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二十八章：题名为“爱”的舞台剧（六）

() 圣伊莎蓓蒂下雨了！泽维尔大陆上的人都知道，神临之地圣伊莎蓓蒂是一个一年四季的风和rì丽、温暖如chūn的地方，就算是下雨，也顶多是在chūn秋季有那么一两次细如牛毛的太阳雨。可是今天，在盛夏的教会成立rì，圣伊莎蓓蒂居然破天荒的下起雨来。而且还是迅猛异常的让天地为之变sè的倾盆大雨。
电闪雷鸣之后，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天地间转瞬便被下得苍苍茫茫。湖滨广场上，正在观看法术表演的信徒们被突然来袭的暴雨浇得惊慌失措。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圣伊莎蓓蒂，更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雨。联想到几rì前冥之力入侵时的异常天象，不少人以为这是又一场灾难的前兆，或是尖叫、或是祈祷，相互推搡着四下奔逃。恐惧就像抑制不住的疾病在湖滨广场上迅速蔓延开来。太阳司教辛普森不得不登上神坛当众宣布庆典零时终止，并要求观礼的人群保持冷静，在祭司们的引导下到湖滨广场附近的几座神殿中避雨。如果正午过后大雨还没有停止的话，庆祝活动将该在炎阳之殿继续进行。

“界天之碧”的对岸，格林希尔迎风眺望悬浮在湖面之上的空晴岛。浮空岛在愈来愈浓的雨雾中渐渐隐去了身影。

“这下有些麻烦啊。下这么大的雨，庆典也会移到炎阳之殿举行吧。”

“是啊，但愿夏洛特能赶在那之前完成法术。”休伯利安小声答了一句，又看了看夏洛特。夏洛特正在传送阵边用月光术替葛里菲兹治疗。王子殿下也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在拖，一把抓住了祭司小姐的纤纤玉手，将她的法术打断。“好了，没事了。我们上去吧。”

祭司小姐看着强装笑容的葛里菲兹，鼻子一酸，赶忙将头偏到一边，咬牙点点头。五人先后踏上传送阵。格林希尔再一次向他们交待了行动细节后，便将手放在传送阵的石壁上，心念一动，古老的神迹发出炫目的光彩。几乎同时，空晴岛上相对应的传送阵也闪耀起炫目的光芒。五个人型在光芒中渐渐清晰。

“什么人？站住不要动！否则不客气了！”在附近巡视的两名光辉骑士看到有陌生人登上空晴岛，连忙赶过来盘问。麦伦·格雷罗吩咐过他们，只要不是熟识的祭司，一律严加盘查。稍有可疑之处，立刻抓起来关到炎阳之殿的一座偏殿中，等庆典结束后再行审问。在抓捕过程中打伤或是打死对方均不用负责。有了麦伦·格雷罗的特许，这两名骑士的态度相当霸道。可传送阵中走出来的人更加不讲理。他们根本就不理会光辉骑士的盘问，见面就动手。其中那个亚麻sè头发的少年下手相当之狠，两柄战斧被舞得虎虎生风，好比风暴袭来，以一己之力便将两名光辉骑士压制得涂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不过他还不是最可怕。他身后的银发女孩更只能用yīn险来形容，手中一柄细剑在少年的舞出的风暴般的斧刃缝隙中神出鬼没，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切要害。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之间的配合在经过历次腥风血雨的洗礼后已经变得极为默契，相互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的提示就明白对方想要怎么做。两名光辉骑士被打他们得狼狈之极，根本就抽不出空给自己施加辅助法术。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夏洛特不断为两位好友加持各种有利的法术。一增一减之后，原本是光辉骑士们专属的优势反倒在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身上体现出来。“月之恩宠”所释放的“强壮术”和“耐久术”的效果非同凡响，休伯利安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超越以往很多，在连续发起迅猛的攻势后也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于是他一鼓作气再一次提高了动作的频率，格林希尔也配合着加快了出剑的速度。两名光辉骑士终于不能抵挡，一个被休伯利安砍伤了大腿，一个被格林希尔刺穿了右肩。这还是少年和少女刻意手下留情的结果。

打伤了两位光辉骑士后，休伯利安又一人补上一拳将他们打晕。夏洛特小跑过来要给两位骑士治疗。可是目前的形势哪有时间容忍她那过于泛滥的同情心。格林希尔向葛里菲兹做了个手势。王子殿下不由分说，扛起祭司小姐，一众人飞奔向炎阳之殿。途中在又伊芙·圣·弗洛伊丁的雕像前遇到了三位光辉骑士的纠缠，这次换成尼尔直接将他们吹飞。

被葛里菲兹扛在肩上的夏洛特并没有关注这场战斗。与石像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流连在圣女那永恒凝固的大理石脸庞上。这一刻，伊芙跨越双千年的感伤溶进了“月之恩宠”的眼泪里。伊芙，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能认同您的选择！

***

休伯利安开路，格林希尔策应，尼尔蓄积着魔法，葛里菲兹扛着夏洛特。五个人就以这番形象闯入了太阳神的主神殿，可扑面而来的景象却让他们莫名异常。神殿中的长椅全部被撤掉了，让本就开阔的大厅更加显得空旷。一条金边白底绣有圣纹的宽大地毯从神殿门口一直铺到神坛上。在靠近神坛的地毯两旁摆设有五十尺长的白sè木架，木架上高低排列着两排镀金的烛台。烛台上的白sè蜡烛全部被点燃。数百点摇曳的烛火把大厅点缀得分外圣神庄严。顺着地毯再向前看，太阳神驾驶马车周游于天宇的巨幅壁画下，神坛的正zhōng yāng比平时多了一张jīng美的座椅。座椅上端坐一位穿着太阳主祭司长袍的金发美男子，赫然是“太阳之子”麦伦·格雷罗。

炎阳之殿大变样，再加上第一次看到麦伦·格雷罗穿上普通的祭司袍，休伯利安等人目瞪口呆地站在神殿门口，忘记了接下去要干什么。而大批的光辉骑士紧跟着就冲进神殿，将他们团团围住。直到这时，麦伦·格雷罗才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

“欢迎你们，来自高斯帝国的尊贵客人！如果你们是来参加吾成为新任太阳司教的就职典礼，吾对你们的友谊之情表示十二分的感谢。如果你们意图不轨，那么吾就不得不将你们肃清在这里。”

麦伦·格雷罗刻意在自己的声音中加持了神圣的力量，让观众感觉不出他的喜乐，只觉得他高贵得需要仰视，而他那张俊美得像石膏像一样的面容更加深了这种效果。对此，麦伦·格雷罗心中暗自得意。他打算保持这个样子，在今庆典上从辛普森手中接过太阳司教的头衔。让每一个人都顶礼膜拜对他。更重要的是，他要以这样的姿态博取塞西莉亚和整个高斯皇室的认同。他，“太阳之子”麦伦·格雷罗，有资格迎娶高斯帝国的塞西莉亚公主。

可惜的是，麦伦·格雷罗自信自己的面容和声音会让每个人折服，格林希尔却偏偏不太买账。云岭的大小姐曾经多次说过麦伦·格雷罗的脸白得让人恶心，棱角过于分明的五官也显得刻板，结合在一起就是“丑”一个字。当然，她也都是避开塞西莉亚，全当作是女孩子之间的私房话说给夏洛特听的。对于好姐妹的这个结论，“月之恩宠”也是相当的认同。

“啥？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要就任成为新一代的太阳司教？”把手放在耳边，格林希尔装作没听清的样子，夸张道，“我说小麦伦啊，本小姐虽然很讨厌你，但一直以为你算是个正经的人。没想到你小子也这么坏心眼。我刚才还在湖滨看到辛普森那老头活得张牙舞爪的呢，你却背地里搞这么一套。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活活气死他，对不对？嗯~嗯~是个好注意，”笑眯眯地不住点头，格林希尔在嘴角竖起食指，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偷偷告诉你，其实我老早就想这么这么做了。要不我给你帮忙吧。我们把这魔法天穹换成夜景，一定能把他七窍流血，再或者把炎阳之殿的招牌…”

“住口”麦伦·格雷当然听得出格林希尔在讽刺自己。他本不想当着塞西莉亚的哥哥和手下众位骑士们的面发火。可是在这个对他人生有着重要意义的庄重殿堂上，格林希尔却越说越不靠谱，气得他再也顾不得形象打声打断道，“是辛普森他自己在冥之力入侵圣伊莎蓓蒂时没有维护好教会的荣誉，甘愿退位将教会转交给我。一切都合情合理，不容你污蔑。”

麦伦·格雷罗的声音之大，震得烛台上的烛火剧烈的抖动。格林希尔装出害怕的样子躲到休伯利安身后，却又探出头撅嘴道，“开玩笑的嘛，发什么火呀。说你野心大吧，你又不承认。就算你名正言顺当上了太阳司教，也不等于能掌控了整个教会啊！光辉教会的教义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由太阳祭司和月之祭司共同掌管的。你是不是也想把伊诺克司教气死啊？小坏蛋！”吐吐舌头，银发女孩缩回到亚麻sè头发的男孩身后。

“太阳之子”听到格林希尔说起伊诺克司教和月之祭司们，很是不屑。“我不否认伊诺克司教是一位很有能力的祭司。可是月之祭一脉已经沦落了！光辉教会的未来将由我带领太阳祭司来开创。”

“不对！”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这一次反驳麦伦·格雷罗的是夏洛特。在太阳神的主神殿中，当着“太阳之子”和众位光辉骑士的面，柔弱的祭司小姐没有丝毫畏惧，“我们月之祭司在法术上的整体成就的确不及各位教友，但是我们加入光辉教会的意义并不是为了最求自身的强大，而是在侍奉神明的同时体会神明的宽和与仁慈，并且引导人类变得更加团结，共同战胜疾病、饥荒和灾难，渡过世间的劫难。这才是我们祭司该做的事情，也是动乱之后光辉教会树林新形象的基本点。各位教友，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一点。”

夏洛特·菲利丝！麦伦·格雷罗看着公然反驳他的“月之恩宠”，想起了辛普森嘱咐过他的那些话，“夏洛特·菲利丝一旦踏上空晴岛，你必须不遗余力地将她斩杀。这即关乎教会的前途，也是你能不能成为教会之主的关键。”

“菲利丝小姐，你说得不错。可我记得辛普森司教已经剥夺了你作为祭司的资格。先不论你和冥界的人有没有来往，你和葛里菲兹王子殿下的关系已经违反了教会的规矩！你不配以祭司自称。”

“哼！”格林希尔听不下去了，“你自己还不是喜欢塞西莉亚公主吗？你敢当着葛里菲兹说你不喜欢她吗？”

“我已经问过神明了。”麦伦·格雷罗不慌不忙道，“神明对我说，塞西莉亚没有皇位继承权，我和她在一起依旧可以保持教会和高斯帝国在政治上的dú lìxìng。可是菲利丝小姐的情况却不同。”转向葛里菲兹，他努力让自己态度和善，“王子殿下，不是我为难你们。我也真心希望你和菲利丝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我个人了解到的情况，菲利丝小姐是个好女孩。可她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须脱下祭司的长袍。只要她放弃祭司的身份，我当上司教后决会恢复她的声誉，还会为你们送上祝福。”

麦伦·格雷罗对葛里菲兹和夏洛特的情侣关系表现得如此宽厚，仅仅只是因为葛里菲兹是塞西莉亚的哥哥，不想与之搞僵关系。只要夏洛特不阻止他当上太阳司教，他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一再和缓神sè，他地对葛里菲兹劝道，“既然来了就请几位到偏殿休息，这里还要为我的就职典礼做最后的准备。典礼开始前，我一定亲自过去请诸位列席。”

这已经是麦伦·格雷罗的底线了，答应让高斯帝国的人参加他的就职典礼已经违背了辛普森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的让步可以换来葛里菲兹的退让。可是王子殿下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不但没有回应麦伦·格雷罗的好意，还对夏洛特点头应允着什么。因为葛里菲兹心里知道，以夏洛特对光辉教会的情意，她是一定要将炎阳之殿的秘密弄清楚的，即使最后证明是格林希尔猜错了，她也才能安心。

收到心上人鼓励眼神的“月之恩宠”鼓起勇气道，“抱歉，格雷罗团长。我们这次来到圣伊莎蓓蒂是为了解开伊芙圣女留下的双千年庆典。通过这一段时间在圣地的寻访，我们猜测这座炎阳之殿其实不只是太阳神的主神殿，也是两位月神的主神殿。我恳请你让我在这里释放一个法术做验证。”

“胡扯！”自己如此退让，对方却得寸进尺，麦伦·格雷罗会恼怒也是理所当然。“什么双千年谜题？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来捣乱的。辛普森司教果然没有料错。众位，给我把他们请到偏殿去，直到庆典之后再放出来。”

除掉在前几次战斗中牺牲的数十位骑士和倒向马里昂的八名骑士，麦伦·格雷罗麾下还有将近六十人，现在都在这里。这其中还包括好几位实力相当了得的老资格骑士。他就不信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夏洛特等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光辉骑士们接到“太阳之子”的命令，拔出利剑指向夏洛特等人。葛里菲兹连忙抽剑将夏洛特挡在身后，休伯利安也双手持斧护在格林希尔身前。尼尔魔杖顶端的魔晶闪耀着耀眼的青光，大量风jīng聚集在他身边。瞬息之间，炎阳之殿中人人剑拔弩张，唯有格林希尔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恶作剧少女没有拔剑，反倒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王子殿下，请吧！”麦伦·格雷罗做出请的手势，“身为一名优秀的骑士，你应该看得出来，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来自麦伦·格雷罗的最后通牒。葛里菲兹的回答将决定战或不战。可就在着紧要关头，格林希尔却视危机与无形地惊喜道，“找到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jīng致的小口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颗黄sè的晶体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随即剧烈地咳嗽道，“好臭~”说着，她却又将那晶体依次在休伯利安、葛里菲兹、夏洛特和尼尔的鼻子下晃了晃，四位好伙伴都忍受不了地弯腰做恶心状。麦伦·格雷罗的眼睛抽搐了几下，有一种被藐视的感觉。“动手！”

“太阳之子”一声令下，众骑士立刻围向夏洛特等人。格林希尔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颗白sè的药丸，用手捏碎后，顿时香气四溢。光辉骑士们闻到那清幽的香味，齐刷刷栽倒在地，好似排练好一般。葛列格长老的迷药效果之好，连格林希尔自己都下了一跳。

“毒杖仙医”果然名不虚传！银发少女在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麦伦·格雷罗却一下子晃了神。好在他和伊西斯人交手的时候见识过葛列格长老的厉害，第一反映便是给自己加持“圣洁之心”。“圣洁之心”的法术效果是让被加持者神志坚定，可以再也一定程度上抵抗各类迷药。麦伦·格雷罗凭借自己超高的法术修为和坚强的神经，硬生生扛过迷药的效果，却依旧隐隐有些头痛。

“小姐！是你自己逼我出手的。”就职典礼被搅局，手下骑士们被迷倒，盛怒之下的麦伦·格雷罗动了杀心。他抽出“黑翼天使”，沿着地毯一步一步从神坛上走下来，强烈的气势压得身侧的烛火剧烈地抖动着，锐利的目光直刺向格林希尔。

亚麻sè头发的少年却突然挡在他面前，“冲我来，格雷罗！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挑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