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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往事如刀

这是以把做工十分jīng致的银sè弯刀，连刀柄大约六指长。刀身的弧度比普通弯刀略小，像月初时的新月。虽然插在刀鞘里，这柄刀依旧显得很细很薄。刀柄上有个形状奇怪却刻得很有美感的字，而刀鞘上则刻着繁复的jīng美的花纹。
士兵抽出刀。刀刃极为稀薄，没有任何花纹。银sè的光晕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寒气。格林希尔盯着这把弯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的，这刀很漂亮。但这不是银发少女如此惊讶的原因。她认得这把刀。这把刀是伊西斯神刀“静默”弯刀中的一支。

“静默”弯刀一对两支，削铁如泥，而且不论是在撞击其他兵器上，还是在切入人体时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这也是刀名的由来。眼前这一柄刀应该是“静”。因为“默”如今就被供奉在赫伯家族的“封武堂”里。

向年轻的城卫队士兵解释清了武器的来历之后，终于，休伯利安被允许进入云岭地区。年轻的士兵以注目之礼目送着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离开。淳朴的他已经被少年身上那种兄弟间出生入死、xìng命相托的事迹打动。

码头上那个帮休伯利安解围的俏皮少女，此时热心地帮他拿起一些兵器走在他身前。那些兵器里头当然包括他最宝贝的静弯刀。

休伯利安本就是个害羞的男孩。而此时他所处的情况又是那么的尴尬。当时，素昧平生的银发女孩只是说了声“我来帮你”，便不由分说拿起了一些兵器，领着他向码头外面走。女孩的脚步略快，不给休伯利安一丝和她比肩的机会。出了码头，银发女孩也丝毫没有要将兵器还给休伯利安的意思，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走着。休伯利安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时他才从后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女。素白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银sè的头发左右各分出一缕结成一个简明的花式。其他则顺飘在脑后。记得她有一双紫罗兰sè的眼眸。真的是很漂亮，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

又走出一百多尺，休伯利安见女孩依旧不啃声，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到。“那个，谢谢，我到了。”

说着他抬头指了指路边一个店面的招牌，然后自己脸立马就绿了。招牌上写着“伊丝帆淑女衣帽店”。休伯利安心理那个悔呀。由于心思还多半放在那把宝贵的弯刀上，恍惚中他一下没看清，还以为那是家旅店。

格林希尔常年受哥哥的熏陶下，也是个捉弄人的好手。看到休伯利安尴尬的表情，机灵的女孩立刻装出一副很惊讶、很认真的样子，憋出细细的淑女音道，“旅行者大人，您也喜欢在淑女衣帽店买衣服吗？我也很喜欢哟。要不一起进去看看吧”。说完还真往里面走。

休伯利安的脸sè立马由绿转红，赶忙解释：“呃，不是，不是，我是要去云中城。”

“哦。原来旅行者大人您把淑女衣帽店看成云中城了呀，说起来还真是很像哟。我也常常看错。””女孩又转过身接着向前者走。

女孩这一说，休伯利安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无奈，他只好继续跟着女孩的步伐。女孩即使知道了他的目的地是相隔很远的另一座城市，却还是没有要把兵器还他意思。

“我说小姐，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兵器还给我。我真的是到云中城有要事呀。”明明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少年的语气怎么听都显得有些理亏。

“啊，好的，我下午也要启程去那里，一起走吧！”女孩笑嘻嘻地对休伯利安发出了正式的邀请，但还是没有把兵器还给他。

休伯利安在外闯荡也已经一年了，却还真没见过这样淘气爱作弄人的女孩，他现在倒是很好奇女孩究竟想怎么做。跟就跟着吧，没关系。他绝对有自信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凭实力拿回自己的东西。于是跟着格林希尔，休伯利安走了下去，一直进到老罗伊的家里。

格林希尔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休伯利安带到老罗伊家里，诱他说出带弯刀“静”的来厉以及去云中城的目的。答得好就和他一起去云中城，答得不好，嘿嘿……人刀并获！

***

老罗伊看到弯刀“静”的时候也很惊奇。因为他知道“默”弯刀是十多年前欧瑞斯·赫伯公爵以微小的优势打败了慕名来挑战他的伊西斯白带弯刀武士（注1）而得到的战利品。如今“静默”的另一半的出现，不禁让人怀疑“静”的主人有报仇的嫌疑。

老罗伊并不担心休伯利安堂堂正正向欧瑞斯·赫伯公爵发起挑战。如今的赫伯公爵年纪上正值一个男人的最巅峰，还远远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可以企及的。他怕的是这个男孩耍yīn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赫伯公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闹着玩的。

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有着亚麻sè头发的男孩子，明利的眼神，健美的身材。“静”的主人还真不是个泛泛之辈。老罗伊也是个爱才的人。他简单地向格林希尔了解过情况后觉得休伯利安不是个jiān险之徒。相反的，休伯利安希望为逝去同伴完成遗愿这一点上给他很多好感。在军队待了一辈子的老人也被这种同伴间出生入死的感情打动了。

如此以来，罗伊当然更不希望休伯利安为了上一代的恩怨毁了自己的前程。往事有时不如忘记了好。以防像刀一样伤过上一代人又害了下一代人。于是老人苦劝休伯利安放弃向欧瑞斯·赫伯公爵报仇，继续自己的余下的旅行要更有意义。

“报仇？”休伯利安早上起来没来得急吃过早餐就被人误解了两次，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我根本就不打算报仇呀！而且师父的遗愿也不是让我报仇。”

“那你到云中城去干嘛？”格林希尔觉得休伯利安的话实在太不合逻辑了。

休伯利安心想，这女孩还真是个鬼灵jīng呀。“静”弯刀一拿出来，自己就被她牢牢套住，还无奈地被引到这里。对面的老人似乎很厉害。好在自己真的不是如他们所说来寻仇的，相信解释过了应该可以脱身。

“当年我师父向欧瑞斯·赫伯公爵发起挑战。双方约定好，输的一方要留下自己的兵器。师父的“静默”弯刀败在了赫伯公爵的“峥嵘”长剑下，也心甘情把这对刀留下来。可是欧瑞斯·赫伯公爵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执意不接受师父的武器。而师父有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两人一番争执后终于相互妥协。师父带走了一柄弯刀。赫伯公爵留下了另一柄。但是在师父心里，这柄刀也已经是欧瑞斯·赫伯公爵的东西了。他临终前嘱咐我将它还给赫伯公爵。我并不是来报仇的。但是师父吩咐了，赫伯家族武技高超，希望我有机会向赫伯家讨教一下，也有助于我的成长。当然，我不会去挑战欧瑞斯·赫伯公爵的。他实在是太强了，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比得上的。如果他有子嗣或是徒弟倒是可以考虑。”

休伯利安的回答让格林希尔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他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很轻易就让格林希尔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其实在码头，亚麻sè头发的少年提到逝去同伴时流露的真挚的忧伤，以及他不辞辛劳地越过大海为朋友完成心愿的行为，已经折服了少女的心。她不希望看到这个男孩和自己的父亲拔刀相向，然后在父亲的剑下丧失对自己武技的信心。

现在男孩真诚地表明他的来意不是报仇，而他的话语不但体现了他对师父的敬爱，也对赫伯家族对格林希尔的父亲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尊重。心情大好的赫伯大小姐随即表示：“好，就凭你这么说，我就带你去云中城吧！正好我也要过去办些事。”

休伯利安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心想：你这个鬼灵jīng还要跟着我呀。再走一段路，我又指不定被你拐到哪个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偏僻角落。

他无奈像老罗伊投以求助的眼神，心想这个当爷爷的该不会情意放孙女跟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可是老罗却伊微笑地对格林希尔的提议表示赞同：“嗯。路上有个伴也好。格林希尔还知道近路哟！跟她一起走，你少说可以节约一天半的时间。”

***

注1：伊西斯弯刀武士由低级到高级分为：黑带、黄带、青带、白带。要获得白带弯刀武士的称号需要经受几近修罗地狱般的历练。伊西斯联合王国号称有一百万武士，但其中白带武士的人数又少之又少，比特极骑士还要稀有。因此每一位白带弯刀武士都有着惊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