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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事（下）

听着通天鼎低沉的声音，辰木感受到了它内心深处的那份沧桑与无奈，直到这个时候辰木才觉得脑海中这位大神通者，真的是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老者，作为一位后辈的后辈，当真正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位人物时，才恍然大悟，曾几何时，自己的无理取闹得到了他怎样的宽容。
辰木低头深深的一鞠躬，“叫你一声鼎哥我就不改口了，鼎哥，我对我昨rì的浮夸之谈像你致以真诚的歉意，虽然你不在乎我的年少轻狂，但我自己不能没有自知之明，请您受我一拜。”

通天鼎很明显没想到辰木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辰木啊辰木，你敬我年长我收下，但你说的昨rì浮夸之谈却真的没必要那么妄自菲薄。你也说过有志不在年高，我真的受你启发很大啊。”

望着辰木那谦卑的神情，通天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辰木，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跟随于你。”

辰木讪讪一笑“鼎哥，我也纳闷那，咱俩总共接触也没几次吧，你态度的转变我也很诧异，虽然你说是因为我打败了你，但我觉得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吧，一开始我还以为我虎躯一震王八气一放把你给吓服了呢，呵呵，开玩笑的不当真，那您老倒是说说为啥啊。”

通天鼎轻轻一笑“这样说吧，我从生到现在细一点计算的话总共活了六千多万年，应该说是我的意识存活了这么久，我的身体自从造化成型那一刻后便没有再变化过，这几千万年的岁月里，我经历过的事情见证过的伟大是语言没法表达你也无法想象的。

可是，我唯独没有在你们人类的世界中生活过，你们的生活习xìng，你们的文化素养，你们的情感世界，我脑海里是一片的泛白。作为一个独自走了这么些年的生命体，我没有友情没有亲情，但我有感情，我也懂得喜怒哀乐，我也知道酸甜苦辣，我更能体会那埋在心底千万年的寂寞和孤独。

也许你不知道，我苦苦压抑了千万年的那份孤寂落寞，就在昨rì，我读取你记忆碎片的过程中彻底爆发了，辰木，我选择跟随于你，只是因为在你身上我再一次看到了久违的人xìng，你对亲情的那份执着与爱护是生存在这个空间世界里的种族所不具备的。”

辰木傻傻的摸着自己的头顶“呵呵，我们地球有句老话叫，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我谨遵古人教诲，习惯而成自然，只是发自本能的真情流露，却赢得你这样的赞美，我不敢居功自傲。”

通天鼎沉吟半晌道“真的不敢相信，竟然还存在着一个地球那样的神奇世界，在这个空间之外竟然真的还有其他dú lì世界的存在，我更惊奇的是你是怎么从你的地球跑到了这里，你的父亲又是怎么在这里跑到了地球，你们地球和这个空间又有怎样的牵扯。

辰木轻轻一笑“鼎哥，搞不懂的事情就不要费心思去考虑了，有些时候是强求不得的，有些事情也是讲究水到渠成，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你还是继续和我讲一下这个大陆的历史吧。

通天鼎无奈一笑“好吧，该清楚的时候自然就清楚了，造物主的变幻莫测是谁都琢磨不透的，顺其自然吧。”

通天鼎继续道“滔天的血腥杀戮并没有唤醒失去理xìng的六位主神，她们已经被自私的罪恶所蒙蔽，整个世间除了她们自己，谁都是不该存活于这个空间中的，战争继续，杀戮继续，罪恶继续。”

通天鼎也许是不堪回忆那残酷的画面，声音再次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道

“无休止的战争灾难带来了泯灭天xìng的残酷杀戮，不同种类的各族之间由此产生了深入骨髓的仇恨，不同的信仰不同的尊严不同的理念，仇恨世代流传，越积越深，最终，天地辛苦哺育而成的大家庭四分五裂，本来共同存在一个空间的生物由祥和的亲人变为痛恨的仇人。

战争持续着，持续着，不断的破坏和毁灭使得天地元气不堪重负，六大主神悲哀的看着化成罪恶之地的大陆，眼瞧着最后的一丝元气化为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纷纷离去，只有其中一位主神，恍然悔悟，看着自己几人造下的罪孽，终究不忍就此离去，选择了继续留在这个天地之间。

她曾经告诉我，作为天地初始便诞生的存在，她们已经达到了破虚空而去的能力，随着能力的不断加强她们感应到，在此空间之外还存在其它的dú lì空间，那些空间里不断往外渗透着天地元气，一开始她们谁都不敢确定自己能毫发无伤的闯入那些次元空间，在那些空间里有什么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可随着大陆战乱的不断升级，完全超脱了她们的控制，再加上元气即将消耗殆尽，最终骨子里的yù望冲击着自私的本xìng，为了再次变强为了掌握压倒一切的力量，她们一个接一个选择了离开。

她们都走了，可她却留了下来，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她对我说的那句话“当理智被yù望所蒙蔽，当嫉妒充满了整个内心，不管你是人还是神，你都将会沦为堕落，化成罪人。”

辰木静静的回味着通天鼎的话语，抬头问道“那么，那些离开的神去了哪里，她们有没有再回来，剩下的那个神呢，现在还存在吗？”

通天鼎长长叹一口气“那些离去的主神回来没回来我不知道，但我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她们，至于最后留下的那位主神，虽然她亦是造成一切罪孽的根源之一，但我不得不承认，悔过自新的她是我这一生敬佩的第一个人类，也是我唯一一个让我认可为主神的神灵。

“五位主神破虚空离去，留下了一个被折腾的满目疮伤的天地，万物凋零疲惫不堪，天已混乱地已变迁，陆地海洋一片狼藉，曾经无所不能大放神迹的神灵抛弃了忠诚的属民不知所踪，信仰已破粹。自天至地，一片哀鸿遍野。”

她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不是什么神明，可笑的自高自大酿下滔天大罪，神要罚，我便受罚，我自甘受罚。

然后，她做出了那个震撼我终生的举动，抬手，并指一击，直中心脏。

一片金sè的光芒自她胸间缓慢的渗透而出，逐渐放大开来，漫天的金光中，我看到她身体碎了脸庞碎了那迎风飞舞的衣袂也碎了。

焚烧了自己的生命之力，释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她如盛开在寒夜里的昙花，将自己最美丽的那一刻绽放于世间，芳香四溢，美的动人艳的摄魄，然后，就此消散。

狂暴的元气夹杂着对主人悲惨命运的不甘直上云霄，第一天，它修补了天上破损的漏洞。第二天，自天而降穿山入地，山峦站直陆地铺平。第三天，一头扎进无边的海里，海水从此还原本sè。可能是海洋的庞大耗尽了最后剩余的元气，海水变蓝之后，那股天地仅存的元气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辰木惋惜的咂了咂嘴“然后呢”

通天鼎悠悠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被修补后的天地恢复了一丝的元气，为了能够重新产生元气，没有主神压制的天地产生了暴动，开始吞噬生命修补元气。

那是世间万物最悲惨的一段岁月，比起主神之争更为凄惨，那段时间里没有了四季交更，没有了风和rì丽没有了夏雨暖阳，有的只是yīn云密布，狂风暴雨，飞沙走石，万物苦苦的生存着，挣扎求生。自然的神威在那段时间得到了充分的展示，由此，自然灾害变为自神明之下最不可违的事物。

数万年的衍变，天地停止了发狂，元气渐渐的再一次产生，虽然只能是产生那么几丝，但熬过了炼狱般生活的万物依然充满了韧xìng的再一次生机盎然起来。

神话开始了延续，仇恨亦在传接，刚刚还在为自己能好不容易生存下来而庆幸不已的万物，好了伤疤忘了疼，战争又开始了。

辰木叹一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竞争，这个规律在哪里都不会改变啊，当环境恶劣形式紧迫时，生命都知道要学会保护自己努力生存下去，不惹是生非，而当温饱变得不再是问题，生存不再被威胁时，生命便有了其他的心思，战争也便自然而然产生。那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是真心有的。

通天鼎继续道“世间万物不知其多不计其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为了生存为了报仇雪恨，万物重拾信仰，随着时间的流失，有的物种灭绝了，有的物种繁盛了，最终，整个天地形成了三大派系。

一派系是以羽族为首的光明系，它们统领整个天空领域，统帅一切能飞行的万物，甚至包括神力最为至纯的龙族。第二派系为鲸族为首的黑暗系，它们占领整个海洋空间，统领一切在水中生活的种族，包括能与龙族抗衡的鲨族。最后一派系为jīng灵族领导的陆系一族，包括矮人，地jīng，人类等一切生活在陆地上的生命。

三系中，光明系和黑暗系是最大的战争双方，每次战争都是这两系相互间的争斗，因为天生具有飞行或者潜水的能力，再加上生活在元气相对充足的领域里，这两系的生物力量比起第三系的生物来说就强大了很多，所以这两系从来不将第三系放在眼里，他们彼此认为只要将对方打败就能获得整个天地的统治。

那时候没有正义和邪恶之说，之所以叫光明和黑暗，是因为一个在天上生活在光明里，一个在海里生活在黑暗中，它们的能力也都与光明或者黑暗有关，最重要的，它们一个信仰光之神明之神一个信奉暗之神夜之神。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了，我说是正义便是正义，败了，冠之以邪恶也无力反抗。

当然，三系里最痛苦的算是信奉冥神的陆系了，由于力量的弱小信仰的不同，另外两系谁都可以随时拿它们出气，但却不敢大范围的侵犯，毕竟也是一方势力力量差距也不会差的千万里，如果贸然出兵而被对手抓住机会就得不偿失了，所以陆系依然存在着，并不时的被拉拢，可是作为信仰之力最为坚定的陆系民众断然拒绝了那些许诺的好处。战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