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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神光下的罪恶（一）

() 葛里菲兹等人回到领事馆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先回来了。吃过晚饭，除了露西维亚和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包括约修亚在内的所有人都聚在到茶室里。葛里菲兹把下午和月之司教伊诺克交流的情况说了一遍，不论是见惯大场面的南茜·琼斯侯爵夫人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格林希尔都感到很吃惊，但在仔细考虑过伊诺克司教所说的理由后，又觉得很合逻辑。
既然伊诺克祭司说应该多去图书馆看一些历史文献，而且夏洛特也需要准备一个公开的演讲，格林希尔便提议，不如以后分头行动。葛里菲兹陪夏洛特去教会的图书馆查文献，她自己则和休伯利安继续在圣伊莎蓓蒂城里找线索，然后每晚要聚在一起互通消息。

塞西莉亚也说这样好。公主殿下来到圣地，首先是为了请光辉教会的两位司教去圣弗洛伊丁观看帝国的双千年庆典，其次也是为了深入学习教会的教义。住在圣伊莎蓓蒂的这段时间里，她经常去教会的图书馆看书，对那里的情况熟得很。她表示要给未来的嫂子帮忙。

琼斯夫人对年轻人的决定没有异议，只要求在需要和教会交涉之前，必须先跟她商量。如果和教会发生摩擦也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她，她才能做出最妥善的处理。

离开茶室各自回房休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约修亚站了起来，为前rì突然带回一个女孩子却不做任何解释向朋友们道歉。但他依旧说要自己独自面对这件事情，而这段时间不能和朋友们一起破解双千年谜题，他也很抱歉。葛里菲兹大度地表示没关系，还开玩笑说学弟终于长大了，学会追女孩子了。但玩笑过后，王子殿下提醒黑发少年，在圣伊莎蓓蒂，万事都要小心，特别要提防马里昂很会因为里瑟的死而报复他。约修亚点头说他有心里准备。

这天以后，几个年轻人就按约定分头行动。葛里菲兹、夏洛特和塞西莉亚去教会的图书馆查文献，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在圣伊莎蓓蒂城内寻访线索，约修亚还是和露西维亚一起早出晚归，找寻道伊尔藏在圣伊莎蓓蒂的冥器。可怜尼尔和冬焰依旧被“**的队长小姐”勒令按计划训练。这次非但尼尔不满意，就连冬焰也吵着要帮忙，可格林希尔就两个字，“不行！”

***

匆匆忙忙中，三天过去了。6月28rì，圣伊莎蓓蒂少有的是一个yīn天。

也许是白云遮挡了阳光的缘故，幻灵骑士小姐的jīng神特别好。不用约修亚的搀扶，她时不时轻快地走在黑发少年的前面，时不时用纤纤玉手抚过路边的鲜花，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隐约有了一丝红润，就像被大雪掩盖的寒梅。约修亚自打被法耶的妹妹密儿误会以后，便不再穿他那套黑sè的盔甲。在圣伊莎蓓蒂佩戴武器都会相当惹眼，穿盔甲的外来骑士更是会被当地居民讨厌。他现在穿的是从同屋的蓝斯哪里借来的一套白sè剑士短装，走在一身淡紫sè长裙的露西维亚身侧，怎么看怎么像塞西莉亚和蓝斯这对俏公主和忠心侍卫的翻版。

清晨出门后，约修亚和露西维亚先去了圣伊莎蓓蒂东区的一座礼拜堂。据法耶说，道伊尔和马里昂在成为正式祭司之前都在他们家附近的小型神殿或是礼拜堂做祷告。这一座礼拜堂便是其中之一，也是约修亚和露西维亚前几rì没来得及调查的最后一座。礼拜堂中正在举行每rì迎接朝阳的祷告，参与者都是附近的居民。约修亚和露西维亚轻手轻脚地在祈祷堂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反倒是招来几位年长者的白眼。

走出礼拜堂，约修亚和露西维亚已经把道伊尔小时候生活、玩耍和进行教会活动的地方就都查遍了。他们接下来就要调查道伊尔青年时期作为正式太阳祭司的活动场所。第一处便是他最爱去的教会图书馆。

教会的图书馆修建在界天之碧的湖畔，和弗罗拉大剧场隔湖相望。这座三层楼的石木混合建筑从外观上看并不算宏伟，却因为立柱和雕栏的应用而显得非常十分浮华。在图书馆外围调查时，露西维亚发现建筑正面作为装饰的石柱有两种不同的柱头花式，便知道这栋建筑是经过大面积翻修后的古建筑，很肯能是遗留下来的神迹也说不定。这使她有些犹豫自己能不能走进这座图书馆中，毕竟她是一个会被圣洁力量排斥的冥界骑士，若是圣洁的力量来至于神明，她甚至会被直接蒸发。可直到走到图书馆的大门口，幻灵骑士小姐都倔强地没有开口向约修亚说出她的忧虑，最终还是和黑发少年并肩走了进去。事实证明她多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图书馆的整个一楼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凹向地下的浅池中树立着数十个高至肩头、矮至腰际的石柱。每个石柱上都陈列这一样物品，有的是著名祭司用过的法器，有的是珍贵的书卷。这些器物被放置在水晶罩子里，只准看不准触摸。教会在大厅中安排有两名光辉骑士站岗，为的也是这个目的。

在一楼大厅参观的人不多，约修亚很快就发现了几张熟面孔，都是保护塞西莉亚公主来到圣伊莎蓓蒂的皇家骑士。估计今天正好轮到他们几个为王子和公主护驾。葛里菲兹和塞西莉亚在楼上陪夏洛特看文献，他们便在一楼看着陈列品打发时间。约修亚用眼神跟这几位骑士打了个招呼，然后陪露西维亚把陈列品都看来一边。每件陈列品下面都写着以前主人的名字，约修亚却基本不认识，只是在一个rì记本下面看到了“弗罗拉”三个字。“鲜花传教士”弗罗拉的传说，约修亚还是听过的。如果今天的调查依旧没有结果，按计划他们明天就去调查以这位传奇祭司的名字命名的弗罗拉大剧场。

图书馆的二楼和三楼被分成大大小小很多房间。有些用来陈列书籍，有些则是阅览室。只要不将书籍带出图书馆，圣伊莎蓓蒂的任意一位居民都可以到这里来看书。约修亚和露西维亚依次查看了每一个房间，还是没有发现冥器的踪迹。在三楼，他们看到蓝斯抱着长剑靠在一个阅览室门口。夏洛特、葛里菲兹和塞西莉亚自然是在这个房间里面看书。在检查完其他房间后，约修亚最后进去和好友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图书馆。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接近正午，云散rì出，阳光突然变得很强烈。露西维亚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也被约修亚看在眼里。黑发少年脱下剑士装背后做装饰的半截披风，搭在幻灵骑士小姐的头上，安慰道，“别泄气，我陪你继续找，一定会找到的。”

约修亚这么说是怕露西维亚因为几天以来都毫无进展而变得沮丧。可幻灵骑士小姐这时却意外地伸出纤细的手指夹住他的衣角，拉了拉，“那边，我闻到了，有nǎi油面包卖。”

听了露西维亚的话，冷面少年也是哭笑不得。接近教会成立rì的庆典，大批信徒涌入圣伊莎蓓蒂客，很多当地的作坊主都在界天之碧的湖畔摆设了摊位。约修亚找到了卖面包的摊位买了一大袋中间灌了nǎi油的螺旋型面包，然后和露西维亚坐在湖畔的长凳上享受难得的安逸午饭。由于露西维亚并不需要吃饭，之前几天约修亚也将自己的午饭放弃掉了。

幻灵骑士小姐从纸袋里取过面包，将其中的nǎi油一点点啜掉，然后理所当然地把干面包递给约修亚，自己再取下一个。黑发少年一边机械地肯着娇小少女递给他的面包，一边看着她没有表情却做着如此任xìng和顽皮的事情，心里想象着她成为幻灵骑士以前的模样，也思考着自己为什么那么想把她抱紧在怀里。

干面包的的味道并不好，但就着温柔的湖风送来的青青芳草香，黑发少年吃得分外有滋味。幻灵骑士小姐对nǎi油的嗜好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将最后一个面包递给约修亚时，她破天荒地露出甜甜的略带点娇嗔的笑容。

吃过午餐，约修亚和露西维亚继续寻找死灵法师道伊尔设法弄进圣伊莎蓓蒂的冥器。这次他们去的是修建在圣伊莎蓓蒂南区外围的一座rì之神殿。那rì向法耶打听道伊尔的情况，大个子光辉骑士特别提到过，这座神殿的负责人太阳主祭司安德鲁是道伊尔儿时的好朋友，但和马里昂的关系只算是一般。安德鲁主祭司前不久也随教廷军队进入过克莱茵，作为祭司团的副团长参加了沼泽之战，也经历那那场不堪回首的溃败。侥幸逃回圣伊莎蓓蒂后，他同样被马里昂隔离，直到前不久才解禁。从那时起，他就对马里昂有些不满。如果他知道关于马里昂和道伊尔隐秘，倒是有可能讲出来。

安德鲁主祭司掌管的这座rì之神殿很简朴，就比一般的礼拜堂大一点。约修亚和露西维亚照例先绕着神殿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才走进殿堂。殿堂中只有一位年轻祭司在讲授教义，观众是一位少年辅祭和三位住在附近的普通居民。约修亚礼貌地向这位祭司打听安德鲁主祭司。年轻祭司只说安德鲁主祭司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看书，让两人直接过去找就行了。

神殿里头只有四间房。约修亚依次敲门，敲到第三个门的时候，便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应了一声。随即一位中年祭司打开了房门，他就是安德鲁。约修亚和露西维亚自称是法耶的好朋友，同时也是道伊尔的崇拜者，向安德鲁祭司打听道伊尔和马里昂两兄弟的事情。提到马里昂，安德鲁变得很气愤，他把约修亚和露西维亚让进里屋，对他俩发了好大一通牢sāo话，却没有一句话有任何的实际意义。眼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约修亚和露西维亚起身告辞。至少他们能确定冥器不在安德鲁这里。

约修亚扶着露西维亚走出神殿，迎面居然遇上了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他们四个人都在在圣伊莎蓓蒂做寻访，但约修亚不打算和休伯利安、格林希尔一起行动。黑发少年主要是不想将好朋友们卷入冥界的事情中，其次也不想打扰他俩。从圣弗洛伊丁到圣伊莎蓓蒂，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应该积攒了很多窃窃私语要对对方说。每天晚上聚在一起交换一天之所得时，约修亚也没有向好友们提过第二天要去哪里。他们在这里相遇纯属偶然。

看到约修亚的手护在神秘少女的腰际，格林希尔一脸坏笑地大声数落起休伯利安。“诺！你看看人家约修亚多体贴。本来就应该是男士主动搂着女孩子。哪有像你这么木的，天天等我来拽你胳膊。”

云岭的大小姐着哪是在数落休伯利安啊，分明是说给约修亚和露西维亚听。不过她这招明显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幻灵骑士小姐完全没有害臊的表情，约修亚只是干咳了两声，神sè无常地走过来，“真巧啊，你们也是要去那座rì之神殿？”

“嗯。里面情况怎么样？”休伯利安一贯地稳重间带着真诚的笑容。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有一个牢sāo满腹的中年祭司。”

“你是说安德鲁主祭司吗？”格林希尔问道。约修亚点点头。“我们就是要找他打听伊芙圣女的情况。”

“为什么是他？”约修亚对安德鲁的印象可不怎么好。

“听说圣伊莎蓓蒂有不少祭司热衷于研究伊芙圣女。他们研究她的生平事迹，模仿她的法术。安德鲁主祭司是其中比较有名的一位，多次做过演说，反响还不错。”

“如果你们不怕听他发牢sāo的话，直接到里侧左手数第三个房间找他就行了。我们先走一步。”约修亚点头和两位好友告别。等他走远之后，格林希尔小声对休伯利安说，“我看很般配啊，那女孩儿真漂亮，而且给人的感觉也是冰冰凉。”

“是啊，那张脸……”亚麻sè头发的少年还在琢磨到底在哪里见过露西维亚，于是随口应了一声。

“哈~？！”回答得如此敷衍，淘气的女伴这下不高兴了。格林希尔挥起拳头对着休伯利安一通乱锤。“哼！原来你喜欢那样的脸啊？！”

两人打闹着走进神殿。神殿大厅里的年轻祭司依旧在给观众讲授教义。对于新进来的少年和少女，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按照约修亚的指点，很简单就找到了安德鲁主祭司的房间。房门微掩着，休伯利安轻轻敲了几下却没有人应门。这时他和格林希尔都已经闻到了异样的味道。

血！两人对了一个眼神，推门闯进屋。

安德鲁主祭司倒在血泊中！房间中溅散着大量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