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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默哀,持续了数分钟,整个大厅内无比寂静。
毕竟苏珊作为绿松石家族的主母,影响力还在的,不仅长桌两侧的亚德里恩和巴莱特他们低头默哀祈祷,连周围的仆人们都低头,神色凝重的表示敬意。
只是曼德尔却缓缓抬起头,看着神色明显萎靡的巴莱特,眉头微皱。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模样。
目光移动。
他看着旁边下首处坐着的多伦斯,微微眯眼,对不远处的老欧恩点点头。
老欧恩同样抬头看向他,轻轻点头回应。
两人很有默契。
默哀结束,曼德尔轻轻咳嗽,吸引了众人目光后他才继续道:“我至今很怀念苏珊,她尽管是我第二任妻子,但却是陪伴我最久的那个伴侣。”
语气悲戚,曼德尔也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好了,我想苏珊在这的话,她一定会体谅的劝我看开些,我愿意听从她的安排,我的挚爱。”他脸上露出微笑:“但是,苏珊还留下了她最宝贵,巴莱特,你知道是什么吗?”
巴莱特有些魂不守舍,却还是起身勉强道:“我到现在才发现,我没有了解我的母亲,很抱歉,我竟然不知道她留下的什么东西最宝贵。”
“这个问题很简单。”
曼德尔轻叹。
他坐在椅子上示意巴莱特重新坐下,而话语却异常温柔:“就是你啊,我的孩子,你是苏珊的骄傲,我和她的结晶,难道你不是她最宝贵的吗?”
“我…”巴莱特的眼圈更是红了。
“镇定点。”
多伦斯在旁边似是安慰:“你是最棒的,比某些人强多了!”
巴莱特点头,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水:“没错,我的确是母亲的骄傲,我是最棒的,也是她最宝贵的!”他扫了眼亚德里恩,握紧拳头咬牙道:“我会替我母亲那份,好好地活下去,走向更强,不会让我的母亲失望!”
“没错,我的儿子,我同样希望你能振奋起来,摆脱这种衰败的情绪。”曼德尔面色平常,只是他的眸子里扫过多伦斯,一丝狞意闪过。
“您是最强的巴莱特少爷!”可多伦斯却没有察觉。
“哈?”
亚德里恩却有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但他也察觉到,自己父亲对多伦斯的眼神不对,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因为他发现这个曾经的仆人,自从成了秘森法师塔的见习法师以后,似乎没了之前的谦卑,反而在地位上,竟然和巴莱特相比,似是朋友和同等人。
在旁边他自然不会提醒,看了眼旁边勉强恢复镇定的洛菲德,亚德里恩心中轻笑:“真是让我疑惑,你怎么可能这么跳呢,多伦斯?”
…………
晚餐继续进行。
但这场晚宴却有些沉默,似是受到了之前默哀的影响。
却不妨碍众人食用菜品,随着前菜吃到结尾,用各类蔬菜和贝类炖煮的汤菜也端上来,上面撒了少许香料,味道独特,带着蔬菜的香甜与贝类的鲜香。
刀叉声不断,晚宴颇有种食不语的感觉。
也没人敢乱说话。
这是礼仪。
作为家主,地位最高的曼德尔子爵没有开口,所有人都要保持安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今晚的菜品规格同样很高,仅剩盘底的前菜被撤下,在汤菜还剩余小半的时候,副菜同样及时的端上来。
死亡沼泽内盛产的鳗鱼收拾干净,并在鱼腹里塞入了芜菁、大蒜、欧芹等具有香味的调味品,外皮涂了蜂蜜后在篝火上烤制,并在外皮焦脆时撒上昂贵的辛香料,等熟制后盛放在盘中,外加配以鹰嘴豆和切碎的白面包碎块。
至于主菜,则是一块经过辛香料腌制后的牛肉,在油锅里煎的7分熟后装盘,再用切碎的大蒜混合欧芹熬煮成浓汁浇在上面,配以油煎过的半个洋葱。
就算是饭后甜点都是厨房内的面点师精心制作的。
按照银湾王国流行的款式而来。
选用最柔软的白面包块,裹上最好的奶酪,并在外层涂抹厚厚的奶油,最后在顶端浇上用糖和醋栗熬煮过的果酱,味道香甜可口。
这场晚宴在近一个小时的沉默以后终于宣告结束。
没有酒。
因为还有事要说。
仆人们利索的撤去长桌上的食物残渣和餐盘。
曼德尔擦着嘴角,目光扫过已经准备好的众人,面色平静的开口道:“各位,绿松石堡准备不周,希望这场晚宴的菜品没有让你们失望。”
“非常美味。”长桌两侧出现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好。”
曼德尔点头。
他看向巴莱特,又看向亚德里恩,扫过洛菲德和多伦斯,轻声发出叹息:“苏珊的意外让我沉寂在悲伤当中,可就在这数日的回忆里却让我明白了很多,我有所感悟。”他喃喃道:“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依靠,可惜我领悟的太晚。”
巴莱特露出悲戚的神色,才13岁的他还是相当的不成熟,但在这种家庭场合,却体现出了他对母亲的怀念之情,更让人有些感动。
“唉!”
曼德尔轻叹:“绿松石家族要团结!”
他看向亚德里恩:“只有团结才能让绿松石家族走的更远,让绿松石家族的脚步更加有力,让绿松石家族,步入新的辉煌。”他面色肃穆:“唯有团结!”
“团结!”
亚德里恩点头回应。
曼德尔则继续道:“我打算让你继续回到秘森法师塔去学习,亚德里恩,你的天赋虽然差,但每年的学费我们绿松石家族还能承受的起,不管怎么样,你毕竟是绿松石家族的血脉,你要好好努力,争取成为绿松石家族不可或缺的支柱!”
“什么?”巴莱特和多伦斯却愕然的看着曼德尔,他们一时间竟然没有忍住,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惊愕,都极为明显,甚至近乎失礼。
“继续回到秘森法师塔学习?”
连亚德里恩都略有惊讶。
但他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愕,站起来躬身对曼德尔行礼:“当然,父亲,这一切我都听从您的安排,我会竭尽全力,好好学习。”
“很好。”曼德尔点头,也颇有些疲惫的挥手:“好了,晚餐就到这吧。”他也随口吩咐道:“欧恩,晚上给亚德里恩送去我的推荐信,让他带好学费,争取在下周的时候回到秘森法师塔去吧,避免落下太多课程!”
“明白,我会着手去办。”老欧恩在墙角处点头。
“散会吧。”
曼德尔起身离开。
巴莱特还有些愕然,看着父亲想要离开的背影,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多伦斯伸手拉住,对他微微摇头,凑过去轻声道:“不管用的!”
“怎么会这样?”巴莱特喃喃道:“我母亲生前最讨厌的就是亚德里恩,甚至将他踢出了秘森法师塔的名额,就算自己的声誉受到质疑也不在乎,这完全就是为了我,为什么他最后又回去了?”
多伦斯微微眯眼:“曼德尔子爵似乎对您母亲的死很伤心,才导致了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但你不需要担心,难道他还真的能回去吗?”
巴莱特低头握拳:“怎么能阻止他?”
“邀请他去花园游玩吧!”
多伦斯轻笑。
眼里闪过几分阴狠,凑到巴莱特的耳边轻声道:“少爷,您的导师不是传授给您了一个一环法术吗?”语气稍顿,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恨意:“邀请他指点您的法术理论吧,在法师塔里,亚德里恩的法术理论,不都是最好的那个优等生吗?”
巴莱特咽了口吐沫:“你是说偷袭?”他的眸子里有些怯意:“这会杀了亚德里恩的,如果他死了,父亲会很生气!”
“打伤他就好。”
多伦斯笑的很是恶毒:“我去花园那布置几个小陷阱?”
巴莱特犹豫了几分,却想到自己的母亲苏珊,还是点头道:“那可不要重伤了亚德里恩,虽然他让我的母亲很讨厌,但他以前对我还是不错的,如果可以,就让他受到个轻伤吧,吓吓他,让他知道和我做对的下场。”
“没问题,我的少爷!”
多伦斯笑着点头,旋即离开大厅,前往城堡花园。
只是他的目光极为冷漠,下意识的伸手揣进口袋,一个硬邦邦的金属出现在手心,这是在床上,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给他的东西,就在数周前他休假回到绿松石堡时所获得的,而想到那美妙的身体,近乎妖媚的面庞,以及令人难以喘息的激烈紧缩,他整个人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可惜的是他再也无法缓解那位夫人所承受的压力了,这让他感觉极为遗憾,毕竟缓解对方压力的同时,也带给了他膨胀的心理。
“少爷?贵族?”多伦斯离开大厅的拐角时扫过亚德里恩,又扫过巴莱特,最终目光扫过那绿松石眼球状的家徽,一抹嘲讽和不屑流露出目光:“还不是被我玩弄?”
“嗯?”
只是在大厅内亚德里恩微微皱眉。
他的感知突然带给了他几分危险,就如同被邪恶所盯上了般,而当他不留痕迹的环视大厅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刚好发现多伦斯深沉的看了他一眼。
同时多伦斯的身上,就流露出一股他较为熟悉的邪恶。
“暗日?”
亚德里恩微微眯眼。
他脑海中思量片刻,却仿佛想到什么那样,扭头对旁边的洛菲德笑道:“要不要出去走走?”他率先向外走去:“我们好好聊聊,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是!”洛菲德现在还有些浑浑噩噩,想到多伦斯带给自己的屈辱,又看了眼旁边沉思中的巴莱特,比较了两者以后,最终一咬牙,就直接跟上了亚德里恩的脚步:“少爷,之前真的抱歉,我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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