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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自戕

听到杨洋这句话，我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胸口一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蒋志兵是我妹妹的第一个男人，他妈的，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
此时特警部队已经冲进红楼，蒋公子所带领的匪徒要么被击毙，要么开始逃窜，另外大部分被堵在了红楼内，稍作抵抗之后被特警抓捕。

就在特警部队冲进红楼后，周笔锋率领的武警中队也及时赶到了，他们和特警部队里应外合，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了红楼周围的所有残敌。这一晚，红楼内外子弹横飞，血肉模糊，蒋公子带来了他潜伏在江海所有的人手，原本希望孤注一掷，与我们同归于尽，可最终还是没能让他得逞。

红楼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化解了，匪首蒋公子也没能逃出去，成了我的俘虏，可我的心情却比刚才还要沉痛，完全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蒋公子躺在地上，身上的鲜血洇湿了地面，面对自己又一次完败，他反而显得十分平静，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冷眼望着我，眼神仿佛一根针一样犀利，满含着讥讽。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你可以抢走我的女人，但我搞了你妹妹，你自己嫡亲的妹妹站在我这一边，你又能耐我和。

是的，在这场斗争中，没有胜利者，我们都输了，蒋公子是输给了自己，而我却输给了这个世界。

杨洋仍然哭哭啼啼护在蒋公子身前，脸上的泪水肆意流淌，看着他这幅德性，我的心再一次爆裂，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咆哮道：“你这个畜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完全不关心家里人的死活，你还是人吗？啊，是人吗，回答我！”

杨洋哭泣道：“我错了哥，可我求你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就放过他吧。”

“放过他？”我大声咆哮道：“可他想过要放过我们吗？那两个炸药包你没看到吗，这个能在几分钟之内将红楼摧毁的挖掘机你不认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血液里流的究竟是谁家的血？”

我手指着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李红和余昔，说道：“你真的好意思说出为他求情的话，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这两个女人，她们为了保护我们，连命都可以不要，最危险的关头站出来的是她们，可你呢？竟然配合这个王八蛋攻击自己的家，我……我他妈真想抽死你。”

我越说越气，扬起了手臂，真想痛痛快快抽这个脑子进水的妹妹几个大嘴巴子，否则我胸口的一口恶气能把自己闷死。

我的手臂刚扬起来，余昔和李红几乎同时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两人同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却一言不发。

我说：“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让我抽死这个不长心的东西，把她打死了老子替她偿命。”

余昔忽然说：“小亮，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在你看来她这么做绝对是不可思议的，可在我们女人看来，她这样做是一种本能。女人大部分时间聪明，但有的时候智商的确是零，做出来的事情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个理由无论如何无法让我信服，我咆哮道：“如果换了是你，你会为了一个男人残害自己的家人吗？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好。”

李红突然冲着我大声吼道：“你够了！不要拿你那套大道理来衡量女人，杨洋做得再不对，也是你们家里人把她惯成这样子的。”

我愤怒地一甩手，回头冲着身边的特警命令道：“来人，把这个白眼狼给我铐起来，带到你们局里给我关上半个月，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身边的特警犹豫了一下，见我目光十分坚决，上前掏出手铐，将杨洋拷了起来，然后带离了红楼。奇怪的是，这回李红和余昔都没有阻止，而是自觉地将头转向一边。

蒋公子又咳嗽了两声，躺在地上望着余昔问道：“余昔，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没有将挖掘机开进楼内吗？”

余昔默然，片刻后神色黯然地说：“我知道。”

蒋公子惨笑了一声，轻咳出一口血，无比悲戚地说：“其实今晚我是完全有机会杀光你们所有人的，可我还是不够狠，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堆死人了。”

蒋公子的确有机会在救援部队赶来之前将我们全部毁灭在红楼内，无论是将挖掘机开进红楼内，还是引爆炸药包，我们都难逃一死。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他自然不是对我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知道，余昔也在红楼内。

余昔说：“你说这些，是希望我对你手下留情心存感激吗？”

蒋公子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地说：“你错了，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只是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所有的人都难逃一个情字，为情所困，为情而死。不过我并不后悔，我现在才想通了，其实我心里并不希望你死。”

余昔默默地望着满脸血污的蒋公子，眼睛一点点湿润，几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跌落而下。

蒋公子的脸上一点点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满脸欣喜地说：“你哭了，小昔，能看到你为我落泪，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蒋公子一边说着，一变从裤子兜里摸出一把袖珍手枪，慢慢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特警们看到蒋公子身上竟然还藏着一把枪，马上警惕地举起枪纷纷对准他，呵斥道：“放下武器！”

余昔忽然歇斯底里地吼道：“都别开枪！”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蒋公子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扣动扳机，砰的一枪，子弹穿过脑壳而过。

看到蒋公子惨死，余昔忽然蹲下来，掩面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