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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是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的。
一段动感的rap回荡在房间里,不仅埋在被子里的青年拱了两下枕头,直接把头拱进了枕头底下,用蓬松柔软的大枕头堵住耳朵,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顿住了敲击键盘的手,看向声音的来源。
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件床角的裤子口袋,是段辞的衣服。
这声音距离他最近,段辞不得不清醒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
从电话听筒里传来姜木咋咋呼呼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敲门声:“段哥,你是和小学弟哈皮去了吗,我怎么敲门你们都没反应?我寻思你平时也不赖床。”
声音太嘈杂,段辞头痛地说:“停下你敲门的手。”
“啊?”
“向左转,往前十步,到底,那个房间。”
姜木大惊:“这不是陆哥的房间么!难道你们三个——”
“你们什么?”
段辞话音刚落,就从门口传来“砰砰”的声音,他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门。
姜木和赵扬博站在门口,与段辞来了个对视,姜木挂断手机,补充完自己的话:“——开银趴不叫我?!”
段辞:“……”
“银你个头啊,我们房间空调坏了,就过来挤一挤。”
段辞往后让开一段距离,进了浴室洗漱。
姜木和赵扬博挤进来,他们从昨晚睡到现在,这会儿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看到群里的消息后,就赶过来找段辞他们。
林砚其实还是困的,但姜木他们就站在这儿,他也不太好再睡,只好揉了揉脸,把头从枕头里拔出来,头发凌乱而蓬松,懒洋洋地跟对方打招呼:“学长好。”
青年的脊背纤细而优美,雪白的脸颊细腻而柔软,嘴唇嫣红,刚睡醒的样子看起来很招人疼。
像一颗小蘑菇。
头发遮眼版。
“小学弟还没睡醒呢?”
姜木感觉手有点痒,跃跃欲试地想捏一把林砚的脸颊。
陆羁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么早就过来,有事?”
姜木停下手,下意识转过身:“啊,是方明正啦,他说自己有个亲戚在这儿办画展,他下午有事不在,让我带一下社团活动,我就想问问你们去不去,就前面那块海湾。”
陆羁眼底泛着乌青,看起来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说话也带了几分哑:“我随便。”
姜木看看两张床,再看看陆羁的状态,恍然大悟:“不是吧陆哥,你一晚上没睡?!”
陆羁没理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走了出去。
那边的赵扬博自觉没趣,把玩着电视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意地调换着频道。
林砚从床上爬下来,回自己的房间去拿其他的衣服。
他很严肃地在思考一件事,他昨晚有记忆的时候还是睡在地毯上的,怎么睁开眼睛就变床上了?
他应该,大概,也许,没有这种爬床的习惯……吧?
他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正撞上陆羁,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烟草味,明显刚抽完烟,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但有种不常见的痞帅。
林砚犹豫了一下:“陆哥,我昨晚……?”
“我昨晚有点工作,没睡床。”陆羁一带而过,他来到桌边,合上了电脑,“你也许觉得地上硬,自己爬上来的。”
是吗?
林砚想了想,着实记不太清。
不过这不要紧。
段辞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他正准备回自己房间拿衣服,就听见陆羁说的话,惊疑地抬头望了男人一眼,和陆羁的眼神对视下,又咽了回去。
那边姜木见段辞出来了,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得到对方的回答。
“下午去不去?行啊。”
“陆哥这还能去么,通宵一晚上我都怕他猝死。”
“你忘了高三的时候,陆哥几乎三天没睡觉的壮举?硬生生地拉扯了一帮人的物理竞赛。”
“……”
他们在聊天,林砚坐在床边,在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报财经新闻,下方的白屏快速滚动:
【林默接任普灵实业,林贤出任道鸣科技ceo,均为林家旗下公司,林家放出小一辈继承信号——】
画面是林默从劳斯莱斯车上走下,以及林贤与分公司成员握手的画面。
啊这,这么卷的吗?
不是说一周后么,怎么现在两位哥还提前偷跑。
*
c城的另一边,中心艺术馆,人头攒动。
这儿正在举办知名光影大师徐绘的画展,是他归国后的第一次画展,因此很多专业人士都来到了c城。
其中也包括了桑宁。
他带着画室的人一同来到中心艺术馆,刚进门便是一副徐绘的成名作:【深渊的花】。
画作以深渊为背景,描绘了堪比地狱的惨状,无数只触手通过光与影的对比,衬托出一朵纯白的花。
中心艺术馆是一幢很特别的建筑,是上世纪建筑大师艾略特以“月亮”为灵感设计的,整座场馆通过光线的变化呈现出月相的阴晴圆缺,属于私人性质,平日里很少接受外人参观。
这次破例出借,也是因为徐绘本身在画坛的地位,以及其背后徐家的运作。
艾米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和其他画师一起,跟随在桑宁身后,参观每一幅画。
外界明明是白天,馆内却漆黑一如夜晚,仅有日光从经过专门设计的塔楼洒落下来,形成月食的形状。
画展里很安静,平日里活泼的艾米也没有叽叽喳喳,而是专心地品位大师的画作。
桑宁依旧穿了一身白,哪怕是夏天,衬衫也扣到领口。
他看的相对比画室里的其余画师来的快。
直到绕过象征着月球的苍凉圆球,前往下一个展厅的时候,桑宁的面前闪过一个身影,他愣了一下,才认出这个身影属于谢无宴。
黑衣服的男人走得很快,他很高,腿也长,走起路来像一阵风,一下子就没入了人群中。
直到这时,桑宁才想起来,这座艺术馆是在谢家的小姑姑名下,谢无宴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桑宁见过谢无宴一次,也是在画展上,那是在意大利的画展,画展主人很爱以黑暗手法表现现实。
谢无宴立足在一幅画之前,画的是现实的一条公路,天空上悬浮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整条公路都由无数尸骨组成,而男人站在那幅画前,仿佛刚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眼神冷漠。
那样的画面给桑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之前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例如街边满是故事的流浪汉,抱着吉他唱歌的摇滚歌手,退圈已久的传奇影帝,将年轮写在脸上的老奶奶,都会轻易地激发他的灵感,他会停下来跟对方聊一会儿。
但可惜的是,谢家独生子素来行踪不定,他不会参加任何宴会,也很少有人知晓他的踪迹,他独来独往,甚至没有任何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是一座彻底的孤岛。
尽管桑宁想认识一下谢无宴,但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今天,他才偶遇对方第二次。
对于艺术家来说,灵感有时候遍地都是,有时候却又很容易消失不见,就比如桑宁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画谢无宴了。
他在一幅画面前站定,随意地望去。
画的名字是《爱人》。
桑宁知道,这是徐绘的妻子,一名著名的舞蹈家。
画作中的女人踮着脚尖,脚背修长,正在翩翩起舞,裙摆飞扬,裙子是露背装,她侧着身,半截腰身显露出来。
徐绘以浓厚的阴影反衬出了妻子的洁白,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妻子的爱意。
望着那一抹柔软的白,桑宁不知为何,忽地想起之前邀请林砚当手模时的画面。
惊鸿一瞥间,青年伸懒腰时,他的腰部修长而柔韧。
细细想来,比例是超越了雕塑的完美。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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