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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思片刻,说道:“我家主人正要宴请几位远方贵客,正巧铜雀老先生来了。我本想安排你们先住下,明日再请示我家主人。既然这位小……小官人也来路非凡,铜雀老先生又是老相识,不如一起赴宴好了。”
“也好也好,那就同去好了。”铜雀没想到建文会突然来这手,但既然判官郎君说可以同去,那么同去也是好的。
腾格斯想着赴宴规矩多不愿同去,哈罗德一路见到多少机械恨不得都画下来,要求自己去转转。判官郎君也不拦着他们,派人带了腰牌陪他们同去。
判官郎君做出请几位跟随同往的手势,要铜雀、建文和七里一同去蓬莱岛的主厅赴宴。
刚要走出签厅,判官郎君忽然沉下脸站着不动了,他问铜雀,“老先生,你们只来了五人是吗?”
“正是,”铜雀说道,“我们这里三位,加上走了的两位,一共五位。”
“那就没问题了,恕在下无礼。”
说罢,没等铜雀再问,只见判官郎君抢过身边武士手里的斩马刀一跃而起,快如闪电般朝着屋顶捅去。只听一声闷哼,刀头上留下红黑色血来,接着是重物碾压瓦片从屋顶滚落的声响,然后“咚”地掉到地上。
掉到地面上的,是身穿黑色衣衫的忍者,这名倒霉的垂死者身体还在痉挛。
“羯魔众!”七里看着尸体脱口而出,建文立即在头脑里搜索这个熟悉的名字,他很快想起了被七里杀死的伐折罗。
“日本人怎么进来的?”判官郎君手提斩马刀用力蹿起一丈多高,冲破瓦片稳稳站在签厅屋顶上。三名黑衣忍者正像猫一般伏在屋顶,如果不仔细观察,真以为他们是屋顶结构的一部分。
七里看着几步之外蜷缩成一团已然不再动弹的羯魔众忍者,她虽然洞察力非凡,但蓬莱岛建筑错综复杂,是以一时竟没发觉有忍者暗中埋伏。她伸手摸向腰间,刚才虽然交了忍者刀和一些暗器在城门口,但贴身的兵器总要暗自留一些。建文见她要动武,果断拉住她的手向签厅外跑去。只见半轮明月从签厅后明晃晃地探出来,将屋脊照得亮堂堂,四个黑色身影在月光下蹿跳斗杀,周围很多猫在围观。
羯魔众乃是日本将军身边的一流忍者,身手都不在七里之下,只见判官郎君将斩马刀使得招数圆熟,与三名羯魔众打斗竟不落下风。不多时,又有一名黑影忍者中刀,缓缓倒在屋顶上。
“羯魔众怎么会跟来……那岂不是火山丸也在附近?”七里的嘴唇蠕动着,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我们的船这些天靠虎鲸牵引前进,行驶速度奇慢,被火山丸追踪倒并不为奇。”建文捏紧七里的手指尖,他感到她的指尖是冰凉的,还微微颤抖着,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怒,“我猜他们不敢在蓬莱造次,与这里的庞大兵力对战他们显然不占优势,所以才会派遣忍者来侦查。”
判官郎君越打越起劲,一把沉重的斩马刀灵活竟不让忍者刀,双方在明月照耀下“叮叮当当”打铁般打了三、四十个回合。判官郎君回身用力一刀,竟将一名企图用忍者刀格挡的忍者连人带刀都斩成两段。
最后剩下一名忍者见势不妙,回身沿着屋顶就跑。
“进了蓬莱岛,还想囫囵着出去?哪里这样便当。”判官郎君冷笑一声,倒提着斩马刀紧追上去。
两人沿着屋顶奔跑出很远,那忍者回身掷出铁蒺藜阻挡追兵。判官郎君挥刀来回拨打,虽说并没有受伤,但这把刀毕竟不是他常用兵器,又兼极为沉重,眼看那忍者连连跳过三个屋顶,早和他拉开了距离。
忍者往前再跑过七、八个屋顶就能将判官郎君甩脱,前方突然出现三个穿着长袍如鬼魅般的修长身影。由于来人背对着月光,忍者不知是敌是友,只见那三个身影左右分成钳形迎面,像张网似得朝着他兜过来。虽然是在屋顶上,三人脚步同步一致,踩在瓦片上竟如猫似得无半点声音。
忍者抽出忍者刀想要迎敌,三个人抽刀速度比他还快,三把细长如柳叶的腰刀绕着他上下翻飞割了十几刀,忍者的手脚筋竟在不知不觉中都被挑断,身体绵软地摊倒在屋顶。
“绣春刀,飞鱼服。”
屋顶上的判官郎君和屋下追踪而来的建文异口同声地说道。屋顶上端立着的,可不正是三名身穿飞鱼服、手提绣春刀,身高容貌几乎并无二致的锦衣卫?
“哈哈哈哈,小郎君,好久不见啊。”
随着大笑声,只见街道上老何殷勤引着一名身着华丽蟒袍的明朝官员,带着七、八名和屋顶上一般打扮的锦衣卫走过来。路边的蓬莱士兵们纷纷停下手里工作看这一队人。
判官郎君纵身从屋顶跳下来,将手里带着血的斩马刀扔还给赶来的武士,朝着官员拱手道:“褚指挥使,既然说是以使者身份会见我家主人,如何破了我家规矩,带兵刃进大黑门?”
褚指挥使也不还礼,笑道:“倭寇忍者都能带刀潜入不被发觉,我等锦衣卫都是万里挑一之能士,又怎会差过倭寇忍者?你看,亏了我们没交出绣春刀,要不如何助你擒获此贼?”说着,他一指屋顶,三名锦衣卫将失去抵抗能力的忍者从屋顶拖下来,交给判官郎君身边的武士。
“权做见面礼好了,小郎君就饶恕我手下私带兵器之罪吧。”指挥使哈哈大笑,判官郎君也只好作罢,让随从去追查城内有无残余的忍者,然后说破军大王已在正堂摆下盛宴,专门招待指挥使大人。
建文从认出屋顶上的人是锦衣卫后,赶紧和七里闪身进暗处。这锦衣卫本是他太祖爷爷创立的,只对皇帝负责。太祖爷爷晚年时裁撤锦衣卫,尽烧衣冠器械,后来听说燕王登基后又恢复了这个组织,不问可知,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万万没想到破军竟会在蓬莱宴请锦衣卫指挥使,建文不觉惊心,“何以大明来使不是文官而是锦衣卫,莫非破军已然投靠了大明?若是如此,我方才以言语刺激判官郎君,他会不会当场将我供出来?”
他望向铜雀,只见铜雀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担心,内心也不禁安稳许多。判官郎君和指挥使又说了会儿话,并没有泄露建文的任何信息,中间还抽空给老何眼色示意,老何朝着他点点头,然后找机会凑过来对铜雀附耳说道:“你们那船我早藏好了,你尽可放心好。”
说罢,两人又挤眉弄眼,相视轻笑一番。
“铜雀老先生,我想去宴会上听听锦衣卫的人和破军说些什么,你可有办法让他们认不出我来?”
建文见铜雀毫不担心的样子,知道他有办法,赶紧去求他。铜雀见建文来问了,这才又从胯下捞出铜雀来,用手拧拧雀尾的铜嘴,喊声“闭眼”,雀嘴对着建文的脸吹了几下。只见雀嘴里冒出紫色的烟雾,建文的五官随着烟雾渐渐扭曲,等烟雾散去,他的脸竟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了——面色略黑,鼻梁塌陷,隆起的厚嘴唇上还有小撮老鼠尾巴样的胡须,像是南洋爪哇人的模样。
“我也要去。”七里说道,铜雀将铜雀嘴对准七里要吹,七里看着建文古怪的外貌坚决拒绝。虽说是忍者,七里毕竟还是年轻姑娘,像雀鸟怜惜羽毛般珍爱自己的姣好容貌,她可不想被铜雀变成建文那样怪里怪气的模样。
“万一变不回来怎么办?”这是七里心里想说的。
“让我自己来,忍者易容乃是基本功课。”说罢,她便蹲到墙角无人处自己去化妆。不多时,七里再走出来,已变成十五、六岁俊秀的小厮模样,只是面色略微蜡黄,好像大病初愈。
铜雀和建文都对七里的易容术赞叹不已,建文忍不住后悔去求铜雀帮忙,要是早点求七里,大约也能将自己变得好看些。
“待会儿若问,就说你是我远方内侄,她是跟班小厮。”
铜雀才嘱咐完,果然判官郎君向指挥使引荐铜雀,双方寒暄几句,一起前往蓬莱岛的正堂赴宴。建文和七里扮演的身份略低,只能和诸锦衣卫同行,这让建文忐忑不已,他总怕自己脸上露出蛛丝马迹,会被这帮比猴还精明的家伙发现。
一行人转过好几条街道,又过了好几道门,远远看到一座宏伟建筑。这建筑横七竖八支出许多尖刺,看样子搭建很是随意,都是圆木搭成,木头的粗细各不相同,外形像座大船。
“我以为蓬莱如何了不得,没想到盖个正厅连尺寸相同的木头都不凑手。”
建文将想法告诉铜雀,铜雀未置可否,笑道:“你待凑近了再看。”
又走了一会儿,近到那船形建筑前,只见搭建建筑的圆木根根长大光滑,像是历经风雨的模样,每根圆木上还用刀刻着字。
建文走近看了那些字顿觉愕然,将自己原本产生的那点点轻视都抛到九霄云外,剩下只有敬意。
“三年冬,沙鱼岛海战破敌船十三艘,得主舰阿达特号主桅杆”
“七年春,仙尼苦老岛海战破敌船六艘,得主舰长白云号主桅杆”
“十二年秋,盖海大战破海盗联军三十艘,得主舰蕨草主桅杆”
……
这座被谦逊地用《诗经》上的“柏舟”命名的大厅,竟然是用历次海战缴获敌人主舰的桅杆搭建。这样的桅杆有数百根,因为长短粗细各不相同,是以搭建出的房屋并不会像统一采购的木料搭建出来的好看。建文抚摸着每一根桅杆上的文字,似乎能感受到蓬莱水师在势力复杂的南洋奋战,一次次击败敌人,斩获敌人桅杆的壮烈场面。他每摸到一行文字,都能感到字是滚烫的,他的身体血脉贲张。转念一想,这蓬莱岛本是海盗起家,在海面上却和大明水师一般叱咤,真是令人又奇又畏。
“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建文对与破军会面的渴望更加强烈。
“快走啦。”铜雀见判官郎君带着锦衣卫们进了柏舟厅,建文还在摸墙,忍不住催促他。
建文这才将自己从幻想里解放出来,赶紧跟上去。
柏舟厅里陈设极为简单,但空间极大,能坐下上千人。用齿轮作成的牛油大吊灯冒出黑褐色烟雾,将大厅所有角落都照得巨细靡遗。厅中摆了几十张桌子,早有许多客人席地在各自位置上坐下,只有正中间的台阶上两个主座还空着,褚指挥使在其中一个主座坐了。
建文和七里跟着铜雀最后走进大厅,只见原本嘈杂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许多原本攀谈甚欢的外国人都慌张地望着铜雀,其中有几人趁机溜到别人身后,似乎是怕被铜雀看到自己,还有意图夺路而逃的。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见了你这般神情?”建文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忍不住问铜雀。
“这些人吗……”铜雀盘着手里的铜雀,不停地和那些看起来忐忑不安的外国人们主动打招呼,“都是蓬莱羁縻下的一些小国土王,岛屿公侯,还有部落酋长。”
“他们为何见到你都显得异常惊慌?”
“唔……貌似他们中许多人都欠我的高利贷,欠债的见到债主自然有些张皇。”
“那他们若是不还你钱,又会如何?毕竟他们都是一方豪强啊?”
“这个吗……”铜雀摸摸胡须,微笑着扭过头来,示意建文附耳过来,“曾经有位国王欠我们商团的钱逾期不还,老夫要他们交出一、两座港口抵债,国王抵死不肯。后来,这个国家现在的国王是原来的宰相了,老国王不知为何死于宫廷政变。”
“真的假的。”建文表面上嘀咕,暗地里却是毛骨悚然。他近日与铜雀相处,以为他只是会搞笑而已,竟忘了骑鲸商团有这般手段。他心里暗自恐惧,想着切切不要欠他财物。
铜雀在右边第一的位置坐了,建文坐在他身边,七里因扮成小厮模样,所以站在旁边伺候。
“破军大王驾到!”
老何站在台阶下高声喊道,大厅中的众人都伸长脖子,朝着后堂通向大厅的门望去,建文也屏住呼吸,等着看破军是何等人物。
“咚,咚,咚,咚。”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这人似乎像是在花园里闲庭信步,而非出席什么重要活动。
“咚,咚,咚,咚。”
脚步声渐近,判官郎君走到门边。只见黑漆漆的门里走出一位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中年男人,他五官棱角鲜明,嘴唇和下巴上都留着飘逸的黑色胡须,细长的双目略带懒散,头上戴的金冠和身上穿的衣服都很随意。他左手轻轻曲在身前,用袖子抱着什么。
判官郎君脱下身上的大氅从后面披在那人身上,自己单膝跪在旁边,低下头来。那人朝着判官郎君略微点头表示谢意,再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刚毅。他眼神扫过众人,在场的国王、公侯和酋长们无不低下头,向这位海上的王者行礼。
整个大厅里只有建文仰着头在呆呆地直视着对方,旁边铜雀拉他袖子行礼他也没感觉到。
突然,破军曲着的左手袖子里一动,钻出一只不到半岁的小白猫,小白猫的左腿受过伤,新用绷带包扎着,还上着夹板。
“喵……”
小白猫嫩嫩地叫了一声,破军站在阶上轻垂眼睑,竟露出一丝父亲般的慈爱。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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