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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杭雨馨的话一出口，婆婆的脸色登时变了，她绷紧脸盯着雨馨，厉声呵斥：“杭雨馨，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杭雨馨已经拉开门，故意大声回答：“没什么意思呀，您自己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这应该是力所能及的吧？不然我问问邻居，看看别人家……”

刚好隔壁邻居家的门打开了，马大娘提着菜篮准备去买菜。

杭雨馨立即笑嘻嘻问：“马大娘，问您一个事……”

时母气得面红耳赤，立即喝住雨馨：“你去买菜，和人瞎扯什么！”

“是，妈。”杭雨馨始终笑盈盈的，反手把门关了。原来婆婆欺负自己，也担心邻里听到，也知道脸上臊！

婆婆仗着自己从前工作不错，儿子又有出息，向来自视清高，在邻居面前姿态很高，邻居们都不是很喜欢她，这点雨馨心知肚明。

她和马大娘一起进了电梯，马大娘神秘兮兮的拉着她问：“你婆婆欺负你了？难不成她的房间，还让你给打扫？哟哟哟，这可过分了。”

杭雨馨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自家人闲话的习惯，她笑了笑回答：“她身体不好，所以我帮忙打扫一下。”

“她身体不好啊？早几天我们才一起在社区医院做了体检，我们这帮老奶奶，就属你婆婆身体最好了，她血压也正常，血糖也正常……”

“她肩颈不好。”雨馨淡淡的。

“哟，和我们玩麻将的时候，就她熬的时间最长，我们都膀子疼嚷着要散场，就她一个人最精神抖擞……”

电梯停了，杭雨馨快步出去，自动结束这场聊天。

她不喜欢东家场西家短，坚信一句话：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

火急火急的走到菜市，转了一圈，手里已经沉沉的了，肉，鱼，蛋，蔬菜，水果，都已经买好。

家里的米不多了，她快步去粮油店，买了一袋米，顺便还拿了一壶油，还好现在买米买油都是送货上门，不用她自己背，不然非得累死。

虽然是十月了，但她赶时间，走得急，进家门时还是一身汗涔涔的了。

佳佳起床了，可怜巴巴坐在沙发，小裙子穿反了，头发没梳，脸也没洗，看到她回来，跳下沙发，朝她奔过来。

“妈妈！”

“佳佳，怎么还没洗漱呢？姥姥哪去了？”杭雨馨着急问，来不及和女儿亲昵，拿着手里的东西匆匆去厨房。

“我在这呢！你公婆出去锻炼了，一会回来吃早餐，我先打扫一下，免得回来，你又挨批评！”雨馨妈匆忙从时母房间出来。

“哎呦！我的妈！别管他们了，爱咋地咋地吧！你赶紧帮我拾掇一下佳佳！这都快七点了，我要去应聘，我会迟到了！”雨馨急得跺脚。

“哎！我这就给佳佳拾掇！”母亲小碎步跑去洗了抹布，回头给佳佳梳头。

杭雨馨顾不上分门别类的整理菜蔬了，一股脑全都塞进冰箱，然后风风火火去卧室，挑了套裙子，洗个澡换上。

打开门出来，佳佳在和姥姥闹小脾气，不爱她扎的小辫子，非得重新弄个小丸子。

“佳佳乖，今天扎小辫子算了，明天咱们再扎小丸子，妈妈要去应聘，快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吃早餐去，好不好？”雨馨过去抱起女儿，柔声哄着她。

偏偏佳佳今天拗脾气犯了，偏要扎丸子，她在雨馨怀里两脚乱蹬，哭着不去吃早点。

“时佳佳！”杭雨馨虎下脸，吼了一声，抱着她到餐桌旁，按着她坐下。

佳佳哭得更厉害了，雨馨妈赶紧过来哄，免不了斥责女儿，干嘛吼佳佳。

“不听话妈妈就生气，赶紧吃馒头，喝牛奶，不然我去拿尺子了！”杭雨馨板着脸喝佳佳。

“不要尺子！”佳佳撇着嘴巴，把小手往背后藏，不听话妈妈会拿尺子揍手心，这点记性她有。

“那快吃！”杭雨馨坐下，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忙了一早上，她已经快饿晕了。

佳佳这个小祖宗却一点不着急，虽然不哭了，也在吃，但是吃得极慢，一口馒头在嘴里嚼了几分钟，就是不咽下去。

杭雨馨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她心里很上火，柔声细语的哄了几遍女儿，但女儿还是磨磨蹭蹭。

她又想吼，在心里连续三遍念“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但还是忍不住提高声音催促：“佳佳，你快点，妈妈要去应聘！”

“应聘是什么？”佳佳歪着小脑袋问。

“就是去找工作，妈妈应聘成功，就能在你们幼儿园上班，做你们的老师，每天可以看到你，你也可以看到妈妈！”杭雨馨忙和她解释，也许这么说，能让佳佳感兴趣。

“真的吗？那我快点吃！”佳佳果然来了兴趣，飞快吃起来。

杭雨馨拍拍胸口，阳光快乐的妈妈，是鸟语花香的天堂，她暗暗告诫自己，无论自己多忙多累，有多少爆棚的负能量，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发泄。

佳佳很快吃完了，母女俩开开心心准备出门。

“我要拉粑粑——”

鞋都换好了，女儿又来事了！杭雨馨看看表，七点二十！她耐着性子牵着她转身，去洗手间拉粑粑。

公婆回来了，看着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她，婆婆皱眉问：“你真要去找工作？”

杭雨馨点点头，不然她五点起来，是吃饱了撑的吗？

婆婆脸色很不好，满脸怒容坐下。

“亲家母，房间我已经打扫好了，一会碗筷我来收拾，午餐我来做吧。”雨馨妈陪着笑脸，小心翼翼说。

杭雨馨没说话，心里很酸楚，母亲这样低三下四，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她一定要努力，尽快让母亲搬出去，如果有能力，甚至她和女儿都搬出去住。

婆婆拉长着脸没说话，杭雨馨也不想理她，心里想着，就算婆婆说再难听的话，她也不回嘴，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婆婆总不至于把她绑起来。

“佳佳，你快点儿！”她催女儿，一面拿小盆盛了热水，等女儿出来，给她洗屁屁。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女儿却在里面不急不慢地唱起了儿歌。

“快点！”

“刷……”洗手间传来喷洒洒水的声音，然后是佳佳带着哭腔的惊叫，杭雨馨赶忙推门进去，原来孩子把淋浴的花洒打开了，兜头淋了一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