月，嘴角微微扬起，看上去既凄凉又惨淡，“现在，就让我为您打开最后的封印——”

霏月在霏月的语调中渐渐下沉，下沉，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呼吸，耳畔霏月清冷的语调依旧延续，而自己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着，除了霏月的声音外，也什么都听不到。

紧接着，霏月看到许多自己，一个又一个，从一扇门中进入，又从另一扇门中走出，她们有些脸上洋溢着微笑，有些洋溢着幸福，有些洋溢着悲伤，还有些洋溢着痛苦，霏月站在中央，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做出什么判断，也无法再接着进行思考，脑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抽调一空，什么都不存在，仅仅是一片虚无。

随后，她开始感到疲倦，她开始想闭上双眼，这时候她才记起自己似乎已经死去，而死人的双眼本身便没有睁开，于是她开始挣扎，她想要睁开双眼，看看自己眼前的一切，在这之前，她先是感到恐惧，接着感到痛苦，最后是感到泪水在眼眶中酝酿，那是久违的拥有温度的泪水。

如此，霏月依旧没有放弃，当双眼打开，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于霏月的眼前呈现，那并不是自己过去所在的，由钢筋水泥所构建的世界，而是另一个，被树与花朵所构建的世界，幼小的她坐在天空浮岛边缘的一颗树上荡秋千，一只白色的小蜘蛛安静的趴在她的肩膀上，看上去格外安详。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她还看到两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她记起她们的名字，而在她的前方，一只巨兽正缓缓而来，少女看看天，那时候的天依旧蔚蓝，再看看前方的云朵，是一片纯洁的云海。

“你好，我是霏月！”少女在向巨兽招手，脸上带着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的笑容，“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你不怕我？”巨兽问道，“天上所有的飞鸟都不敢靠近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会伤害我！”少女走向巨兽，抚摸着巨兽头顶的绒毛，“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少女接着问道。

巨兽没有答应便离开了，但之后的每天巨兽都会来陪少女玩耍，后来不仅仅是巨兽一个，它还带着另外两只巨兽来陪少女玩耍，那时候的它们看上去就跟现在一样，就连性格都毫无变化。

“现在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出去玩了吗？”许多年过去，少女也渐渐长大，不过似乎到了霏月的程度就停了下来。

巨兽在少女的恳求下带着少女来到陆地，那是一片富饶的土地，甚至比起霏月所见的主物质界都毫不逊色，而且还有着许多就连主物质界都无法见到的美丽风景。

日子在霏月的注视下渐渐逝去，霏月在自己的注视下设置各种各样奇怪的试炼，还在巨兽的帮助下举办了许多寻宝的游戏，就连各个骑士团的成员都非常开心。

可是就到这里，过去的霏月有一段记忆被剥夺了，之后当画面重新明亮，霏月也只能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霏月本人的猜测是那段失落的记忆恐怕便是霏月父亲的死亡，因为在那之后，霏月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取而代之是她的哥哥继承王位，之后一切照旧，但无论怎么看，当时的风景都不再像以往那样绚丽了。

之后的霏月也没有之前那样开朗，而是转而开始学习，从魔法到剑术，各种各样的知识，霏月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进入圣级，随后便要进入轮回开始封神的第二阶段。

而就在这时，霏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就连霏月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会出现在过去自己的记忆中，那个人就是菲米，一样的银色铠甲，一样的头发，甚至衣着和表情，霏月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她想闭上双眼从而躲开那必将发生的一幕，然而她却做不到，随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一片灰黑，自己的身躯也随着视线开始下沉，下沉，无穷无尽，宛如一片无底深渊。

“您醒了？”霏月站在霏月跟前，鼻尖抵着鼻尖，“无论您如何不愿相信，那都是过去您的记忆，无论您如何抗拒，那都是无法抹去的曾经，您死前的那一片灰暗毁了整个世界，从那之后这里再没有植物可以生长，也再没有水可以流动，甚至连风都在您的悲伤中走向静止——”

“我该怎么办？”霏月看着霏月，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既然是自己做出的事情，那么就由自己来挽回，她是公主，便要拥有公主的担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霏月的语气不容质疑，霏月看着坚定的霏月，在霏月毫无准备之下夺走霏月的双唇，黑裙与白裙相互交织，黑色与白色的泪水混在一起，泪痕，铠甲与王冠悬浮于两个霏月头顶，黑色的泪水融入其中，在透明泪水的背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往后就交给你了，霏月公主殿下——”

待光华散去，霏月身着铠甲立于祭坛中心，她头上戴着王冠，手中持着武器，英气磅礴却显得悲伤孤寂。

“主人——”绯雪第一个冲进祭坛拥入霏月怀里，有些东西随着时间一去不返，而有些东西却依旧在苦苦等待。

“主人——主人——主人——”绯雪不停的用脑袋蹭霏月的脖子，弄的霏月痒痒的。

“好啦好啦！小家伙——”霏月宠溺又责怪的看了一眼企图埋进自己怀里的绯雪，笑了笑说道。

这种感觉真是有点奇怪，找回记忆的霏月就连自己都记不起自己的年龄了，恐怕比绯雪都还要大，这还真是有点可怕，至于菲米的事情，就多加注意吧，现在她也想通了，或许菲米本身就受到某种控制，不然不可能可以存活这么长时间，只是可怜了一直关心着菲米的翎与舒珊。

随后，霏月将视线转向仿佛已经死去的土地，记忆中这片土地是如此美丽，简直如同仙境，却因为自己而化为这样一片废墟。

“谢谢你们！”霏月优雅的对三只远古巨兽行了个礼，随后撤去自己的武装，“可以带我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我想我需要回去一趟！”霏月轻轻抚摸着饕餮头顶的绒毛，“手感也没什么变化嘛！就是变粗了，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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