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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她的眼睛

夏雨生说明来意后，佘诗汶的母亲赶紧呼唤佘诗汶前来，不断鼓励她，也不时向夏雨生抱以歉意的微笑，让他耐心点。
终于，佘诗汶战战兢兢从一侧走出来，却躲在妈妈的背后。

夏雨生将纸飞机递过去：“呐，你的飞机。”

佘诗汶把飞机拿过去，也不道谢，一溜烟跑了。

佘诗汶母亲赶紧道：“这孩子，也不说声谢谢。”

夏雨生也不在意，只是朝着屋内说道：“我叫夏雨生，你叫佘诗汶对不对？我以前听过你妈叫你的名字，你教我叠飞机吧，好不好？”

佘诗汶没出现，佘诗汶的妈妈赶紧道歉：“雨生，不好意思，我们家诗汶比较害羞。”

刚说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佘诗汶再次出现在妈妈的背后，看着夏雨生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夏雨生脱了鞋子直接进屋，兴冲冲地跑进了佘诗汶的房间，就好像进自己家一样。

整个夏天，两人都是在冰棍和折纸中度过的，那时候夏雨生才知道，原来折纸的方法有那么多，而佘诗汶却因为冰棍的原因，得了痢疾住院。

快开学的时候，佘诗汶将冰棍吃剩下来的冰棍棒做成了五角星，当做礼物送给了夏雨生。

夏雨生回忆到这之后，笑道：“我和诗汶就是这样认识的，我也成为了她唯一的朋友，她真的很聪明，好多东西一学就会，就是不知道如何与人交流。”

唐舍道：“创建无垠论坛，是你的主意还是诗汶的？”

夏雨生没有急于回答，却是看向唐舍身后的几人。

唐舍知道他的顾虑所在，立即解释道：“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贺晨雪，胡宇涛和严九思，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夏雨生微微点头：“明白了。”

唐舍道：“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建立无垠论坛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夏雨生看着唐舍，“因为我想找到答案。”

唐舍纳闷：“什么答案？”

夏雨生道：“你相信阴阳眼吗？”

唐舍一愣：“阴阳眼？你是说，佘诗汶有阴阳眼？”

夏雨生点头道：“对，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对我说，她常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人。”

唐舍不由得转身看了一眼贺晨雪，贺晨雪上前道：“看不到的人？”

夏雨生道：“对，我记得第一次诗汶给我说起这件事，就是在那个夏天，而且是大白天。”

那个中午，夏雨生是在佘诗汶家午睡的，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佘诗汶把他摇醒，抬手指着门口，也不说话，就那么指着。

夏雨生完全不知道佘诗汶是什么意思，只是翻了身想要继续睡，谁知道佘诗汶使劲推着他，不让他睡。

夏雨生只得爬起来，打着哈欠问：“怎么了？”

佘诗汶抬手指着门口：“你看不见吗？”

夏雨生摇头：“什么呀？”

佘诗汶扭头看着门口：“走了。”

夏雨生纳闷：“你在说什么呀？”

佘诗汶摇头：“只有我可以看见，爸爸看不见，妈妈也看不见，你也看不见。”

夏雨生问：“看不见什么？”

佘诗汶道：“看不见那些人。”

夏雨生四下看着：“屋里只有我们俩呀，你爸妈都上班去了。”

佘诗汶不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继续玩着折纸，但不时会抬头看一眼门口。

唐舍没急于下定义，只是道：“你当时没在意，后来又是如何相信诗汶的话的？”

“那时候我还小，对很多事情不理解，也不会去理解。”夏雨生皱着眉头道，“在和诗汶一起长大的过程中，我发现她有个特点，那就是不会撒谎，而且，她也越来越害怕自己看到的那些所谓的‘人’，而在那时候，我将她看到的人定义为‘鬼’。”

贺晨雪想要说什么：“我觉得……”

唐舍抬手示意贺晨雪不要往下说了，而是道：“雨生，你继续说。”

夏雨生又道：“诗汶是个自闭症患者，无法与社会交流，我没办法带她去看医生，所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我问过很多人，得到的都是谎言，有些声称自己也有阴阳眼的人，仅仅只是为了引起别人的关注，有些人说是这方面的大师，实际上只是为了骗钱，而我研究的那些资料，要不说这些只是人的臆想，要不就说这些仅仅只是迷信。”

唐舍道：“所以，你干脆建了一个论坛，收集相关的资料，试图吸引真正了解这些的人来？”

夏雨生道：“对，就是这样，但是无垠论坛建立起来之后，大多数人都抱着娱乐的态度来了，唯独你不一样。”

唐舍问：“我？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夏雨生道：“你在论坛上阐述的一些问题和想法，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所以，我很关注你，而且你来论坛之后，你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但是你这个人，似乎对大多数人都抱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而且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容易接近。”

唐舍不知道如何解释了，他扭头看向了贺晨雪、胡宇涛和严九思，三个人都朝着他点头，表示夏雨生说的一点都没错。

唐舍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夏雨生又道：“我知道，你那样做不是恶意的，你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因为你在论坛的时候，帮助过很多人，而且很有耐心。”

唐舍叹了口气：“不说我了，说说诗汶吧，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夏雨生道：“诗汶失踪了。”

唐舍问：“失踪？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雨生示意唐舍跟他进了放有电脑的房间，随后打开电脑硬盘里的一个文档，唐舍看到文档上记录的全都是诗汶每天的生活状态。

唐舍问：“这是？”

夏雨生道：“我大学毕业后，就和诗汶同居了，诗汶的父母并不反对，在他们心里，已经把我当做是女婿了，不过和诗汶在一起，确实很让人操心，我只要上班就得不时打电话回去询问她，几乎是一个小时打一次，她没安全感的……”

夏雨生和佘诗汶的小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度过，直到四年前，夏雨生忽然发现佘诗汶独自出门了，他很高兴，认为佘诗汶的自闭症有了突破，可是佘诗汶并不愿意告诉他自己去干什么了。

夏雨生并没有怀疑过佘诗汶会出轨之类的，毕竟她认识的男性只有自己一个，可她去做什么了？

夏雨生问过，但不敢细问，每次佘诗汶都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有一天晚上，两人准备就寝的时候，佘诗汶忽然对夏雨生说：“雨生，我很快就可以把病治好，你要相信我。”

夏雨生很纳闷，为什么佘诗汶会突然这么说，他赶紧安慰她：“没关系啦，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我早就不觉得你有什么病，别瞎想，快睡吧，对了，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

佘诗汶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微笑，握住夏雨生的手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第二天下班之后，佘诗汶消失了。

唐舍赶紧问：“消失？这是什么意思？”

夏雨生道：“就是在屋子里消失了，凭空消失。”

贺晨雪看了一眼唐舍，问夏雨生：“你不在家，你怎么知道她是凭空消失的？”

夏雨生解释道：“我在家里的客厅装了摄像头，远程操控的那种，大门口也装了，以便于我掌握诗汶的情况，我可以肯定那天诗汶没出门，她就在家里消失了。”

胡宇涛此时上前道：“你家里有镜子吗？”

夏雨生疑惑：“有呀，谁家没镜子呀？”

胡宇涛继续问：“多大的镜子？在什么位置？”

夏雨生道：“卧室里有一面穿衣镜，洗手间里也有一面，就只有两面镜子，为什么问这个？”

唐舍道：“雨生，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住？为什么要玩无垠之门的游戏？你发现什么了？”

夏雨生看着电脑屏幕道：“诗汶失踪之后，我报了警，发动了所有可以发动的人去寻找她，我意识到诗汶的失踪，大概与她忽然愿意出门了有关系，于是，我就从她出门那天开始调查，终于让我查到，她加入了一个‘心灵研修会’。”

贺晨雪问：“你怎么查到的？”

夏雨生道：“通过网络，因为诗汶从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在网络上消磨时间，当然，她也在网络上赚钱，最早是给人设计网络店铺，总之，做的事情都是与网络有关联的。”

夏雨生在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佘诗汶注销了自己在网络上的所有社交账号，一个不留。无从下手的夏雨生黯然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在某天他突然想起来，佘诗汶在无垠论坛上有一个私密空间，只有通过她的账号和密码才可以进入。

夏雨生和佘诗汶之间几乎没有秘密而言，所以他很清楚知道佘诗汶的密码，而且佘诗汶也没有改动密码，在隐私空间内，夏雨生发现全是佘诗汶的日记，她甚至把自己从小到大的日记，都输入了隐私空间内。

那个晚上，夏雨生就好像是穿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小时候，站在佘诗汶的视角回顾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也发现佘诗汶其实在内心中都很愧对夏雨生，甚至觉得夏雨生要是离开自己，会更加幸福。

日记一直记录到佘诗汶失踪前一段时间，在那之前她清楚在日记中写到，自己在微博上偶然发现了一个名为“心灵研修会”的博主，她很喜欢博主所发的那些关于爱情的文章，每次她读完那些文章，都会认为自己如获新生一般，于是她关注了那个博主。

夏雨生说道：“诗汶关注那个博主后，与博主开始私信沟通，最后发展成为了这个心灵研修会的成员，参加了不少他们线下的活动，私密空间内还有照片。”

唐舍问：“我搜索下那个博主。”

夏雨生道：“不用搜索了，那个博主已经注销了账号，心灵研修会也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