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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老朋友和小饰品

() 从马科斯·斯帕克的家出来，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为了修理马西留下的战斧走进了黄昏中依然喧闹着的科尔文达的市场。在白沙港时，格林希尔也经常出入过一些市场和小店，不过这种由大量临时搭建的商铺和地摊组成的闹市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市场中的商品琳琅满目，衣物、食物、农具、兵器、小饰品应有尽有，特别是那些奇形怪状的亮晶晶的小饰品让格林希尔驻足流连。好在银发少女是个很通情理的女孩子，她主动向陪在身边的休伯利安表示要先修好战斧回头再来逛市场，虽然她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停留在饰品店的橱窗上。
不久，两人就找到了一家制作和修理兵器的店铺。店铺老板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他拿着休伯利安给他的战斧仔细看了一小会儿之后表示可以修理，但是至少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原本就打算在科尔文达住上一晚再起身去瑟瑞瓦。花一晚上的时间修理战斧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行程。双方谈好价钱之后，休伯利安又多给了老板五个铜板让老板用好一点的材料将战斧修理得耐用一些。中年的大叔当然是笑嘻嘻的接受了。

就在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在武器店铺和老板谈生意的时候，伦农已经买齐了他需要的一些物品，牵着他那头小科母拉兽从这家武器店铺背后的那条路走向集市外，很遗憾地没有和两个年轻人再次相遇。

“哟，有空和我玩把牌吗？”一个穿着小丑服饰从相貌看应该是个由东大陆过来的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副扑克牌递到伦农面前。很奇怪的是他的双手都带着手套。

“皇甫林（Huangpu·Lin）！”伦农看到这个东方男子显得相当惊讶，惊讶之中还带着着一丝怀念的情愫，“看来命运中除了悲伤，偶尔也会给人惊喜。真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独眼老怪物，以我们两人的寿命，只要游走在尘世间，是迟早会相遇的。”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一开口却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之前我确实到你家找过你，可是你的仆人说你一直没有回去过。”

“你找到地方了？”伦农从皇甫林手上的牌子抽取了一张，翻过来可以看见那是张小丑牌。

“这么长的时光，我到过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的人很多事，恶魔之城（注11）也只是位置偏僻了一些。”皇甫林边说着边从伦农手中拿过那张小丑牌，“从牌相上看，你心情很复杂。不过小丑今天是在开心的笑，你应该是遇到有趣的事了，没说错吧？”

“你应该对自己的占卜有信心”伦农拍了一下皇甫林的肩膀。“好容易相遇，有兴趣再和我旅行一段时间吗？我正要去瑟瑞瓦。”

“当然好，瑟瑞瓦那边正好有个大主顾想请我作占卜，边走边说吧？”东方来的男子绅士地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径直走出集市。皇甫林从客栈取了自己的马，伦农也稍稍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两人不顾夜幕将至，一同走出科尔文达的河谷，登上平原向瑟瑞瓦前行。

“还真是个大主顾呀”伦农骑在科母拉兽上一边听着皇甫林的话，一边又开始削着一个木桩。皇甫林看来是早就知道他的这个爱好了，一点也不奇怪。

“是的，一个付得起钱的主顾和一个有趣的话题。要知道我是不会随便作程度如此之深的占卜的。虽然我的能力可以保证我从占卜的反噬中恢复过来。但毕竟占卜之后，我还是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反噬的痛苦，况且我也不喜欢使用那种能力。”

“对了，你找到你的女儿了？”削木头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谢谢，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我听说她和她的家人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能这样我也替她高兴，虽然很想感谢那个接受她的男人，也想给她的孩子们一些外公的关怀。不过我这样的一个人，怕是他们很难接受吧。没办法呀，看了两眼，最后还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就对了嘛，看开了就好受多了。那次的事以后我就一直没有回过恶魔之城。在人世间多做些事情也可以救赎心中的罪恶感。”伦农放下刻刀，从边上的篓子里面摸出一个酒瓶，拔开瓶盖递给皇甫林。皇甫林喝了几口又递还给伦农。两人就这么一直喝着，消失在地平线那边。

休伯利安在云中城赫伯家族的城堡中见过格林希尔作为一位贵族小姐时穿戴得珠光宝气的样子。不过自从两人一起旅行以来，他还没有见过格林希尔佩戴任何的首饰。银发少女已经习惯在贵族大小姐和平凡少女这两个角sè间不断的切换了。当作为贵族小姐伯伦希尔的时候，她有责任穿戴得不失家族的体面，不过她个人倒是更乐于接受普通少女的简朴扮相。在她看来，名贵的珠宝和格式繁复的贵族服饰都会限制她在行动上的zì yóu度。而事实上，“彩云琉璃”的美丽也不太需要珠宝的衬托。不过我们不能因此就否认格林希尔的爱美之心，任何女孩对各式设计jīng巧的小饰品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从武器店出来，格林希尔拉着休伯利安蝴蝶穿花一般进出于这市场上各个卖小装饰品的店铺。民间的手艺人的技术实在值得赞叹。由于没有条件使用名贵的宝石和上好的材料，他们便在饰品的外观和创意上下足了功夫。而看惯了名贵珠宝的格林希尔却格外被这些小饰品所深深地吸引。仔细在多家店铺挑选之后，她在一个年长的大娘开的店里看中了一个羽翼外观的吊坠。

这个吊坠的制作者用纯银打造了一个左翼收拢右翼微微张开的羽翼造型，并在两翼中间镶嵌了一颗晶莹透亮的淡黄sè椭圆小石粒。整个吊坠只又两节指节那么长，做工十分jīng细，连羽翼上的每一个羽毛都刻得很清晰。不论是做工还是创意在这个档次的手工艺品中绝对算作是上上品了。休伯利安从格林希尔手中拿过羽翼吊坠，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很好看吧，不过你不许抢哦，这可是我先发现的。看够了就给我啦。”格林希尔一只手抓住系在吊坠上的五彩丝带不放，另一只手握紧小拳头在休伯利安的面前晃动，似乎在威胁亚麻sè头发的少年。

“我怎么可能戴嘛。我可是个男孩子。”休伯利安松手将吊坠还给的格林希尔。买饰品的老大娘见银发少女对自己的货品有意思，立刻笑容满面地迎过来，“小姐，好眼力！这个吊坠可是有来头的。我丈夫还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旧赛尔达帝国的御用珠宝匠。一次，他有幸看到一位术士呈献给赛尔达帝国国王一颗jīng美的吊坠。据他说那个吊坠用带有浅浅蓝sè的水晶做出羽翼的形状，中间镶嵌的是一颗深sè的透明的蓝宝石。宝石上还有美丽的花纹呢。他说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珠宝了，这些年他都恋恋不忘，并且努力尝试着复制一个。很可惜由于材料有限，他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相较这个市场其他的饰品这个绝对是最好的。怎么样，姑娘你喜欢就买下吧。只要20个银币（注12）”

格林希尔知道老板娘所说的话中绝对有杜撰的成分，无非是想多收点钱。不过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吊坠而且她手头上也不缺钱。想想出门时父亲大把大把地往她的包袱里塞金币的样子，格林希尔就觉得自己犯不着和这些辛辛苦苦谋生活的劳动者讨价还价。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梅金币交给老板娘。老板娘看到这个俏皮的女孩子居然是个出手如此大方的主顾，在心里后悔自己没有多要一点。

在老板娘找钱的空挡，格林希尔将吊坠递到休伯利安手上。“帮我系上吧，武士大人。”说完她就就把头凑近休伯利安，缓缓闭上眼睛。这时光线已经比较暗了，不知道休伯利安是否能看到格林希尔脸上的一抹绯红。他拿着吊坠的丝带，绕过格林希尔粉嫩的脖颈，略显笨拙的帮她系好。期间他的手无意地触碰到格林希尔光滑细致的皮肤，似乎有一种麻麻的感觉一直传到他心里。

“嗯~？”拖着疑问调，格林希尔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看着同样羞涩的男孩。

“啊！”男孩还在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

“木头啊，以前没给女孩子戴过首饰吗？”休伯利安木讷的样子让格林希尔很是气馁地撅起嘴。

“真的是第一次呀！”休伯利安下意识地捎乱了自己亚麻sè的头发。

“就想不说些什么吗？”格林希尔觉得眼前这家伙太苯了，都有些灰心自己不该跟这块木头出来旅行。

“很，很漂亮！”唉，男孩终于反映过来了

“哼，不诚心！”格林希尔装出斗气的样子扭过头去，接过老板娘找的钱。

“真心话呀！”休伯利安不知所措了。

“不诚心！”格林希尔还在逗他。

“是真心的啦”

“不诚心！”

…………

老板娘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打打闹闹地离去，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年轻时和赛尔达帝国那个自认为是天才的年轻珠宝匠相恋的情形。她没骗格林希尔，那个美丽吊坠的故事是真的。

第二天清晨，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早早地来到市场取回了修好的战斧，又顺道买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格林希尔特意为自己和休伯利安各买了一件深褐sè的粗布编制的旅行斗篷。女孩原先穿的白sè的斗篷在这几天的旅行已被飞扬的土沫经染成红sè了，看来在耶鲁地区穿浅sè的衣服是很不明智的事情。休伯利安是从南边过来的，压根就没有带宽大的外套。格林希尔想到平原上风太大，也很有心地帮男孩买了一件用来挡风。

由于对耶鲁的道路不熟悉，他们便听从了商人的建议，沿着多尔哈桑河的一条支流向源头方向走，河谷内侧的商道是直通瑟瑞瓦的。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遇上伦农了。

旅行的人都期待路途上能有所惊喜，遇上老朋友和买到稀奇货则是旅行人最喜欢的两种情况。在科尔文达的一天一夜，伦农和格林希尔可谓是各得其一。

***

注11：恶魔之城：传说中的城堡，具体位置无人知晓，相传它是神迹之一，一座整块玄武岩镂空雕刻而成的城堡。城堡造型yīn森恐怖，里面充满魔物。

注12:：西大陆的货币基本是流通的。币种是金币、银币、铜钱。各自之间满100进位。1金币＝100银币＝10000铜钱。一家平民一个月的生活费大约是2到5枚银币。另外各式的钻石珠宝可以按其品质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