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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桶金

离楼宁之注册微博小号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 她在网络上广撒网，凡是有热评的地方就有她小号的身影，但是她很快发现了一个现象, 每次点进收到的评论里, 不是骂她的和举报她的，就是要博主拉黑她的。仅仅存活一天半，她的第一个小号就光荣阵亡。
楼宁之是什么人啊，放在别的事上，她可能就放弃了，但是这件事关乎她赚钱养媳妇儿的大计，万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楼宁之拿出了一百万分的专注和精神，再次注册了一个小号, 而且这次她学乖了，不弄得那么明显, 绞尽脑汁为自己寻找客源，寻找最容易下手的地方，终于被她迎来了转机。

就在庄笙通过林教授“试镜”的大好日子里, 她也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不是一个人加了好的好友, 三个人呢！四舍五入就是千军万马。

她秒速通过了几人的好友请求。

给一个人打下：【GV、A-V、LV了解一下？需要哪种？还是博爱党？】

之后复制粘贴了给另外两个人。

三个人只有一个秒回他：【GV，谢谢, 人越多的越好】

楼宁之心说, 嚯, 这哥们够重口的。

楼宁之回复他：【好嘞大兄dei[笔芯]】

大兄dei回了她一串省略号，说：【我是大妹砸】

楼宁之：【不好意思大妹砸，我现在在外面，资源都在我家里硬盘里，待会儿发过去给你行吗？】

大妹砸：【行，大概多久？】

楼宁之：【两个小时吧，我在外面和我对象约会】

大妹砸：【行呗，我先上晚自习，回家就差不多了】

楼宁之笑容僵在脸上，问：【你高几了？】

大妹砸：【高二】

楼宁之：【作为一个高二的学生，这么明目张胆地求钙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妹砸：【？？？】她完全不会啊。

楼宁之：【我觉得你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抓紧时机备战高考，你知道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吗？你现在用汗水拼出来的一分，以后会挤掉多少落在你后面的同学你知道吗？同理，你现在浪费的每一分钟，你前面都会多出来无数个人，想到这些你还有心情看这些吗？】

大妹砸：【有心情啊，我说你什么毛病啊，你一个卖片的，管这么多干吗？我给你钱，你给我货，不就完事儿了吗？你是老师吗？】

楼宁之：【我不是老师，但是我有基本的道德底线，我不做未成年的生意，同时我也会劝全网都不做你的生意，好好学习，成年再见】

“卧槽。”某中学高二3班里爆出了一句粗口，“大妹砸”望着自己发出去的那句“你算哪根葱还不让全网做我的生意？你戏可以再多点”后面的鲜红的感叹号。

【系统消息：XXX已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自己居然先被删了？！

楼宁之干脆利落地删掉了这位未成年的微信。

刚退出来聊天界面，绿色图标的右上角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1”，楼宁之点进去，三位，不，剩下的两位中的一个便回复了她：【GV，谢谢】

【楼宁之：敢问您是大妹砸还是大兄弟】

对方的马甲叫小星星，回复说：【男的】

【楼宁之：年龄是？】

【小星星：你查户口呐？我几岁关你瘠薄事？】

嘿，我这暴脾气。

赚钱不容易啊，楼宁之心里默念一遍，忍下来，道：【我不做未成年的生意，所以问一下你的年龄】

【小星星：哦，成年了，痛快点儿别废话】

楼宁之莫名不大相信他，点进这位自称成年了的男士的朋友圈，他没设权限，两眼扫过去，楼宁之二话不说也把这人删了。

无他，这人倒数第三张还是张穿着不知道是初中高中的校服的自拍，具体几岁看不出来，反正没到十八是板上钉钉的。

“现在的孩子。”楼宁之感叹出了声，“真的是太可怕了。”

“哪里可怕了？”庄笙冷不丁出声，楼宁之这才发现她刚才聊得忘乎所以，全然将庄笙忘了。那她方才的表现肯定全落进庄笙眼里了，楼宁之一点儿狡辩都没有，直接举起双手道：“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庄笙对她的自觉勉强认可，但是好奇心还是被勾了起来，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现在的孩子可怕啊？”

楼宁之：“你就当是，我刚才刷微博，看到一个熊孩子的吐槽，有感而发吧。”

庄笙意味不明地啧了声，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秘密是什么性质的，涉及到什么方面的？”

这个楼宁之能答上来：“为了赚钱。”

庄笙说：“……好吧，不要耽误正常学习。”

楼宁之说：“肯定不耽误学习，这个不怎么费时间。”

她越说庄笙就越好奇，但楼宁之说了是秘密，那就不问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告诉自己的。正好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把菜品一样样摆上，道：“请慢用。”

两人端起酒杯轻轻在半空一碰，深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壁上随着餐厅的爵士乐荡漾。

楼宁之刻意压低了声线，说：“恭喜。”

庄笙也拿腔拿调起来，沉声道：“谢谢。”

两人各自抿了口酒，便端不住了。楼宁之不停地给她安利哪个哪个好吃，有时候直接动手把自己盘子里的给她拨过去。

“好吃吧？”

庄笙本来就不挑食，而且贵的餐厅有贵的道理，食材新鲜昂贵，手艺一流，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儿去，楼宁之一问，庄笙就点头：“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那你多吃点。”楼宁之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

“这个好吃吧？”

点头。

庄笙面前又多了个盘子。

“这个，真的，我跟你说，强推，不吃是你损失，白来一趟。”

庄笙面前堆了三个。

楼宁之还在锲而不舍地给她安利。

庄笙只好摇头说：“这个我觉得一般。”

楼宁之立马道：“是吗？一般？”她自己尝两口，觉得味道可以，便露出张苦脸道，“你都不喜欢吃啊。”

庄笙：“我没有不喜欢吃，我就是……我再尝一口试试……嗯，现在尝出来好吃了，这个也好吃。”

这顿饭吃完，庄笙粗略扫了桌子一眼，她吃了四分之三，楼宁之只吃了四分之一，还是在庄笙刻意把用餐速度放得不能再慢的情况下，楼宁之见她磨磨叽叽半天连一道菜品都吃不完终于放弃了安利。

自从搬到新房子以后，庄笙基本上失去了晨跑的时间和动力。失去时间是因为每天早上醒来眼睛看到的都是楼宁之，她还会哼哼唧唧地抱过来撒娇，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她不是英雄，更过不了；失去动力么，就是她不用再去剧组拍戏了，练车的地方也在这附近，都不够她热身的。

再这么吃下去，庄笙隔着衣服摸着自己软了不少的肚子，腹肌都快没了。是时候把晨跑重新捡起来了，捡不起来就去夜跑，做做有氧，每天再多加几组力量训练。

“回家吗？”楼宁之问她。

“回，吃完了就回吧。”楼宁之眼也不眨地抬手服务员，用自己的卡结了账。庄笙还没看到单子，楼宁之握进手里，撕成了两半，然后在出门的途中不断地撕碎，最后一捧雪花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楼宁之说：“吃都吃了，还能吐出去不成？”

庄笙说：“我没……哎，就是忍不住想看两眼。”

楼宁之：“现在都撕碎了，看不了了，回家回家。”

楼宁之开车的时候，庄笙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这大概是每个驾照初学者的通病。楼宁之享受着她的注目，还挺开心，最后发现她看的是自己的脚。

脚？脚有什么好看的。

庄笙问道：“你为什么有一只脚是空着的？”

“什么空着？”

“不是要一只脚一直虚搭在离合器上的吗？”

“这是自动挡，没有离合器，就一个刹车一个油门。”既然提到驾照的事，楼宁之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学驾照是我们那拨人里最快的一个，加起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月。一共八个人，科一挂了一个，科二挂两个，科三挂三个，最后就剩两个人进科四，我那个同班同学科四挂掉了，88分。”

楼宁之问：“你是不是马上考科三了？”

庄笙回答她：“后天考。”

楼宁之问：“紧张吗？要不要我专门辅导一下你。”

“……”庄笙有一点紧张，一听这话立马改了口，道，“不紧张。”

楼宁之便叹了口气：“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庄笙笑出声。

楼宁之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没课。”

庄笙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考个试也要陪。”

楼宁之被打压了积极性，当即便不高兴起来，道：“女朋友去考个科三，我去陪一下也不行啊？我以前练车的时候，有个女生她男朋友天天过来陪她，还教她怎么倒库，虽然这女生是个傻的，考科二的时候连扣两次机会直接挂掉了。”

庄笙不知道自己是笑好还是不笑好。

楼宁之：“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我去了你就会挂科三，我就是表达一下，我要去陪你去考科三！！！”

庄笙投降：“好好好，陪陪陪。”

楼宁之挑她刺：“不行，你不够诚恳！”

庄笙从善如流：“请问这位尊贵美丽的楼三小姐，后天能不能陪我去考场考一下科三啊？”

楼宁之哼一声：“勉强给你个面子吧。”

两人达成一致。

庄笙回家后一头扎进书房，去看书去了，今天林教授借给了她几本书，叮嘱她尽快看完，并且写读书笔记。

她忙着学习，正好方便了楼宁之的活动。

就在她方才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终于收到了三人中的最后一人的回信，昵称叫生如夏花。

【生如夏花：男女的，颜值高就行，最好是欧美的，那什么大活儿还好，看着比较爽，谢谢，还有，请问是怎么收费的？】

楼宁之看这人说话挺礼貌，名字也很有文化，心里就多了一层好感，但依旧谨慎地问了句：【你是大兄弟还是女生啊？】

【生如夏花：这个很重要吗？】

【楼宁之：不是很重要……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您成年了吗？】

【生如夏花：成年了，孩儿他妈了】

楼宁之去看人家朋友圈，但是对方设置了朋友圈不可见，她看不了。但是她直觉相信了这个人，用聊天的语气问道：【兴致不错的啊，真好】

【生如夏花：我和我老公喜欢看点儿这个助助兴】

这句话一出，楼宁之马上信任了对方，她在手机相册里挑了一张早就制作好的图片，边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边给生如夏花发了过去。

是一张收费标准：颜值高，2元一部；颜值高活儿好，4元一部；颜值高活儿好带剧情线，10元一部；买三部随机附赠经典此类电影超清资源《XXXX》、《XXXX》等等。

【生如夏花：这么贵？】

【楼宁之：这还贵啊？我这儿都是别家没有的，你看到货就知道】

【生如夏花：那也太贵了，这一部也就二十多分钟吧，就要两块钱？还是活儿不好的，那还有谁愿意看这个？你这是哄抬物价】

【楼宁之：您是金融毕业的么？还哄抬物价呢，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活儿好不好的，有的人只看脸就够了，咱们这是高要求高标准，你可以买一部试试，四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是不满意，您砸我招牌好吧？我金牌卖家，好多年了】

生如夏花依旧跟她讨价还价，楼宁之就一句话：“我这是跳楼价清仓大甩卖，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降价的。”

那人可能也是跟她犟上了，既不删好友也不跟她交易，最后在楼宁之的软磨硬泡下买了一部四块的试水，给她发了个红包。

楼宁之：【您早说啊，浪费我这一通口水，我去给你找，真的，看过的都说好】

楼宁之都觉得自己神奇，为了四块钱和人家掰扯了快半个小时，看来做生意不但能锻炼人的耐性，还能磨炼人的脾气。

楼宁之去了书房，在庄笙讶异的目光下，把她的笔记本搬走了，回房间锁上了门，把客人要的给她发了过去。

她一直等人反馈呢，又等了半个小时，对方回复说：【你再给我来十部吧，四块的那种】

【系统消息：对方向你转账40元】

楼宁之把链接和密码发了过去，说：【祝夜晚愉快，有朋友感兴趣可以把我介绍给他/她】

【好的】

楼宁之收好“发财致富的工具”后，仰倒在床上，身心都累，但是望着账单里多出的四十四块钱，又感觉值。在此之外，还有一种“我这是图什么呢，明明我卡里有用不完的钱”的茫然，这种茫然在庄笙进了房门，一眼便望到那只睡觉都不离手的手表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积少成多，水滴石穿，不管怎么说，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赚到了在这里的第一桶金。

庄笙进房先打量收得整整齐齐的电脑，问她：“晚上又打游戏了？”

楼宁之点头：“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谎，庄笙应该发现不了吧？

庄笙果真没发现，她又不是事事看在眼底，说道：“玩游戏放松一下也好。”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好像是传染似的，楼宁之立马也跟着来了一个，连嘴巴张的大小都一样。

“睡觉睡觉。”庄笙这几天晚上睡眠时间都少得可怜，现在初步取得了成功，总算是能安心睡觉了。楼宁之还在床上给自己抹-身-体-乳，庄笙已经倒头栽进枕头里了，什么都没擦。

楼宁之给她擦好背面，再把她翻过来擦正面，累得满头大汗，随手抹了抹，钻进庄笙怀里睡了。

学校的学生们每天都有新鲜的瓜吃，今天也是一个劲爆的消息。

【主题：神秘的篮球校花何许人也？破案了，是影视表演学院的大一新生，真是给表演专业长脸啊，没让摄影系抢光风头，要说校花，不好意思，我还是要选这位学妹】

【1L：[图片][图片][图片]】

【2L：舔腿，说真的我不是很羡慕她的脸，但是我真的很想要这双又白又长的腿】

【3L：穿着裤子呢，楼上的姐姐怕是老眼昏了花，哪儿看到的白？】

【4L：我夏天的时候看见的不行吗？穿了裤子就是又长又直，想当年我还跟她表白过呢，就是后来被拒绝了】

【5L：求楼上爆料】

4l楼不说话了，别的料却相继爆了出来，是表演专业的同学，正好和庄笙同班。

【32L：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只是林珏荣教授近来收的一个旁听生而已，专门蹭课的。】

【33L：我就说呢，要真是表演专业的美女，我会不知道？】

【34L：马后炮】

【35L：“只是”和“旁听生”两个词我哭了，心疼校花，这么好看碾压表演专业的妹子，只是个旁听生。】

【36L：我怎么觉得32L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是因为自己连一个旁听生都比不过吗？不是我说，ballball影视表演的不要再吹了，你们的盛世美颜还远远比不上一个旁听生。】

【37L：学校不是要求兼容并包吗，有旁听生制度就是允许人家旁听的，再说林教授都收了人家了，怎么就不算表演专业的了？】

【38L：我是32楼，谁说她不是我们学院的了，我说的是她不是学校里的】

【39L：学校包含学院，望你知】

【40L：都别吵了，好好的一个楼毁了，我现在宣布今天开始篮球校花后援会成立了，我们后援会会每天发布新鲜的篮球校花，敬请期待】

【41L：不是你们后援会不是楼宁之吗？】

【42L：改名字了谢谢，现在是篮球校花唯粉】

可以说是相当儿戏的后援会了。

庄笙进了表演班里，才真正感受到真正的艺术院校科班里，学生受到的教育都是什么样的。老师会去教你系统的理论，心里有了一个逐步的计划，他会诱导你说自己做出来，有不足的地方他帮你指正，有出彩的地方他不吝夸奖。无论是从专业素养上还是为师的品德，都是千里挑一的。但他也很严格，不要以为他长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就会对大家宽容，一节课下来，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在上课途中连口水都不让喝。

林教授：“下课。”

教室里的女生乌泱泱全往庄笙那儿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