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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堕落的最深处（三）

() “强到这个地步的还能是谁？麦伦·格雷罗，我终于赢你一次了！”已经陷入了极度地亢奋状态的里瑟完全听不进休伯利安的话。他的手眼看就要抓到蒙面人的面巾。也就在这一刻，蒙面人耷拉着的头颅猛然抬起。里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血红sè的眼球吓得心头一抖，再想到用剑去削蒙面人的脑袋，却已经晚了。
里瑟握剑得右手传来一整剧痛，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一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就被面人以迅捷的伸手将他的右手掰到身后，整个个转了一圈正好面对刚刚站起来的道伊尔。而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十三节剑“七步蛇”也被蒙面人夺去，反过来架到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当冰冷的剑刃贴上了里瑟的脖子，副团长大人才从虚幻的胜利中清醒过来。“你，还……”

“我的傻侄子！如果你刚才果断一点，也就不会这样了。看来今天注定是我将活着走出。”道伊尔托起里瑟的脸，露出狰狞的表情。“艾薇拉，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为你手刃仇人了。”

“凭什么？”里瑟对着道伊尔吼道：“那个贱人只是个杂种！你看上了她那一点！……”

“啪！”道伊尔抬手给了里瑟一个重重的耳光。里瑟声音在突如其来的耳光后戛然而止。整个洞穴一下子安静得让人觉得十分压抑，又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良久，每个人都定格，良久，每个人都从那沉重的巴掌上体会道死灵法师的愤怒，没有人敢打破沉默，因为沉默之后必然是爆发，良久……

“不允许，绝不允许再诋毁我的艾薇拉！”

他，在哭吗？莉迪娅听到道伊尔，那个冷酷的死灵法师，嘶哑的声音在颤抖。

由于常年联系死灵魔法，死灵法术的手已经枯槁得只剩下皮包骨。尖利的骨指在里瑟脸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我难道说错了吗？”疼痛激发了里瑟埋藏在心里的不满，他歇斯底里的爆发道：“她只是因为母亲是一个低级的月之祭司，就可以进入圣伊莎蓓蒂，就可以轻易的享受到神的恩泽。这是不公平的！是我们的先祖，百之使徒将神明请了回来。是我们大度地将神的恩泽和世人分享！所以，只有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纯粹的后代才更应该成为教会的核心，谁知道那些血统不纯的家伙依附教会，是不是有私心和不良的动机。你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身份，去喜欢一个杂种！”

“啪！”道伊尔抬手又给了里瑟以耳光。

“是马里昂那套祭司纯粹xìng的理论吗？放屁！”道伊尔抓着里瑟吼道，“那是他在嫉妒。他自己历经数年都突破不了第三层境界，就开始嫉妒那些后来居上的后辈，搞出一套荒谬的理论，无非想维护他的颜面。你也在嫉妒！你在嫉妒我的艾薇拉。她比你更有才能，她比你进步等更快，她比你更得到我的欣赏。是的，我爱她，而我看不起你！只会依靠别人的可怜虫！”

“你胡说！那个贱人哪里比我强，如果不是你顷尽心力地教她，她怎么可能那么块就达到第二层。她只是用外貌在迷惑你，她在利用你。马里昂叔叔说得不错，血统不纯的人终究摆脱不了灵魂中的虚伪。我们把你和她分开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就杀了她？”道伊尔用他枯槁的手掐住里瑟脖子，他压抑了多年的愤恨全都化为力量，将光辉骑士的副团长掐的翻白眼。“你只敢对一个女人下手吗？为什么把刀子不冲着我来！”

“呃，呃，不是，不是我下的手，那天是，是马里昂……放过我，二叔～”刚才还大喊大叫的里瑟，在死亡面前竟然低三下四地求饶。连莉迪娅都小声唾弃道：“哈叭狗！”

“我告诉你。艾薇拉她在进入圣伊莎蓓蒂之前就已经经历了第一次突破，她才是真正的天才。一直都是我期盼着她，那天也是我主动去吻她的！你居然，居然敢害我的艾薇拉……”

“放过我，不要，不要杀我”

“你认为可能吗？”道伊尔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可他毕竟是个魔法师而不是战士，凭他的力气害不可能掐死一个被施加过“强化术”的光辉骑士。在发现始终不能让里瑟断气后，他自暴自弃地垂下手来，又突然仰天长啸：“啊～～你给我杀了他！”

“阿里！”就在蒙面人挥剑要砍掉里瑟脑袋的时候，莉迪娅突然大叫一声。蒙面人的动作也随即停止。

“阿里，是你吧！阿里。如果真的是你的话，就请看着我！看着我好吗？”伊西斯少女琥珀sè的眼睛流下两道晶莹的泪水。

“真没想道他居然还残留着生前的一点点理智。”道伊尔转过身看着莉迪娅，用干涩的嗓音说道，“但是没有用的。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当时我只是想将他变成尸魔。可他死不瞑目的双眼中聚集了强烈的怨念和遗憾，于是我用魔法将他变成了更高级的怨灵傀儡。从那时候开始，他将在怨念和遗憾的驱动下只为我一个人服务。”

“不会的，他不会的。”莉迪娅哭着对蒙面人祈求道，“阿里，如果是你的话，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就请取下你的面巾，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怕，即便你要杀死我，也请你用藏在背后的弯刀冲我来。我，莉迪娅，站在这里等你～！”

奇迹发生了，蒙面人松开奄奄一息的里瑟，转过身，看着莉迪娅，慢慢取下包裹者脑袋的面巾。是，阿里。虽然面无血sè，虽然双眼血红，但这个人绝对是那位曾经伊西斯白带弯刀武士阿里，莉迪娅的启蒙老师，也是她最敬重的人。伊西斯少女跪倒在呜呜地上哭了出来。

“了不起！虽然‘光弹’净化效果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你们之间的羁绊真是了不起！”道伊尔看到他的怨灵傀儡的举动和伤心哭泣的女孩，不禁也有些动容。“但是！”死灵法师突然用枯槁地手挖进自己胸口上的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痛苦，随即又恢复了yīn沉的声音，“今天，你们和我只有一个可以活下去！而我还有仇要报。在毁掉整个圣伊莎蓓蒂之前，我必须活着！为了给艾薇拉报仇，我必须活着！”

道伊尔边说边走到阿里身后，从胸口拔出手，带出一团黑气。他将黑气注入已经变成了怨灵傀儡的伊西斯人的身体里，然后推了他一把。“去，杀光他们！”

阿里本就变成血红sè的眼睛放shè出比之前更加血腥的红光。休伯利安知道他又一次陷入了道伊尔的控制，而且不再可能会被莉迪娅的声音唤醒了。危情之下，亚麻sè头发的少年迅速扫了身边的人一眼，伊西斯少女跪在地上哭得异常伤心，看来已经无心再战斗了；尼尔刚刚释放过强力魔法，非常的疲惫，而魔法对撞所产生的气浪将他吹倒后，辛苦聚集起来的魔法jīng灵也都消失，再一次释放魔法需要更长的时间；约修亚倒是没用大碍，提着长剑神sè凝重地护在尼尔身前。

已经失去灵魂的白带弯刀战士一步一步向休伯利安等人走来。他走得很稳很慢，却带给休伯利安前所未有的压力。亚麻sè头发的男孩知道现在的阿里是杀死死灵法师前的最后障碍，如果能打败阿里，就能除掉道伊尔。可他握着弯刀的手心却不断冒着虚汗，双脚也在发抖，似乎是因脱力而抽筋了。

站在休伯利安身侧的约修亚把好友的反常表现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休伯利安已经两次惨败在阿里手下，在面对阿里时免不了有些心虚。其实他自己也不愿和这位铁塔一样的伊西斯弯刀战士交手。双sè大草原的那场沟壑晚会上，阿里和血假面的比试可谓惊世骇俗。黑发少年已经将两人视为自己赶超的目标，因此他也很明白，短时间内他都不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可世事难料，短短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他就不得不跟其中的一位做生死的较量！

“休，一起动手！？”约修亚把不握剑的左手搭在休伯利安的肩上。面对一个已经变成死灵生物的人，不必再讲究一对一的骑士jīng神。况且打输了的话，不单单是他们在场的几个人都会丢掉xìng命，死灵法师的复仇之路上必将有更多的无辜生命成为牺牲品。约修亚已经想通，无论如何都要赢。

“好！”休伯利安感激地看了约修亚一眼。在约修亚的手搭上他肩膀的那一刻，少年的心中一暖。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可靠的同伴在身边，他的战斗不光是为了自己，是也为了同伴。想到这里，休伯利安冷静下来。“我先顶上去，你看准机会再出手。”

“你……，还是我先上吧！”休伯利安的状况让约修亚有些担忧。

“少瞧不起人！”亚麻sè头发的少年故作生气状地把约修亚搭在他肩头的手甩掉，手中弯刀转了几个自信的花俏，迎着阿里走了上去，身后留下“注意保护莉迪娅和尼尔，还要尽量跟上他的速度”这样一句话。

放心，我死都会紧紧跟注他的！黑发少年看着休伯利安决然的背影，在心中发誓道。

休伯利安迎着阿里走过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如果说亚麻sè头发的少年刚刚是因为畏惧而发抖，那此刻他却是因为兴奋而发抖。他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刻，只从在圣弗洛伊丁的智慧广场上输了个体无完肤之后，他便一直渴望能够有机会和阿里再次较量一番，否则他在武技上的进取心将难以得到平静。休伯利安身上的每条神经每个块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沉着的步率中暗含着爆发的力量。他甚至觉得时间在变长，面前阿里的行走步伐在变慢。

这就是格林希尔说过的瓦尔哈拉之域吗？我真的有能力达到武者的最高境界吗？这感觉真好！

动手！在瓦尔哈拉之域的刺激下，休伯利安的信心空前高涨。他突然加速冲向阿里，决心先下手为强。虽然成为了怨灵傀儡，阿里的反应却丝毫不比以前慢，休伯利安觉得甚至还要更快一些。他刚一突入阿里的近身，伊西斯铁塔的弯刀就快如闪电般地斩击过来。不过休伯利安早有准备。将双手的“风沙”弯刀相交叉，他硬生生接下了阿里的重击，身体借助冲击的惯xìng腾空而起，右脚扫向阿里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