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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动手吧

彭强离开后我跟杨明亮又聊了一会，谈到靳伟时，杨明亮诚恳地说：“在现在得省厅，我最佩服的人就是靳厅长了，不仅业务能力强，能上能下，而且人品也很好，为人正直自不必说，而且能坚持原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
听到别人对靳伟的表扬，我心里也很甜蜜，其实不仅杨明亮，在我的内心深处，真正敬佩的人也是靳伟。这个人身上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气场，无论什么人，跟他交往感觉都很舒服，很容易让人从心里接受他。

我笑了笑说：“可我听说，当初靳伟调到省厅时，反对意见一大堆，很多人都说靳伟是靠拍马屁上位的，其实能力根本就很一般，很多人暗地里都在排挤他。”

杨明亮说：“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包括我在内，也认为靳伟是靠关系才坐上省厅二把手的位子。可处得时间长了，慢慢对他有了了解，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靳厅长的确是个难得的帅才，自从他接手刑侦这一块之后，比匡寰在的时候提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省厅这一年多连破了多起大案，风气也比以前好转了许多，那些工作能力强，人品端正的同志得到了提拔，而以前那些以权谋私的，混日子的人都被清除出去。现在的省厅，可真的是干事的地方。以我的估计，要不了多久，厅长的位置肯定是靳伟的，甚至还可能兼任省政法委书记。”

我笑着说：“哟，你这么看好他啊。官场上的事可说不准，你觉得理所应当的事也许在别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所以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授人于柄。”

杨明亮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唐副市长说得有道理，这话我也就是当着你的面说说，在别人面前我肯定不会说这些。不过感觉你年纪轻轻的，倒是挺沉稳的，难怪三十岁出头就当上了副市长。以这个升迁速度发展下去，不用等到四十岁，江海市一号首长非你莫属了。”

我连忙摆摆手说：“刚说完你看你又来了，这种话真的不能乱讲。好了，到了饭点了，你们大老远从滨河赶过来，我怎么说也要尽地主之谊。走吧，市政府旁边新开了家饭点，据说味道还不错，我带你们去尝尝。”

杨明亮推辞道：“不用了，现在上面抓得紧，给我们每人搞桶方便面凑合一顿就行了，我们出来办案早都习惯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老远跑到江海来办案，我给他们每人发一桶方便面就想把人打发了，这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我死活拖着杨明亮离开办公室，带着他一起来的那两名经侦总队的同事，到附近那家新开的余家食府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完，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一点半点了，彭强那边打来电话，通知我们人手已经调集到位，让杨明亮立即开车前往市局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国华集团在江海的总部办公楼，封锁大楼，进行全面清查。

杨明亮离开后，我回到办公室，等待今天约见的纪委、检察院、反贪局以及司法局的负责人。离两点钟还有点时间，我想了想，虽然命令是老爷子亲自下达的，但在成立专案组之前，还是跟覃康那边打好招呼，免得他因此对我产生成见。

我坐到办公桌后操起座机话筒，拨通了覃康的专线。

我说：“覃市长，我这边今天会有大的行动，命令是省里直接下达的，对全市与国华集团交往密切的干部进行强制传唤审查，并对国华集团展开行动，封锁他们的办公大楼，冻结所有资产和往来账户，并且派驻人手，对国华集团彻底清查。你这边，有什么意见吗？”

覃康沉默片刻，问道：“命令是杨书记直接下达到你那里的吧？”

我说：“是的，这一点省里已经达成了统一意见，这次行动是省里与市里的统一行动，江海这边杨书记交给我全权负责。现在我正式向您汇报，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们可以当面沟通。”

覃康说：“不必了，这事我知道就行了。你放手去干吧，这个国华集团已经成了江海最大的毒瘤，早就该彻底清查了，我全力支持。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马上向我汇报，我帮你解决问题。”

覃康这种态度在预料之中，此前他就坚决反对招商引资时引进国华集团这样的不良资产，但国华集团是孟晖亲自引进的，这两个原本还算和睦的搭档为此矛盾重重，关系闹得很僵，如今上面下令严查，覃康自然是求之不得。

挂了电话，我约的几名职能部门负责人陆续到了，等人到齐之后，我没有废话，直接陈述了省委的命令，然后开会讨论迅速成立专案小组。由我担任组长，纪委副书记赵俊伟和检察院检察长方向远担任副组长，立即组织人手，对名单上的干部进行强制传唤，单独审查。

命令一经下达，来开会的人都显得有些不自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从他们的脸色不难看出，对这个决议他们多少有些意外。而且名单上的人，有不少人还是这些职能部门的人。

我轻咳了一声，说：“我知道大家心里肯定有很多想法，可能有人还有意见，可这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够违抗。在座的都是在江海工作多年的同志，对这个地方应该有感情，本来今年是江海经济大发展，城建工程最多的一年，可自从国华集团进入江海之后，我们中的不少干部为了个人利益，至老百姓和党的利益于不顾，与不法商人沆瀣一气，疯狂牟利，这些人是我们中的害群之马，必须坚决予以清除。”

说完这句话我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所有人都沉默，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我接着说：“如果有意见，现在可以说出来。如果现在不说，那就没机会再说了。”

我静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说话，办公室内一阵寂静。

我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现在我宣布专案组成立，各位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按照名单上开始对这些人进行强制传唤。”

这时候司法局局长老关突然问道：“唐市长，如果传唤对象听到风声逃跑了，我们该怎么处理？”

我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说：“跑了不是更好吗，那就更说明这个人有问题。放心吧，想跑路没那么容易，就算他跑到国外去，要不了多久还得自己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