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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抉择

通天鼎看着安静下来的辰木，久久不语，那旋转的身体自空中缓缓飘落，静静的等待着，空间霎时变得一片安宁。
辰木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目久久凝视着飞舞的枝藤曼叶，思绪陷入凝思之中。

是啊，过去的就已经是过去了，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依然还活着，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给我一挺激光炮开上一辆战地坦克，我或许还能出去小干一番，最起码能杀几个无耻之辈泄一泄心头的怒火，可我现在有什么，我凭着什么去为我的族人一雪前耻，靠一张嘴吗，说死他们？而且我连自己目前的处境都还没搞清楚，我在哪里我的处境如何，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安全，现在人类还存在吗，其他种族还在屠杀人族吗。

辰木，你得稳住，慢慢来，你要相信穿越者的大神之光，那是终究会成为神挡杀人魔挡杀魔的终极杀器的。

活着才有机会去报仇，首先要做的便是活着，那些关乎仇恨关乎尊严关乎血脉的事情先放下吧，放下不是放弃，只是临时的，等到实力足够的那一天，便会重新拾起然后一个一个杀将过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请好好的活着。

辰木微眯起双眼，瞧着眼前那安静站立的三角鼎忽然笑出声来“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拿你当尿壶用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如果知道是你老人家就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我不为自己生命安全考虑也得为小**的茁壮生长考虑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通天鼎一阵哈哈大笑“好你个辰木，我这还担心你会有什么不良的情绪反映呢，谁知你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事，你这整的一惊一乍的，思维跳跃xìng也太强了吧。看来，你是想通了。至于那什么尿壶的事情，你也不必挂在心怀担心我以后收拾你，你还真以为我大名鼎鼎的通天神鼎会被你一个小小的人类当作撒尿的工具啊，那只不过是我略施障眼法，在你脑海里幻化出的幻觉而已，你每次其实都是跑去外面撒尿的。

辰木讪讪一笑“呵呵，那就好，那老大你继续给俺讲讲后续的事情吧，还有我那父亲最后怎么回事了。

通天鼎嗯一下道，“人族的妇女们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谱写了悲壮的一曲，本xìng极其善良的jīng灵族们留下晶莹的泪水为她们践行，龙族也低下高昂的头颅为她们默哀。

而对于那些死去的女人们来说，她们并不觉得自己的死有怎样的伟大，她们只是为了那些纯真的眼神能够继续看到这个世界的sè彩，为了那些垂暮年年的老者能留下脑中的财富安享晚年。

死也只是死罢了，死亡的路上能够陪伴自己的男人也便足够了。

撤退的队伍渐行渐远，其他种族被残存的人族死死拖住了追逐的步伐，眼看人族逃脱在即，天空升起一片白茫茫的羽翼。

龙族的族长昂天长啸“羽族之辈，倘若你们今天执意去追，赶尽杀绝，我龙族今rì自我而下在此立誓，定与你族划清界限从此是敌非友。”

羽族族人都生着至少一对雪白的翅膀，除此之外和人族没什么区别，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体，却有着一颗邪恶的心。“你们先管好自己吧，失去光明圣龙的你们还有和我们叫嚣的资本吗，你们臣服便罢，若不臣服待到我们将人族收拾掉，下一个就是你们。”

龙族反击道“当真是毒蝎之心，难道你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当上光明系首领的吗，没有我们龙族的后盾你们能那么高高在上吗，何况，现在一统天地的可是陆系一派，你们还当是曾经高不可攀的光明系羽族吗，我们龙族何去何从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指手画脚。”

“哼，那你们便等着吧，你以为保持了中立就会平安无事，你们既然想维护内心那份高傲，那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人的双腿终究是跑不过翅膀的，最终，撤退的人族队伍被羽族的突击侦查营所追上，整整五千只会飞的鸟人团团围在了人族的上空。

眼看大势已去，人族中的老者们搂紧了怀里的幼儿，攥紧了手里的少儿，昂首挺胸，顶天立地。

辰木问道“我爹呢，你不是说他是大成者吗，怎么一点反映都没有呢。”

通天鼎深深一叹“辰天南作为人族第一高手，在那个战争四起高手不断陨落的时代已经难遇敌手，如果论单打独斗恐怕就连龙族成神期的强者未必都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毕竟也是一族之长，他不能拼命，不能送死，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众多的敌人，他只能先苦苦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狂暴，沉稳的指挥着人群的撤离。他不能死最起码不能先死。

辰木道“人族都到了最后的绝境了，最后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了，难道还不出手吗？“

通天鼎闻言再一次长长一叹，辰木只觉得识海中一片慌乱，赶忙紧咬舌尖稳定心神。

通天鼎慌忙道“抱歉，情绪一时没控制好，扰乱了你的心神，”

辰木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了通天鼎内心的惋惜与悔恨。

“辰木，你父亲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真心希望你能逐渐变得强大起来，不辱没了你父亲的尊严，或许有朝一rì，你真的会带领人族重新崛起。”

通天鼎长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羽族的大军生生断去了人族撤退的后路，每一个羽族手里都拿着镰刀一样的武器，他们称其为收割者，收割生命收割灵魂。

人族的老者们神sè漠然的注视着那些包围在四周的敌人，缓缓的踏出，将那些年幼的孩童围在队伍的最中间。

杀，羽族如一簇簇飞天的箭羽，自上而下，掀起滔天的气势，数万把收割者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人族老者们弯起嘴角露出一丝的不屑，你们终究是失败者啊，还没开战气势上就已弱了一筹，难不成赫赫有名的羽林天阵竟然沦落到，要拿来对付我们这些老头子了？

一万个装备jīng良气宇轩昂正值壮年的羽族，对付连千人都不到老弱残军，竟然用出了羽族绝杀大阵，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

当凛冽的杀气即将逼近人族的队伍时，辰天南，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自天而降，浑身鲜血淋淋，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那逼近的羽林阵，他终于摆脱了对手的纠缠杀了过来。

辰天南已然看清了当前的局势，人族陷入死境。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一搏吧。

辰天南昂首吼道：一群欺软怕硬胆小的鼠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无耻的背叛者，今天，我辰天南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都给我死来。

一团耀眼的光芒绽放开来，璀璨的光华侵入羽族的大阵，不断吞噬着羽族族人的生命，大阵一点一点的消失了，辰天南也消失了。

整个羽族最后剩下的万人军团被辰天南以一己之力屠杀殆尽。

“辰木，看着你父亲引爆丹田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那位美丽的女神，同样的舍生而取大义，你父亲死的光荣，他是我今生所崇敬的第二个人类”通天鼎惨淡一笑，然后接着道：

羽族在战争的最后一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人族竟然还能修炼到如此强大的境界，羽族实力从此一蹶不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战之后，为了给自己套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人族首领的辰天南被宣扬成为信奉魔神的邪恶之徒，称为魔帝。而人族变为了魔族。整个天地间发布了追杀反叛者魔族的击杀令，击杀一名魔族余孽便可领赏赐，二名便可获封，三名以上计入军功，可加官进爵。

当然，魔帝已然被正义的化身羽族所毁灭，这也使得羽族能在众族之前得以喘息，虽然实力大不如之前，但因为灭杀魔帝的首功，羽族地位依然得到了保存。

辰木听着通天鼎的话语久久不能回神，问道“这么说我的父亲原本是已经死了，确切说是魔帝辰天南已经死了，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了地球上，然后还娶妻生子作了我的父亲？”

通天鼎轻嗯一声“是的，虽然我不清楚辰天南是怎么死而复生然后又跑到地球上去的，但我确定，你的父亲辰天南就是魔帝辰天南，他们有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伟岸而又落寞的背影。那背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通天鼎声音略显激动”辰木，你父亲和羽族万人军团同归于尽时，我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对着我，身影是那样的高大，伟岸却透着浓浓的萧索。

其实，在以后的这段岁月里，我时不时的问自己，如果当初我能在最后关头出手的话，也许辰天南就不会死去了，我知道辰天南一直将我当长者尊敬也将我当朋友真诚对待，他知道面对整个天地间近乎所有的势力，不抱着必死的死志是无法脱离困境的，甚至下了必死的决心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所以他不让我冒险，尽管他明白也许我的能力能对他起到很大的作用，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即使最后化为漫天的光芒就此死去。

我悔恨当初的犹豫不决与软弱，我痛恨自己的自私。

辰木终于明白了通天鼎刚才在自己识海里为什么产生了那些许的悸动，他是在为自己曾经的错失而感到歉疚啊。

辰木将那化为初始形态的小破鼎，拾起放在手心里，缓缓道“鼎哥，你生于天地初始，你的父母便是天地，可天地有感情吗，没有。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只是人们对于天地的一种祈盼，是在绝境中对自己的一个安慰。你能在无情无感的世界中自己生成情感思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见证了主神之战，你经历了天地吞噬，你生活在一个自私自利充满战争的世界中，虽然你生出了感情，但你并不知道哪些情感是好的哪些情感是坏的。

就当时的你而言，我想生长在你内心深处的感情理念便是，只要活着的生物原本就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为了自己能活着能活的潇洒活的高高在上，什么罪孽都可以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你被现实的世界蒙蔽了你内心真实的情感世界，直到你遇到人族，遇到辰天南，你原不知世间还存在着这样的情感，你发现这才是你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你尝试着抛却内心原本的情感理念，尝试着去和人类和辰天南做朋友，你知道这才是自己所喜欢的。

可是最后辰天南死了，人族被整个天地生物所排斥，你彷徨失措情感世界再一次失去方向，直到你遇到我，另一个人类，于是你再一次好奇的试探我，然后便发生了之前的一切，然后鬼使神差，我竟然是辰天南的儿子，我的出现勾起了你对辰天南的怀念，所以你可以放任我的无理取闹，可以很快的接受容纳我，你认我为主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有着人xìng的人类，更重要的是你想弥补你对辰天南的欠缺，你认为的欠缺。

辰木停顿下来，正sè道“可是鼎哥，你的内心深处真的就觉得你是对辰天南有欠缺吗，你是真的认同人类的情感世界观吗，你那内心存活了千万年的自私自利就真的肯善罢甘休吗，你问问你自己的本心，该是时候下定决心选择哪一种情感理念了。

辰木平静的凝视着躺在手中的三棱角鼎，作出你的抉择吧，是选择人xìng还是依旧保留残酷的自私，只有认同了人xìng选择了本善，我才敢做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