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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谢无宴的这句话说出来, 落在徐尧耳朵里,立刻在脑海里变异成了很多个版本。
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林砚好端端会住在谢无宴家?

徐尧整个人在原地怔愣了好几秒,对徐尧而言,无数可能中最可怕的答案莫过于是因为林砚在跟谢无宴交往, 这个猜测令他胸口沉痛, 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因为状态变化得太过于明显,连一旁站着的外人都看了出来他的不对劲。

莎莎也在一边, 自然看到了他陡然变化的模样。

就像陆羁有姜木他们当僚机, 徐尧也有自己的狗头军师, 莎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赶紧背地里掐了一下他,徐尧被这一点刺痛唤醒,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惊恐的目光,偏头看向莎莎,见对方正朝自己拼命使眼色, 稍稍收敛了几分情绪,干笑了一声缓和氛围, 问林砚:“你怎么会住去他家?”

林砚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很自然地对着他解释道:“那天我家楼上漏水了,家里被水泡得不能住人。只是那会儿时间太迟了,一时找不到别的地方落脚, 正巧他就住在我家隔壁, 就顺便借住了几天。”

徐尧听着林砚从容坦然毫不隐瞒的解释, 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 简直要吐血了。

这叫什么事啊?这边他还想着怎么徐徐图之,在和军师详细布局, 瞻前顾后,好不容易把喜欢的人约出来,想借着谢谢他来帮忙的名义和他约酒,指不定喝着喝着就擦枪走火了。

结果好不容易第一步刚踏出来,却发现出师未捷身先死,敌人已经深入基地,快要把家都给偷了。

拜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企图也太明显了吧?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如果不是心怀不轨,谢无宴这种住惯了豪宅的人怎么可能就住在林砚隔壁啊?

可恶,这群心机深沉的男人。

徐尧也想搬家,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要搬到林砚家隔壁,然后告诉他,他家里也有无数空房间,可以让林砚直接拎包入住。

他在那边头脑风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那边的青年转过头说:“我先回去了。”

徐尧心里自然是百般不情愿,他今天把人喊出来的目的可都还没达到呢。但是眼下这个情况,谢无宴又站在旁边虎视眈眈,有些话实在不方便说,他舔了舔嘴唇,只能不甘心地说:“好,那下次再请你喝酒。”

那件羽绒服还松垮地搭在青年肩头,他越往外走越觉得冷,抬起手用手指去够羽绒服的边沿,另一只手在他摸到边缘之前提着羽绒服帽子将衣服整个举了起来。

林砚有些惊讶地抬了抬头:?

温暖的羽绒服骤然离开身体,他冷的整个人都抖了抖,瞪了谢无宴一眼。

他的眼珠很大,黑白分明,因为寒冷更是含着水汪汪的雾气,比起生气,撒娇的意味更多。

谢无宴看见他的视线,发觉他误会了,他低声说:“穿上。”

像林砚那样披着想套进袖子的话,会很困难,谢无宴这样一提起来,倒是正好方便他抬手。

林砚愣了愣,随即振振有词:“我没打算穿。”

他伸手只是想把外套裹紧点,毕竟到停车场上车后又有空调还得脱,他嫌麻烦。

这里距离舞台很远,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在寒冷的冬季,青年的肌肤更加的透亮,他刚紧急上舞台救场,玩的还是摇滚乐,头发蓬松,有种又酷又秀美的矛盾感。

谢无宴见他没动,男人动了动,往前走了几步,径直站在了林砚面前。

男人比他高,一米九朝上的身高让谢无宴足以俯视大部分人群,他肩膀很宽,穿起大衣来透着一种优雅的贵气,脱下大衣该有的肌肉一样不缺。

谢无宴这样站在林砚面前,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拿羽绒服的另一侧帽沿,这样的动作就像整个人将青年完全地圈在了怀里。

林砚略有点不自在地仰起头,刚要说话,紧接着感觉身上一重,只见男人已经将整个将羽绒服裹在了他的身上。

厚重的帽子边缘有一圈白毛,他下半张脸都快埋进了白色绒毛里。

谢无宴收回手的时候,很自然地顺手拨开他下巴处的绒毛,男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贴着青年的脸颊,那一瞬间几乎是陷进羊脂白玉里的触感让谢无宴顿了顿,才收回手。

林砚没留意到男人微妙的停顿,他被他难得显露出来的强势所微微惊到,抿了抿唇,迈开腿往停车场走去。

林砚和谢无宴都开了车过来,所以青年没坐对方的车回去,在林砚拉开车门的时候,谢无宴走到他车边,忽地隔着车窗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林砚还以为他是在暗示想去吃晚饭,他刚系上安全带,这会儿探头道:“我吃过了,你还没吃?”

谢无宴没说话,他用指关节点了下车窗,示意开着车窗冷,让林砚关上车窗。

林砚起初还没懂他的意思。

他开的越野车速度不快,身后那辆谢无宴的布加迪也没想过要超车,就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卡奇之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进了小区里。

直到回家,灯光一亮,青年脱下羽绒服外套,还未进行下一步,谢无宴从后面跟上来,倒是很自然地将外套接了过来,随手将它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

林砚似乎也没对这样熟练的动作提出什么疑问,换了鞋一转身,看见了桌子上的几道菜,谢无宴走的急,还没来得及将它们收起来,林砚联想起刚刚的事情,这才明白谢无宴为什么会问那句话。

青年怔了片刻,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是震惊多些还是别的什么多些,好一会儿才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他认出了这几道菜,看起来就跟孙谦朋友圈里发的很像,尽管因为搁置得太久已经冷了,但仍然能从菜色窥见制作者的用心。

谢无宴听见林砚的问话微微垂下睫毛,他的睫毛也很长,但和林砚睫毛的卷翘不同,他的睫毛浓密,是与眸色相同的漆黑,遮住了他眼底的真实神色。

男人说:“嗯,刷到了,就想着试试,本来想让你尝尝。”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

谢无宴的语气很平常,并没有特意显摆什么,但配着他这个人就有种莫名的苏感。

这就是晋江攻可怕的地方,一个从来高高在上的高冷攻,第一次试着做饭,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他特有的温柔,很容易会让人产生一种沦陷的错觉。

男人仿佛只是想要陈述一个事实,也没想获得什么额外的回应,他说完,弯起毛衣的袖子,走到桌前,端起盘子想扔掉已经冷掉的菜。

但对方越是这样不争不吵,林砚看在眼里就越是自发地产生了一种近乎愧疚的莫名心虚。他走过去,试图阻止他:“不用扔,才做出来没半天,热一热还可以吃的。”

“冷掉了再热不好吃,”谢无宴看着他,神色平和而认真地说,“你想吃的话我改天再做。”

林砚看了他半晌,知道这些话都是他出自真心,心里微微动了下,最终点点头道:“好。”

*

林砚这个人在冬天和夏天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态。

他夏天喜欢出门,再热烈的阳光都不能束缚他出行的脚步,但冬天却偏爱在家待着写歌,美名其曰找灵感。

就跟小动物冬眠似的。

原本订好了日期的恋综下一期,因为原定国家的突发战乱需要重新规划,导演已经通知了所有人,准备协调新的档期。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林砚出门时间的减少,明明应该很忙的谢无宴也渐渐会尽量留时间在家,就算当天有推不掉的公事,男人处理完事情后也会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如果买不到合适的航班,他甚至会动私人飞机。

所以林砚在并不久的后来又尝到了谢无宴做的菜。

不得不说,有些人优秀,做什么都优秀。明明也是个做饭方面的初学者,但是几道菜做得还挺好吃的。

比他的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不过他也不喜欢白吃别人的东西,所以偶尔他也会下厨做个简单的三明治,打打下手。

其实和谢无宴合住,没有遇到林砚一开始想的那些困难。

谢无宴的洁癖只体现在他每天都会打扫卫生,偌大个屋子,客厅总是一尘不染,东西永远会放在固定的地方,好处就是的确所有东西特别好找。但他虽然自己有一套行事逻辑规则,却从来不会拿这些条款去要求林砚。

就像林砚的外套随意地挂在衣架上,他从家里带回来的抱枕就这么歪歪扭扭地放在沙发中间,谢无宴却从来不管。

他也不会进林砚的房间,会留给他个人空间,但在熟悉了林砚的作息以后,他会在他起床的时候给他温上一杯热牛奶。

谢无宴看着并不是什么体贴温和的人设,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用最大的诚意尊重着林砚。

物业每天都会给他报维修的进展,一开始还挺快,但也不知是不是看着林砚太好说话,最近一段时间的进度是越来越慢,发展到现在,物业小哥苦着一张脸告诉林砚,重装天花板的原版吊灯要从国外空运回来,会比预期的再慢一点。

林砚听着有点意外,家里那个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的吊灯原来还是原主人从国外进口的么。

他想了想,却也没难为他们,随口回了个“好”字。

林砚这几天在家休息的舒服,空闲时间多了,他直播的时间也更长了点,直播间弹幕纷纷表示满足,除了事业粉还在等掉马以外,更多的观众表示:

【主播宝宝你是一只冬眠的小猪。】

【小猪待在家里搞事业,猪好,人把宝宝比喻成小猪,人坏。】

【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

【我在商务座掏出了电脑扮演了一个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宝宝我现在是个眼含热泪的冷酷无情了。】

【小主播被瓜分的一天:被点家组的僚机以各种借口约出去,被花家组以各种方式偶遇,同时晋江组一个闷声不响发大财,另一个直接销声匿迹,主场受到底在做什么,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实在不行你们出演七人版燃冬,七个人过冬更暖和哦。】

【我就说小主播和谢无宴就是普通的兄弟合租,看看,现在多和谐,好兄弟解决了小主播的后顾之忧,他就可以安心搞事业了。】

【前面这位老兄,是不是上帝在你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好兄弟,别说一起住了,就算亲一亲,抱一抱,睡一睡,也无所谓对吧?】

【服了你们好兄弟了。】

……

在连续两天没有出门后,林砚这一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今天林老爷子叫他过去一趟,他正好将之前求的平安福送过去。

他出门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谢无宴不在,他也没在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在合上大门的时候,林砚的视线随意地扫过旁边自家的房门,发觉在门缝边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

是物业留下的么?

林砚走过去捡起纸条,这是一张很普通的白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了几句话:【从他家里搬出来,我在看着你。】

【我不高兴。】

【我不高兴。】

字迹很丑陋,就像刚学写字的小学生写的一样。

但林砚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故意用左手写的,为了不让人分辨出字迹。

像一封无记名的恐吓信。

林砚盯着那上面的字,微微蹙起眉头。

这张纸条就好像特意选了个谢无宴不在的时间,故意放在这里让他看到。

青年对这幼稚的恐吓并不感觉到恐惧,但是却也没那么好脾气视若无睹。

他想了想拿着这张纸条去找了物业,想看这段时间的监控。

物业看着那张纸条,对这件事很重视,当即申请权限带着林砚去了监控室调出了几个节点的监控,但最直观的走廊上没有摄像头,电梯里也没拍到这个人,很明显他对这幢楼的监控设备很了解,刻意避开了这几个地方。

再加上因为楼上楼下重新装修的缘故,本身工程队的人来来回回,人员比之从前杂乱,一时之间很难找到放纸条的人。

物业承诺会加强巡逻,林砚又赶时间,便暂且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先开车去了林宅。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得了这辆车,远远地打开铁门,让越野车长驱直入。

林砚本以为林老爷子叫他回来又是想叫他陪他吃饭,但谁知道林老爷子今天换了一身正规的西装,他今天的精神气还不错,手中握着黑金手杖,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身后,带了个玉做的扳指。

林砚感受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氛,但他只来得及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被荀伯带去了更衣室,那边放着一套崭新的高定西装,还有一整个造型团队。

林砚一脸懵逼:“爷爷,这是做什么?”

林老爷子一脸慈祥地看着他说:“等会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

林砚:“。”

“愣着干什么,换衣服去。”林老爷子手杖抵着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林砚应了一声,他犹豫着问:“就我一个人吗?”

林老爷子手边倒着一杯浓茶,他掀开杯盖,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的神色:“他们不需要我带。”

林砚从对方的话中琢磨出了一点什么意思,他迟疑了极短的一瞬,把平安符从口袋里取出来塞进林老爷子手里,没说什么,就走进了更衣室。

青年步履甚至有点匆忙,生怕林老爷子会叫住他问几句话。

林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将那枚平安符摊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问荀伯:“他这是什么意思?”

荀伯瞥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恭敬地说:“小少爷瞅着您长命百岁呢。”

林老爷子笑了一声:“我长命百岁,林氏不就交不到他们小辈的手上了?”

这话可忌讳的很,荀伯收回视线不再言语,他低头斟酌了片刻,好一会儿又看林老爷子还在琢磨这平安符,神色还挺高兴,就明白林老爷子只是老毛病又犯了,嘴硬。

荀伯谨慎道:“我看小少爷不会这么想。”

林老爷子没说话,直到更衣室的门再被推开的时候,他才把手中的平安符收了起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青年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越发显得骨骼修长,清越漂亮,就像童话故事终于睡醒后自森林深处城堡出现的美人,天生就适合站在聚光灯下。

林家的造型团队没有给他加什么额外的东西,只稍微弄了下头发,露出青年优越光洁的额头,让他比平时多了几分贵气。

林老爷子满意地看着林砚:“不错。”

他带着林砚去的是一处慈善拍卖会,里面汇集了许多人,林老爷子从加长林肯上下来,林砚取代了原本荀伯的位置扶着林老爷子往里面走。

这处拍卖会很大,装修非常豪华,钻石吊灯映衬在地面上,灯火辉煌。

门口豪车涌动,身着晚礼服的男女互相寒暄,很明显这里的社交意义大过于真实的拍卖目的。

林砚开始头痛了。

林老爷子问他:“不喜欢这儿?”

林砚迟疑道:“您要听真话?”

林老爷子:“你说就是了。”

林砚承认:“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林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喜欢也得习惯,总有需要应酬的时候,没人会为难你。”

林砚:“。”

他对此表示疑问。

林砚扶着林老爷子绕过喷泉,怀抱着水瓶的西方雕像悲悯地注视着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水流声涌动不息。

他们普一入场,很快就有人迎了上来。

一名身着超季奢牌晚礼服的贵妇走了过来,她留着一头大波浪的长发,脸上留着岁月的痕迹,旁边跟了个年轻少女,两人长的非常神似。

贵妇很明显认识林老爷子,她笑着开口招呼道:“您可真是越来越年轻,我都认不出来您了。”

林老爷子心情也显然不差,和她聊了几句,林砚并不了解他们所说的话题,在一旁安静地听,但贵妇显然早就注意到了他,聊了一圈,将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这位是?”

“我孙子,林砚,你们认识一下。”林老爷子说。

贵妇抬起手和青年握了握手,带着些许审视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他的上下巡视了一圈,眼底浮现出了真心地欣赏笑意:“很出色的后辈。”

她没有拿长辈的架子去对待面前这位过于漂亮的年轻人,哪怕对方看起来带着青涩,毕竟能让林老爷子亲自带出来的的后辈,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更重要的是,在今夜之前,她甚至没有听过“林砚”这个名字,也根本不知道林家居然还有这样一位后辈。

这个漂亮的青年会是谁的儿子?

林杰,还是林岳?

她心中暗自猜测着。刚才看到了林默和林贤,甚至还有姜超,但这几位林家继承人的大热人选都不是被林老爷子亲自带过来的。

他们会出现,是被自己的父亲带了过来,但林老爷子带的却是这位叫“林砚”的年轻人。

电光火石之间,贵妇想了很多,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却热情主动地让自家女儿和面前的青年认识一下。

不过目的没达成就被林老爷子阻止了。

他带着林砚走向了内场。

在那边坐着的,都是和林老爷子一个级别的存在,有些是他的老朋友,有些是他的老对手。

林老爷子也一样向他们介绍了林砚。

林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快速地扫了一眼身旁看似温和无害的老人,随即又收回视线,按照林老爷子交代的挨个和他们打着招呼,换来对方或审视或和善的目光,好不容易才寒暄完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林老爷子很快和朋友们聊了起来。

直到那些大佬们的眼光从他身上挪开,林砚悄悄地放松了挺直的背部。

青年展开一张拍卖品名录打发时间,慢慢地看过来。

这种社交场合消息全都传的飞快,林老爷子旁边坐着的年轻人第一次正式亮相,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能站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人精,大家或明或暗都在暗暗观察这个青年,猜测着他到底有怎样的身份。

在楼梯边上,姜超正站在那儿,和狐朋狗友聊着天。

他们几个人从小玩在一块儿,家世相近,臭味相投。

其中一个眉目间带着痞子味的男人伸手指了指那边的青年:“姜超,你外公带过来的是谁啊?你表弟?”

姜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边坐着的青年眉目如画,现在的他安静而隽美,是那种一看就很乖很优秀的年轻人,但姜超知道他实际上的性格和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可谓是天差地别,毕竟他看过他飙车的样子。那可不是什么乖乖仔能做出来的举动。

他甚至还看了那个广告,偷偷定了一辆卡奇的越野车。

没敢让林贤他们知道。

但是这一切姜超不想和他们多说,兴致缺缺地说:“对。”

男人见他承认,饶有趣味追问道:“是你哪个表弟啊,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林默他弟弟,对不?我好像记得林贤跟我提过他。”另一位一直没说过的男人端着一杯香槟,只是在凹造型,没有一点喝下肚的意思。

“你外公很喜欢他诶,这种当口上放出这样的风声,看来林默和林贤位置不保。”

司普盯着林砚看了好一会儿,摇头感叹地说:“早知道他长这样,我就不帮着林贤对付他了,怪好看的。”

“闭嘴吧颜狗。”姜超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说。

“我不姓颜,我姓司,你什么都没喝也能醉啊?”

“艹了,我说的是你颜控的颜。”

“你跟他熟吗?这个语气怎么不太对劲,难道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把注意打到我表弟身上啊,我外公明显想栽培他呢。”姜超看他们几个越说越起劲,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去警告他们。

“就是交个朋友而已,瞧你说的,他一个大男人,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我只是觉得多个人脉好走路,要真是动了你表弟,照今天这个情况我还怕你外公找上门呢。”

“……”

毕竟这样大张旗鼓地让林砚公开露面,林老爷子这层意思任谁都能品出来。

林默站在二楼的回廊上,他原本正在跟自家的合作伙伴聊天,结果却听到了“林砚”这个名字。

他和父亲都在,这种场合林盛这个私生子不会来,但他们同样也不会将林砚带过来。

在之前,林砚的存在感很薄弱,根本没有进入到过林家的视野里。

就算是林砚接手了昆仑娱乐以后,林默和林贤都没有真正把他当过竞争对手,娱乐圈这种小打小闹算什么阵仗?

如果林老爷子喜欢他,那么他以后给林砚投资他的音乐公司就是了。

但谁知道无巧不成书,最近市场不景气的很,经济倒退,林默和林贤明争暗斗之下,两人的业绩噌噌噌地往下滑。

双方从线上打到线下,除了在项目上做文章以外,他们线下也撕过,找对方公司被开除的员工闹事等等,总之损人不利己,最后导致林砚摘了桃子。

昆仑娱乐虽然也被林贤做过手脚,但因为y的出现,几首爆歌一下子将整个公司的业绩拉了上来。

妈的,怎么他运气这么好?他懂怎么管理公司吗?

饶是林默在得知最近三家公司的业绩之后,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y就非得给昆仑娱乐写歌吗?那个什么绚烂娱乐,鹰瑞传媒,不都是业内巨头,干嘛非得瞅着昆仑娱乐?

良禽择木而栖,这句话不懂吗?小学没学过是不是?!

林默就恨不得帮着其他公司来挖y。

虽然昆仑娱乐体量低,但是人家业绩是翻倍涨啊!不像他和林贤手里的公司,全都按照百分之三十地往下跌。

有对比才出真章。

林老爷子这些日子经常把林砚叫过去,到今天终于带他亮相正式场合,已经说明老头子有意扶持林砚了。

林默烦心地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有同样想法的人不止林默一人,望着场上无知无觉的青年,林贤也存了同样的想法。

在各有所想的情况下,拍卖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负责拍卖会的主持人站上了前方的舞台,灯光一暗,第一件拍卖品正式亮相,这是一道玉镯。

三道灯光从不同角度投射向这第一件拍卖品,将它各方面呈现的淋漓尽致,看得出来质地非常好,是顶级的羊脂白玉。

同时身后浮现出这拍卖品的相关信息,以及底价。

每拍一次价格浮动上涨十万元,上不封顶。

主持人将介绍信息念完,猛敲了一下锤子:“开始!”

整个场馆都安静了下来。

随即竞价声开始此起彼伏。

林老爷子转过头,轻声问林砚:“有什么看中的?”

林砚笑了一下:“爷爷要送我吗?”

林老爷子也跟着他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对,爷爷送你。”

他从来没跟孙辈这么相处过,这会儿在林砚身上体会了老友经常说的天伦之乐——一开始他单独和这小孙子吃饭还挺拘谨,觉得有点别扭,但听着对方写的歌,逐渐地产生了对孙辈的慈爱。

娱乐公司,业绩翻倍,再加上作曲家。

林老爷子时常想,这应该就是婉儿生前所说的缘分。

小孙子继承了婉儿的天赋,也没有违背他给继承人定下的规定,这么优秀这么好看,他格外宠爱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没看隔壁梅家的小胖子长得跟个肥海豹似的,梅老太太不还是宠的上天?

前些日子梅小胖子把古董玉簪给砸了,那还是梅老爷子生前送给老太太的,可把老太太气的半死,但也没舍得说小胖子一句。

他家小孙子不比对方好个千八百倍啊?

这颜值和才华就不是一个重量级。

所以他决定带林砚出现在这种场合。

既然林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林砚也不客气,他的确在藏品中看到了一样东西,是一把贝斯。

一把造型奇特,有着大师绝版签名的贝斯,是已经隐退的音乐家捐献出来拍卖的。

在各种拍卖品里不算特别珍贵的,但是林砚很喜欢,他原本还想着自己花钱拍下来。

林砚眨了眨眼睛:“有一样东西,等出现了我告诉您。”

“跟爷爷玩猜谜游戏?”林老爷子说。

很快,一样样藏品掠过,终于到了这把贝斯。

林老爷子同时也在猜测小孙子的喜好,这会儿想起对方的另一个身份,问他:“这个?”

林砚刚想点头,就听场馆里另一个角落传来一声竞拍。

声音很熟悉。

林砚回过头,发觉在左侧包厢里的男人长身玉立,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他很适应这种场合,正温和地看着前方。

江舟凉要拍贝斯做什么?

林砚还没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右侧包厢的另一人开口直接将价格翻了个倍。

会对一把贝斯这样执着的人不多,林砚往那边看了一眼,发觉居然也是个熟人。

谢无宴坐在那儿,神色淡淡,他穿着黑金色的西装,袖口处别了一颗琥珀色的钻石,看起来就像是冲着这把贝斯来的,目标明确。

林砚:……???

这时候林老爷子也抬起了手,径直将价格再次抬了一个台阶。

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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