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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游行

范德银是裴副局长的秘书，如果今天的午间新闻有人特别关注的话，一定会在记者采访中找到范德银的身影，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整理文件都顺畅了几分，原因？自然很简单，局长开心，他的好日子自然就来了，范德银看着裴副局长那种严肃的脸上透着隐隐的笑意，打心眼里替他感到开心，范德银在裴局长还是组长的时候加入的警局，因为两者有着同一警校出来的缘分，裴副局对他也很是照顾，在范德银眼中，自己这位师兄，是无所不能的，当年横跨数省的贩毒案，就是被他一手破的，办案如神，为人威严但是不失和蔼，只是不太爱笑。
至于他为什么不爱笑，范德银也清楚，他由衷的为局长感到不服，但是他人微言轻的，不服又能怎么样？只能每天都露着笑容，让局长开心一点，背地里没人的时候自己去唉声叹气，而今天，对于范德银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上司兼师兄罕见的笑了一上午。

范德银一边修改着回复上级的指示，一边开着裴局又去隔壁门口转悠去了，不由得一笑，局长和两位副局长的办公室都是挨着不远的，此时，估计裴局又去看徐文茂那张苦瓜脸去了。范德银有些幸灾乐祸，徐文茂和裴超然两个人之间一直存在着竞争关系，只是裴超然一直是输的一方，所以范德银仇视徐文茂，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因为这个人两面三刀。

此时，裴超然倚着墙站在徐文茂办公室的门口，听着里面砸东西和喝骂的声音，嘴都要咧到嘴角了，开心！前所未有无以言状的开心，看着老对手气急败坏的样子，裴超然口中几乎要哼起小调来了，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他的电话想了，裴超然没有一皱，他最反感的，就是再高兴的时候有事情打扰，因为他少有高兴的时候，但是看了一眼电话，这个电话，他又不能不接，却是李晓峰的电话，昨晚上，让他连破获三起案件，在省厅和市长面前大出了一会风头的李晓峰，他按捺住不耐，接听起电话，和颜悦色道：“晓峰兄弟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这样，今晚上我订一个位子，咱们不醉不归，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时候，做好准备，马上，将要迎接你的春天。”李晓峰的回答让他很满意，裴超然也只是客气客气，已示和李晓峰的友好，免得这个重要人物投到了冯天养的阵营当中。

冯天养，就是警局内的另一位副局长，极为庸碌，但是能坐上这个位子，就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他的后台，也不小，只是因为本人太没有才干，所以只能屈居副局的位置上，不过他很满足与这个位子，至少在徐文茂在位的时候，他很满足。

“准备？准备什么？什么迎接春天，现在不已经是春天了吗？都快夏天了？”李晓峰说的话，裴超然一句都没听懂，李晓峰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裴超然摸着下巴上的髭须，揣摩着。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我已经打通了重要关节，哼哼，很快徐文茂就要下台了。”虽然裴超然依旧没能知道李晓峰到底说的是让他准备什么，但是此时透露出来的一个消息，确是让他裴超然大喜过望，徐文茂要下台？虽然这个消息真假还不能确定，但是，有这个风声传出来，徐文茂就很有可能位子不保，刚想向李晓峰确定一下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的时候，李晓峰的电话就一定挂断了，裴超然叹了口气，心道：“李晓峰啊李晓峰，你就不能不卖关子把事情说清楚也让我提早有个准备吗？”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听到，警觉外面一瞬间人声鼎沸，裴超然一惊，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到底怎么了？他整理了一下制服，迈步走了出去，刚走到警局门口，之间警局外面的长街上，已经被人群彻底的封堵了，车辆无法通行，众人高举着不少旗子，上面书写着：让无能局长下台！还江海一个清静！

更有昨天前天罪恶时间的受害者，跪在地上写血书，求警察给他们一个公道，抓捕严惩罪犯！

裴超然一时间呆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晓峰让他等待的，是这个，裴超然都听到了外面的山呼海啸的声音，警局里的人也自然听到了，不少警察都出来围观，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同是副局长的冯天养，他有些怯懦的躲在后面啊，偷偷的看着。

此时，局长徐文茂也从警局里阴沉着脸色缓缓走出，越靠近人群，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铁青，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徐文茂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如果这一关，自己过不去的话，只怕自己局长的位子就要当到头了，民变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恐怖了！恐怖到了哪怕市委书记省委书记都承担不起的一个地步，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局长？不过因对这种时间，徐文茂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愚民，恳切的做一番一定破案的保证之后，他们也就该离开了，但是徐文茂没想到，这次的游行，并不是自发发起的，而是幕后推手在后面组织起来的。

徐文茂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漫步走出警局，大声开口道：“诸位诸位，请听我说，我就是公安局长徐文茂，我知道，这两天，让大家担心受怕了，但是大家不要担心，政府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人民，再猖獗的罪犯，早晚有一天，会被抓捕归案的，请大家回家去安心等待，等公安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徐文茂几字一顿，官腔味十足。

他一番话说完，游行的民众内就有人悄悄的要离开了，民不与官斗，此话传承到现在，自然有他的意思在里面，听到局长言辞诚恳的保证，他们这些一时热血被煽动的愤青也清醒了过来，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游行就要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是正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粗大的嗓门高喊道：“姓徐的少放屁！不是没给你时间，昨天江海的损失那么大，你早有准备，还连续跑了几次空，连罪犯的一根毛都没抓到！你说说你这样的废柴局长，靠关系上位的人，还死死的抱住那个位子干嘛？嫉贤妒能，不敢让有本事的人来亲自处理这个案件，你还想辩解什么！兄弟们，别被这个花天酒地脑满肠肥的家伙给骗了！无能局长不下台，江海市一日难肃清！让无能局长下台，还江海一个清净！”

听着有人开口说话，徐文茂真恨不得把那个说话的人从人群里揪出来，冲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开上十抢，把他打成筛子，马上这件风波就过去了，上级还会夸奖自己应对机敏，之前的一点恶劣影响也算不了什么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开口便是怒斥诬陷，让他气不打一出来！

他还没等再开口辩解的时候，人群内，零散的位置都开始有人吼了起来：让无能局长下台，还江海一个清净！让无能局长下台，还江海一个清净！最开始，只有那个开口质问徐文茂的一个人在喊，到第二声，人群内就有不少人应和了，第三声，所有人都被激起心中的热血，和对徐文茂强烈的愤慨，声浪震耳欲聋，徐文茂面如金纸！

“怎么会这样？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对不对，有人要害我！”徐文茂在官场这么多年，嗅觉也是十分敏锐的，很快的就感觉出这件事有些不对了，为什么有人游行的事情，一直没有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来，知道人家堵门了自己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胆子这么大当面斥责自己，明显这里面是有人在捣鬼。

但是徐文茂知道的已经晚了，此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赶得上几十个低音炮在狂吼，徐文茂为自己辩解的声音，就像是往大海里倒一盆水，波澜不惊。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在街角处，有一个身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正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

这个身影，他很熟悉，非常熟悉，正是李晓峰！此时，他心里也猜出个大概了，十有八九，这风波，都是李晓峰闹出来的，他倒是没敢想是犯罪的人也是李晓峰的人，在他的心里，或许李晓峰就是一个小白脸，运气好抱上了市委书记的大腿，要不然，怎么会有今天？

徐文茂索性不再辩解，因为他知道，辩解无用，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跟他反映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有灰暗，有绝望，但是他没有为得罪李晓峰而导致有几天而后悔，让李晓峰不得安宁，是他新抱的大腿吩咐下来的事情，有这条大腿在，他还有官复原职的机会，如果不抱上这条腿，他早晚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