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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你快乐吗

庄笙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甚至想多听点儿别的, 但是看在楼宁之快吓破胆子的份上，暂且放过了她。
庄笙抱着楼宁之进了“小木”那间隔间，就着这个姿势给她剥身上的衣服, 上衣还好, 裤子就不方便了，折腾了好一番功夫，头顶的淋浴头放出了热水。

楼宁之军训结束的兴奋劲儿还没过，非在里头打水仗，庄笙脸上接二连三地被浇了好几捧水，最后抹了把脸，无奈地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你在这里边干了什么嘛，你的小木隔音可一点都不好。”

就楼宁之这个开怀的笑声, 都不用进水房，离走廊尽头近点儿都能听见。

楼宁之消停下来, 又开始嫌弃这个不久之前刚深情道别过的“小木”。

庄笙帮楼宁之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让她在外面等着, 自己才是真的扫视了一圈这个墙上都长了青苔的淋浴隔间。

一年了。

庄笙今天穿得又是那件包臀的宽T恤, 上一回穿还是为了试探楼宁之, 楼宁之有色心没色胆，只敢偷瞄她。这回可不一样了, 庄笙洗衣服的时候, 她就贴在人家身上, 从领口大喇喇往里看，边看还边故意做出流口水的样子，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庄笙烦她烦到不行，拿手搡她：“你快离我远点儿。”

楼宁之就装可怜：“你不爱我了。”又说昨晚上怎么怎么样，自己这一个月军训怎么辛苦，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看还不许看？什么媳妇儿没天理。

庄笙：“看看看，你随便看行了吧。”

楼宁之就笑眉笑眼：“那我来看了。”

光看不行，还得上手，庄笙一反抗她便继续嚎，不知道哪里想来那么多理由的。庄笙低头看着盆里的衣服，寻思着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没成想，忍不下了，楼宁之摆出来的架势跟要在水房来一发似的，庄笙忍无可忍地拧过她作怪的手，反扣在身后，把她按在墙上，揍了两下屁股，板起脸道：“你再闹？”

楼宁之被打得非但不疼，反倒是心痒得更厉害，但她也不敢在庄笙明显快发火的时候再去动她，只好忍下快烧到喉咙口的邪火。

庄笙一边洗衣服一边警惕地盯着她，楼宁之看她觉得好笑。

她一笑庄笙也生不起来气，跟着笑了。

晾衣服的时候楼宁之站在门口，一直催她，“不用弄那么整齐了，现在天气这么热，随便吹吹就干了。”

楼宁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叽？”

楼宁之：“早知道就不洗衣服了，直接买新的吧。”

楼宁之：“你真的，再不弄完我要在门口脱光光了。”

庄笙：“……”

楼宁之朝她飞了个媚眼，有点儿生疏，但是对庄笙来说已经够了。

最后两件衣服挂得七歪八扭，在夜风里摇晃着。

庄笙回身关上了门。

楼宁之歪头笑望着她，模样有点儿贱兮兮。庄笙眸色变得很深很深，朝她走过去。

两人潦草地接了个吻，庄笙还想做点儿什么铺垫一下，结果对方一直推她脑袋，让她直接进主题。进了主题一秒变得老实了，五根手指浅浅地揪着对方的发根，除了偶尔控制不住力道，其他时候都很乖，垂下的睫毛上慢慢沾染了水雾。

十分钟以后。

楼宁之趴在庄笙怀里，再次批评这个房子这儿不好那儿不好，尤其是没有浴室。

庄笙吻着她的发顶，眼眸里都是轻柔的微笑：“明天就搬，我已经找好搬家公司了，上午过来。”

“你刚擦嘴了没就亲我？不知道搬走了以后会不会想念你的小床啊。”楼宁之一手撑在这边一手撑在那边，轻轻松松就将床揽到了怀里一样。

“你不会的。”庄笙说，“你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睡成对角线，越大越好，最好是四百平方米的床可以给你当操场睡。”

“不要，那我就抱不到你了。”楼宁之动了动腰腿，忽然奇怪地“哎”了一声。

庄笙问她：“怎么了？”

楼宁之：“今天为什么腰不酸腿不疼的？”

庄笙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太快了，便道：“你最近军训天天锻炼，可能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吧。”也有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庄笙不算撒谎。

楼宁之果真信了，得意洋洋起来：“我就说有朝一日，我一定能练得和你一样的。”

庄笙：“……”

她撇的那一下嘴角给楼宁之看见了，楼宁之变脸道：“你不相信我？”

求生欲让庄笙飞快否认：“没有，相信。”

楼宁之从她怀里爬起来，瞪眼看她。

庄笙笑着说：“我真没有。”

楼宁之气鼓鼓地坐着，庄笙拉她她也不动，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用实践检验自己。她想做什么，庄笙都不会拒绝，只是望着她最后选择的方式，实在让庄笙啼笑皆非。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幼儿园挑战博士生？

楼宁之：“你不许笑。”

庄笙勉强绷住脸：“我不笑。”

楼宁之很认真也很努力，庄笙半靠在床头，眯眼打量着，也感受到了她的执着。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三分钟，应该没有到三分钟，就听见身边的床位下陷，楼宁之躺在了她身边，眼睛都不敢望她，合着眼睛装困：“咱们睡觉吧。”

庄笙：“……”

最后还是博士生给幼儿园展示了什么叫做差距。

过了很久以后。

楼宁之在床上唉声叹气，旧事重提：“以后我们住一起了，你早上带我去跑步吧，那小区环境里头还可以。”

“好。”庄笙捏着她的后颈，手向上托了托让她脸贴在自己颈窝里，“这回是真睡觉了，搬家公司约的早上九点，我叫你。”

楼宁之又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表现耿耿于怀。

庄笙无奈又好笑：“慢慢来，总会好的。”

……

翌日一早，庄笙起床，出门去买早餐，楼宁之在床上睡成对角线，一只脚从被子里伸出来，小腿都在床外悬着，自然有风吹进来，凉飕飕的很舒服，她不由得就把被子掀开了更多。

意识朦胧中有人在吻她，从额头亲到嘴角，最后探进了牙关。

楼宁之抬手搂住对方的脖子。

庄笙把她抱出来，让她坐在床沿给她套衣服：“醒了？还困不困？”

“……困。”楼宁之将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里。

“刚八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嗯……东西没收完……”

“我给你收，行李箱密码是多少？”

“6666。”楼宁之说完，穿着刚换好的衣服又晕乎乎地倒下了。

楼宁之一开始带了两个行李箱来庄笙家里，后来买买买衣服，庄笙的衣柜放不下，她又买了一个。其中两个带到学校去了，只留下最后一个在这里。里面装了几件衣服，一双没穿过的鞋，以及……

庄笙先叠好楼宁之要带走的衣服，对好密码，开了箱子，一个精致木盒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瞧起来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庄笙定定地想了会儿，记起来了，她和楼宁之在一起的那天，楼宁之桌子上就放着这个盒子，电脑屏幕在放小电影。再之后，这个木盒子就不翼而飞了。

盒子没有锁，等庄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自然而然地打开了它。四个硬盘，分别编号了1、2、3、4，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她直觉这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楼宁之不会把它锁在箱子里。

她望望桌上的电脑，这会儿有事忙，便将这事记下，打算寻个机会再问问楼宁之。

八点四十五，楼宁之才被庄笙喊了起来。

庄笙：“你的衣服我帮你放箱子里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楼宁之：“没什么吧。”她拉开空荡荡的衣柜，然后扫了一眼同样收拾干净的书桌和抽屉，一目了然，什么也没剩。

“等一下，你开我箱子了？”楼宁之猛然惊觉。

“是……啊，”庄笙问，“怎么了？”

楼宁之啃啃手指头，眼神躲闪道：“没什么。”

她那张脸喜怒哀乐都藏不住，更何况藏一个秘密，庄笙便想起了那个木盒子，随口说道：“我在你箱子里发现了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有四个硬盘，是什么？”

楼宁之：“学习资料！”

学习怎么生命大和谐也是学习，没毛病！

庄笙问：“学什么的？”

楼宁之信口开河道：“就是讲怎么让人快乐的，快乐的一百中体……不是，方法，有两个人的快乐，三个人的快乐，也有很多人的快乐，不过我喜欢两个人的快乐，不喜欢很多人的快乐。”

楼宁之日常黑一波大姐：“像我大姐那种没节操的，就喜欢很多人一起快乐，啧啧啧。”

她快乐来快乐去，还扯上楼宛之，都快把庄笙给绕晕了，疑惑地问：“你不快乐吗？”

楼宁之要是不快乐，这世界上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快乐。

楼宁之说：“我以前不快乐，遇上你以后很快乐，但是我觉得还可以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