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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祸”还是“福”

再次回到北京，十一长假已经过去；可没想到上班第一天，谢总就和公司高层，彻底闹翻了！
当时他们在会议室里，争吵的声音特别大；后来谢总摔了会议室的门，怒气冲冲地跑到我们栏目组，对着我们大吼一声：“兄弟们，走！给别人打工，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大家跟着我，咱们自立门户！”

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谢总手下，几个部门的员工，顿时揭竿而起，连东西都收拾好了……

会议室里的领导匆匆赶来，大领导王总，带着双鬓的白发，无比沉痛地说：“老谢，我待你不薄吧？！即便你离开，又何苦闹得这么僵？让我这么下不来台？！”

“王总，不要跟我谈感情，我得为我手下的兄弟们考虑！他们个个都是大将，可公司却半死不活，我不能让他们拼着命工作，给公司输血！”谢总红着眼，掷地有声地说。

“谢明昌！你就是自私自利！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找台阶下！”主管行政的女副总，气得呲牙咧嘴朝他吼。

是的，谢总确实是个功利心极强的人，平时好拉拢人心，能力强的员工，个个都在他手下；能力弱的，要么转到别的栏目组，要么直接辞退。

他打造精英团队的方式，我可以理解；可队伍带起来以后，趁着公司羸弱，釜底抽薪的做法，我却真的不敢苟同。

“怎么骂我，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谢明昌为兄弟们的将来考虑，问心无愧！”谢总厚着脸皮，硬生生撂下这话，带人就要走。

“走什么走？！即便是走，也得给我把工作，全部交接完毕！”女副总堵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嚷嚷着。

“好！交接工作还不简单？你们现在找人交接，我们绝不拿公司一针一线！”谢总说完这句话，行政副总当时就打电话，叫了人。

其实那个时候的工作，能交接出什么东西来？而谢总之所以这么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担心公司有后手，设法挽留这个团队。

所以他给公司高层，来了个措手不及，甚至以撕破脸的架势，逼迫公司进行快速交接，为的就是夜长梦多。

一切都交接地太仓促，而且我们部门的人，大都跟谢总一条心，还收了他的钱；因此在工作交接当中，有人还时不时带着火药味；那个时候，领导层是没有办法，出言挽留的。

后来一个女编导找上我，要交接我手里的工作，我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只是打开电脑，按部就班地写着稿子。

因为早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做出了选择；无论别人怎么做，但我不能坑害给我饭吃，让我在北京立足的公司；就如我不能入赘，背叛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看清对与错；谢总对我虽好，那也只是因为我有能力，他能更好的利用我而已；这些日子，我在他手下也没少出力，所以我骨子里，并不亏欠他什么；更何况现在，他做的是有违道德的事，我不能助纣为虐。

工作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就草草交接完了；无非就是编导手里，还有那些没干完的活儿；业务员那里，有哪些客户的联系方式。

业务这个东西，光有联系方式，根本没什么用；客户需要感情培养，谢总手下的人，早就跟客户称兄道弟了；只要谢总一走，那些客户，大部分都会倒戈。

“走了，感谢公司这些年，对我谢明昌的栽培！”临走的时候，谢总还假惺惺地，跟公司王总，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满头白发的王总，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不舍，或者说别的情绪；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满眼尽是沧桑。

接下来整个部门的人，呼呼啦啦都涌向了谢总；而在那一刻，比较尴尬的是，整个部门就我一个人，还坐在工位上。

“邵岩！磨蹭什么呢？！”谢总扭过头，不耐烦地叫了我一声。

我站起来，手插进裤兜里，走到谢总面前的时候，我把兜里的那张卡，能给我和露露，带来幸福的那20万，悄悄塞进谢总手里说：“对不起谢总，我…我只想去做，我认为对的事。”

“幼稚！你可能还不知道，公司下个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在这里混下去，你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谢总愤愤地训了我一句，言语里，还是想把我带走。

“谢总，有没有出头之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来这家公司之前，我兜里只有一千块钱，有病不敢去医院，连房租都交不起；但来公司这半年，我得到了我无法想象的收入，尽管很辛苦！”

听了我的话，谢总气得眼睛都充/血了！身边的助理拉了他一下，又冲我冷冷骂了句：“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他们走了，整个部门，瞬间就像抽空了灵魂一样！

我一个人，孤独无依地站在那里；我知道，我是谢总的老部下，我在这家公司，也呆不长了；但我只想善始善终，即便离开，也要把工作交接好，把手里的客户，完完整整还给公司。

还有一期节目的稿子没做完，转过身，我刚要回工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总，突然语气低沉地说：“你为什么还不走？”

转过头，我看着那些领导说：“现在走，叫‘偷’；从小我爸就教育我：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如果公司执意要开除我，那就找人交接我工作吧；我会带着业务员，把我手里的客户，全都见面跑一遍；等彻底把工作清了，我再走也不迟。”

听完这话，我看到王总哭了，眼泪没有落下来，只是微微仰着头；他紧咬着牙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良心！真没想到，咱们公司的一个小员工，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良心！”

我低着头，那个时刻，被王总夸赞，已经没什么可高兴的了；因为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了一片悲哀的氛围中。

“你叫‘邵岩’是吧？！如果谢总的职位由你接替，你能做好吗？”王总看着我，无比认真地问。

“啊？！”那一刻，我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