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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珒教训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她这一抱,全都堵了回去。
她抱他抱得很紧,像是寻求支撑,全身所有力量,都沉在那双纤瘦的胳膊上。她的脑袋枕着他的肩膀,那带着芬芳的温热呼吸,笔直地从他领口钻进去。
上官珒一动不动,任由她抱了几秒,才抬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佟冉的呜咽声短促而压抑,仿佛受伤的小兽,他胸口的衬衫,很快濡湿了一片。
他到底于心不忍,胳膊一扬,力量恰到好处地将她回抱进怀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她的哭声更放肆了些。
往来的路人都朝他们看过来,以为是情侣闹分手。上官珒从没有被人以看热闹的视角打量过,可这一刻,却觉得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什么都没有说,由着她流眼泪,也由着她把眼泪全都蹭在他的衣服上。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佟冉才哭尽兴,她微微松开了手,在他怀里昂起头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上官珒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两人默默对视良久,她忽然开口。
“怎么是你?”
这个问题让上官珒觉得自己刚才被耍流氓了。
“不然是谁?”
她左右望了望:“费海呢?”
上官珒不作声。
他平静地意识到,刚才佟冉抱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他,只是因为她那一瞬间她需要支撑,或许就算当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费海,她也一样会抱上去。
“明明是费海送我来的,怎么是你在这儿?”她还在喃喃,鼻音很重。
“费海去机场了。”
费海是临时被上官珒调派去机场的,有个重要客户入境,之前一直都是费海接送的,客户认熟,这次也点名要费海。上官珒给费海打电话,才知道佟冉在医院。他正好路过这里,想着顺带把她捎回家,哪里想到,一上去就看到那个男人大放厥词,之后,佟冉的反击,还有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都让他措手不及。
他沉了口气。
两人的身子已经分开了,保持了几拳的距离,可不知为何,她身上的香味比拥抱时更清晰。
“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吗?”她的鼻音还很重,重得让这句问话听来有些撒娇的味道。
“路过。”
“哦。”
“怎么?想我专程来接你?”
佟冉摇摇头,他要是特意过来的,她反倒过意不去。
风悄悄的从两人之间穿过,无声的将两人身上的气息融到一起,那个拥抱的感觉,再次苏醒。
佟冉已经彻底回了神,刚才短暂的失态,让她有点尴尬。
“我们回去吧。”她挠挠头心,不太敢去直视上官珒的眼睛。
“挂了号不看?”
“不看了。”她不想再回医院,万一回去再碰到孙凌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住。
“那走吧。”上官珒没有勉强。
两人肩并着肩一道过马路,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显得步伐好像不太着调,有种随时会再冲进车流的势头。
上官珒余光瞥过她,一把将她的手拉过来,稳稳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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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一愣,脚步慢下来,落到上官珒的身后。这样一前一后的距离,像是他在护着她给她开路,更显两人亲昵。
她低头,上官珒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两人肤色差了好几个色度,这样一对比,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挺白。
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灼得她心脏乱跳。
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从她主动拥抱,到他主动牵手,自然而然,好像比情侣更像情侣。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
两人过了马路,佟冉还在胡思乱想,上官珒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车在那里。”他对着树荫下的一个车位扬了扬下巴,面色坦然。
他的坦然,倒衬得她心思阴诡。
佟冉原地沉吟了几秒,跟上他。
树下风大,她吃了口风,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上官珒回头看她,拉开车门的时候,下意识地替她顺了顺背,佟冉像被烫到,一下弹开,撞在车门上。
她这么大的反应,上官珒也是没想到。
“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佟冉整了整衣服,讪讪坐进车里。
上官珒拧眉,这个女人,喜怒形于色,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太不会装了。
佟冉扣好安全带,压着咳嗽声,等上官珒上车,他上车之前,拨了个电话,不知是打给谁的。上车之后,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回家,都没说上一句话。
车刚停下,佟冉就看到了园子里停着一辆mini cooper,那亮眼的颜色,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束红光。
上官珒先下了车,佟冉正推门,听到女人清脆的叫声。
“上官。”
老太太的院子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毛衣黑色阔腿长裤的女人,女人长发披肩,看起来很是知性。
上官珒回头,冲女人点了下头。
“人呢?”女人一边问一边将目光转过来,看到佟冉的刹那,她扬起了唇,“嗨,又见面了。”
佟冉一愣。
又见面了?她们什么时候见过?
女人看出佟冉的疑惑,反应过来:“哦,对,是我见过你,你还没有见过我。”
她说着,走到了佟冉的面前,佟冉闻到一股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有点熟悉。
“我叫芮心禾,是上官家的家庭医生,我给你打过针哦。”芮心禾说着,冲佟冉一眨眼。
佟冉感觉臀部一紧,好像被那媚眼又扎了一针似的。
“你好,我叫佟冉,是……”
是什么?
她卡壳了,说不下。
“先进去,外面风大。”上官珒适时出声。
“哦,对对对,进去再说,外面风大,佟小姐你还在咳嗽呢,不适合吹风。”
芮心禾怎么知道她咳嗽?
佟冉看了上官珒一眼,难道他刚才打电话是请芮心禾来给她看病?
上官珒注意到佟冉的眼神,朝她看过来。
“怎么?”
“是你让芮医生过来的吗?”佟冉问。
“嗯。”
“其实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佟冉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兴师动众,芮医生的工作就是为上官家的人服务。”
上官家的人……
她的心突然跳快了几拍,在他心里,她已经是上官家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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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屋。
芮心禾给佟冉检查了一下嗓子,开了润肺祛痰的药,叮嘱她最近这段时间忌辛辣鱼腥,佟冉一一记下,道了谢。
吃完药,佟冉便上楼休息了。
芮心禾看着佟冉的背影,她人很纤瘦,但整个人透着一种别样的精气神,虽然生病,但那股子气儿还挺挺的。
“上次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芮心禾冲上官珒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怎么?真金屋藏娇了?”
上官珒旋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用问?看不出来?”
芮心禾“啧”了声。
“行啊你,够迅速的。难怪老太太最近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她啊。”
“奶奶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心情好了,对抗病魔的意志力自然就强了。只是……”
芮心禾这个停顿的“只是”,像把刀一样插在上官珒的心上。他们都明白,老太太的病情不是开心快乐就能治愈的。
大厅里陷入了死寂。
上官珒沉默地抿着咖啡,虽不动声色,眼底的光却是冷泠泠的。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老太太,但担心也于事无补,现在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刚老太太还和我说呢,说佟小姐经常过去陪她唱戏,她这日子有滋味了不少。”芮心禾扯开话题,“所以,佟小姐是京剧演员吗?”
上官珒点头。
“挺好的,老太太最喜欢京剧了,忽然多了个志同道合的,换我我也开心。”芮心禾感慨了一番后,忽然又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挺好的。”
“什么?”上官珒看她。
“我是说,您金屋里藏着的这位美人娇儿挺好的。这浮躁的社会,有点本事有点姿色的都去求名求利了,唱戏可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你知道挺多。”
芮心禾笑了:“不瞒你说,我有个亲戚也爱唱戏,改天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男的女的?”
“男的。”
上官珒挑了下眉,不知为何,脑海里先闪过的是卞廷川那张绝美的脸。
他没答。
芮心禾见他绷着脸,有些不可置信:“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芮医生,你该走了。”上官珒语气生了不耐烦。
芮心禾登时就确定了:“你果然在吃醋。”
上官珒撇了芮心禾一眼,芮心禾站起来,整了整毛衣。
“好好好,我走。我说呢,一个小感冒,让我整整跑两趟,原来是真栽进去了。”她边说边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到上官珒还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重色轻友,都不送送我吗?”
上官珒闻言,大大方方起身。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里,芮心禾忽然停下来。
“上官,我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她的脸在阳光下红彤彤的,像是染了mini的颜色。
“什么事?”
“我听说,阿琛快回国了,你知道具体是哪天吗?”芮心禾敛着眉,显出几分娇羞,“你别告诉他我向你打听这事儿了啊,我就随便问问。”
“我没听说。”
“啊?”
上官珒笑:“真没听说,关于二哥的事情,你的消息向来比我们灵通。”
芮心禾被他笑得脸都快红透了,她扬手给了上官珒一拳。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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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立在窗口,遥遥看着楼下院子里的两道身影。
那个芮医生,身高腿长,气质过人,看起来和上官珒挺般配的,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她正想着,芮医生忽然一脸娇羞地扬手捶了一下上官珒的胸膛,宛如情侣间的推搡。
佟冉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把,一时说不上是酸还是涩。她吓了一跳,忙收回视线,扯上了窗帘,用力地深呼吸。
房间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她脸颊燥热。
刚才,她不会是在吃醋吧?
佟冉“啪啪啪”地扇了扇两边脸颊,提醒自己要清醒,可心里还是像养了只小鹿,不停地乱跳着。
至于吗?不就是抱了一下吗?感情能这么快升华?
对对对,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她喜欢的是师兄,是卞廷川。
佟冉一边宽慰自己,一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想静越急躁,连带看芮心禾给的药都不顺眼了起来。她打开抽屉,胡乱地把药塞进去,随着她的动作,抽屉深处的一张照片露出了一个边角。
她把照片抽出来。
那是母亲佟明艳和她的合影。
照片里,佟明艳身穿戏服,挥动水袖,满脸油彩也遮不住她眼底的灵动与光华,小小的佟冉坐在戏台边,托腮望着母亲,露出一脸单纯的甜笑。
那时候,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虽然清苦,可彼此陪伴在身侧的幸福却是真真实实的,母亲柔弱又坚强,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甚至,她从没有在佟冉面前说过孙策的一句不是,她竭力想为女儿留下一点关于父亲的美好想象,可最后,那点想象却被孙策亲手毁掉了。
佟冉想起孙策提起母亲的态度,想起孙凌杰对母亲的侮辱,忍不住又泪湿眼眶。
“在看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上官珒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
佟冉抬眸,看到他双手抄兜,礼貌地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应允他进入她的房间。
“一张老照片。”佟冉收拾起情绪,“你进来吧。”
上官珒走进佟冉的房间,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照片,一眼之后,他认真的评价:“你长得像你母亲,尤其是眼睛,很漂亮。”
无论什么时候,夸奖总是最受用的。
佟冉笑起来:“以前师傅也这么说过。”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谢谢啊。”佟冉道。
“谢什么?”
“谢你说的那句很漂亮啊。”
“我是夸你母亲。”
“那我不是像我妈妈嘛!”
“也是,那就当顺带也夸了你吧。”他一本正经,又似乎有点勉强。
佟冉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说话水平真是能耐,让人一瞬天堂,一瞬地狱,坐过山车都没有这么刺激。
两人相互看着,几秒之后,突然一齐笑了。
佟冉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你是不是在医院都听到了?”佟冉问。
上官珒点点头。
“你别误会她好吗?”她看着他,“她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被骗了,她只是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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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珒沉了口气。
她像是受伤的小鹿,瞳仁亮亮的,带着一丝恳切,让他想要伸手去抚一抚她的脑袋,可是他知道,这个动作或许会吓到她。
“佟冉,我没有经历过你母亲的人生,不会轻易给她的人品下定论。那些妄自评判她的声音你也不用在意,在别人眼里她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如果她还在世,她也一定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她,对她来说,你懂她,就够了。”
佟冉眼里的泪瞬间滚落下来,上官珒的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是的,母亲佟明艳临走时说过,她这一生只在乎佟冉一个人的看法,只要女儿不怨她,她所受的苦便是值得的,她死也能瞑目。
“我好想她,好想……”
“我明白。”上官珒柔声安慰。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更何况,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从小经历的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怎么可能会明白她的痛楚。
上官珒并不为自己辩解,他由着她哭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开口:“佟冉,其实我很羡慕你,至少你和你母亲还有很多的回忆,而我,完全不记得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佟冉被这句话惊得停止了哽咽,她睁着婆娑的泪眼,定定地看着上官珒。
上官珒立在灯光下,嘴角保持着一抹极淡的微笑,眼底却像看不到情绪的深渊。
“我出生两个月父母就车祸去世了,我是奶奶带大的。我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印象,甚至,没有一张与他们的合照……”
他的语气淡漠,但最后的停顿里却让人听出了苍凉。
佟冉看着他,沉默良久,忽然眼泪掉得更疯狂。原来,他光鲜亮丽的背后也有这么灰暗的故事。
上官珒本意是想安慰她,可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别哭了。”他倚在书桌边,抄在兜里的手想伸出来,又按捺回去,“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顺带夸也夸不起来了。”
她一瞬间破涕为笑,计较地瞪着他,脱口而出道:“讨厌!”
说完,自己愣住了。
上官珒粲然一笑,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早点休息。”
他起身往外走,佟冉木然地坐着,觉得房间里的所有温情都在随着他的背影挪动。
“上官珒!”她叫住他。
上官珒回头。
“今天谢谢你。”
“又谢什么?”
“所有。”
他旋身,像是产生了兴趣:“具体点。”
佟冉触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脸莫名红了。
“就是谢谢你安慰我,谢谢你……医院门口,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有点语无伦次,“医院门口那个拥抱也谢谢你,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也不是想吃你豆腐,我当时只是……只是……哎哟,你懂得嘛!”
“不太懂。”
“喂!上官珒,你这人怎么这样。”她有点恼羞成怒,“别人说谢谢的时候,你只要说不客气就好了嘛!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不好意思,没人教过这个。”
“那你现在记住也来得及。”
“好,记住了。”他笑,“你也记住,我这人不随便给抱的,下次收费。”
“嘁,下不为例。”
“是嘛?”
“当然!”她底气十足。
“佟冉,我教过你的,凡事别这么肯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佟冉语塞。
在他面前,她被打脸的情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上官珒见她说不出话来,笑意更深:“好了,我不打扰你,早点休息。”
“哦。”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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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佟冉意外睡得特别踏实,好像一天的悲痛、眼泪、起伏与较劲,都在他最后那句温柔的“晚安”里化作了乌有,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意识到,上官珒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但是,她并不抗拒这种改变,甚至,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了隐隐的依赖。
隔天一早,佟冉准点起床,她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上官珒一身笔挺的西装走出院子,她飞跑出去想和他打个招呼,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拉门上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迎着朝阳的第一束微光一路往东,她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影,莫名有些失落。
现在的成功企业家都是这么拼的吗?
真是比她有钱比她优秀的人还比她努力啊!
晨间风大,佟冉又开始咳嗽起来,她忙关门躲回屋里。
昨晚,她和师傅卞应宗说了自己嗓子不舒服的事情,师傅给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所以今天,她又可以不用去云和剧院了。
托这场感冒的福,原本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她,这个礼拜都已经休息第二次了。
佟冉走进厨房,一眼看到厨台上放着一个三明治,盘子下压着一张字条,是上官珒留下的。
上面写着:“奶奶早上去庙里了,早餐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明明他都给她准备好了。
佟冉咬了一口三明治,水果酱的甜在舌尖上绽放,她的心也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下午,老太太从庙里回来,把佟冉叫了过去。
老太太从庙里求了两个平安符,说是一个给上官珒,一个给佟冉。佟冉看着金黄的符咒上火红的“平安”字样,心头涌起一阵感动。她感动的,不仅仅是这个平安符,更是老太太对她的这番心意。
“奶奶,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也求一个?”佟冉问。
老太太半卧在贵妃榻上,握着佟冉的手,笑道:“我老了,生死无畏,我现在,只求你和老四能平平安安。”
佟冉想起上官珒说自己从小是老太太带大的,对于祖孙两之间的感情,这一刻感念更深。
“奶奶,上官他小时候调皮吗?”佟冉问。
“他啊,一点都不调皮。”老太太说起这个孙子,眼底尽是慈爱,“老四的父母去得早,他一直是我带着,也许是从小知道自己和家里其他几个兄弟姊妹不一样,他特别听话特别乖,虽然我很宠他,叔伯也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可他一点都不骄纵,从不胡闹闯祸,他呀,就怕麻烦我这把老骨头,就怕我这老人家为他操心。”
佟冉听着老太太的话,仿佛能看到小小的上官珒乖顺又谨慎的模样,她忽然有些心疼。都说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上官珒虽然从小有奶奶和叔伯疼爱,可他大约也明白,这些疼爱都是客气的,是他在分寸之内才能享受的,若太过有恃无恐,他就会被讨厌甚至放弃。
这个世界上,能给予无尽包容的,只有父母。
“怎么忽然问起老四小时候的事情?”老太太问。
“我就是忽然好奇。”
“好奇好呀,好奇好呀!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奶奶都可以告诉你。”
佟冉摇摇头:“他最大的秘密我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其他好奇的了。”
“什么秘密?”
佟冉用手在腰身上比划了一个大圆,用口型轻轻地对老太太说:“月半。”
老太太反应了几秒,立马大笑起来。
佟冉也大笑。
整个下午,佟冉都在老太太那里待着,祖孙两喝喝茶聊聊天,也不算无聊,可佟冉却觉得时间过得有些慢。
临近傍晚,老太太进了厨房去交代晚餐,佟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了一下朋友圈,朋友圈里,活跃更新消息的永远就那几个人。
她忽然好奇,上官珒的朋友圈是什么样子的,她找到上官珒的头像,点进去,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也是,他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有时间发朋友圈。
佟冉转着手机,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她今天怎么对上官珒这么多好奇?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了车子停下的声音。
“是老四回来了吗?”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
佟冉一喜,忙跳起来:“我去看看。”
她说着,小跑去开门。
院子里,停着一辆白色奔驰车,正是前几日佟冉被追尾的那辆。车子驾驶座上一个人影正弯腰捡东西,看不清脸。
“上官珒……”
佟冉刚喊出这三个字,驾驶座上的人直起了腰。
是费海。
佟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
费海看到佟冉,冲她点了点头,推门下了车。
“佟小姐,车修好了。”费海笑着,“明天开始你又可以开车上班了。”
“谢谢,辛苦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老太太从屋里跟出来,看到来得是费海,下意识看向佟冉。她站在一旁,虽然面无表情,但黯淡的眼神还是泄露了点情绪。
这丫头,好像就等着老四回家呢。
老太太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之前上官珒把佟冉带回来,她虽表面欢喜,可心里却并不踏实。一来时间太快,二来她看着佟冉和老四的相处,总觉得两人般配有余,却缺少情侣之间该有的亲近。自己的孙子倒是还好,可这小丫头,明里暗里都透着一股子抗拒。她怕就怕,老四随便找个人来搪塞她,哄她开心。
直到刚才,她看佟冉欢天喜地地撒丫子跑出来迎人,她心里那块石头才算放下。
或许,就是她多想了。
“费海,老四还没下班吗?”
“还没有呢老太太。公司来了几个重要的客户,上官先生今晚要陪他们吃饭。”
“不回来吃饭也不提前说一声,看把小冉等的。”老太太埋怨道。
“奶奶!我才没有等他!”佟冉矢口否认。
“哦是嘛,那刚才是谁跑得那么急?”
“我没有!”佟冉脸都憋红了。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老太太说着,和费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佟冉看着他们笑,脸颊更是滚烫,她一着急,转身直接躲回了屋里去。
外头静了几秒,笑声更大了。
费海回去就很狗腿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上官珒。
彼时上官珒刚从繁重的会议里脱身,正要去酒店赶赴饭局,他坐在后车厢里,听到费海的话,并没什么反应。
费海以为自己多嘴了,直到转弯的时候,看到老板手肘抵着窗户,一个人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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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冉从老太太那里吃完晚饭回家,并没有急着上楼,她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想等上官珒回家,可是等到深夜,他都没有回来。
她实在撑不住打架的眼皮,才上楼睡觉。
隔天一早,她起床时上官珒又已经出门了,他们还是没有碰到。
佟冉收拾好了自己,开着大奔去云和剧院,车子一停下,她就傻了眼。云和剧院门口,停着一辆型号外观一模一样的白色大奔。
“奔驰,我记得他上次来找你的时候,开得也是辆白色的奔驰。”沈素玲的话在耳边闪过。
佟冉暗叫不好,急急忙忙推门下车。
她跑进院子,第一眼就看到大厅里,孙策和卞应宗两人并肩坐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尚小眉正在给两人倒茶,看到她跑进来,忙朝她使了个眼色。
佟冉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厉声朝孙策喊过去:“你来干什么!”
孙策抬眸,扶了扶眼镜,站起身来。
“小冉。”
佟冉一见他笑,就想起孙凌杰的嘴脸,想起那些扑向她的污秽言辞。
“你给我走!赶紧离开这里!”佟冉瞪着孙策。
尚小眉被佟冉这么大的反应吓坏了,眼瞅着战火要升级,她收拾了一下手里的茶盘,赶紧逃开了。
孙策有些下不来台。
“小冉,不得无礼!”卞应宗语气微愠,压了佟冉一重。
佟冉抿紧了唇,静静地不出声。
孙策见状,这才说起来意:“小冉,我知道阿杰找过你了,他这孩子脾气急,但心肠不坏,他只是担心他妈妈,他要是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代他向你道歉。”
佟冉冷嗤了声,就孙凌杰那要吃人的架势,还心肠不坏?
“我不接受道歉,你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佟冉撇过头。
“小冉……”孙策拉住了佟冉的胳膊。
佟冉一把甩开:“你滚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还有你的宝贝儿子!”
气氛又冷了下去。
孙策看了看卞应宗,指望着他能帮着再缓和一下气氛,但是卞应宗沉默着没有再开口。孙策知道,当下这形势,已是多留无益。
“好,那我先回去,你消消气,阿杰那里,我也会教训他的,有机会,让他当面和你道歉。”
佟冉背过身去,并不买账。
孙策冲卞应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剧院。
大厅里瞬间只剩下了佟冉和卞应宗两个人,周围静得落针可闻,佟冉从愤怒的情绪里剥离,面对师傅,只余下紧张。
孙策的到来,彻底戳穿了她搬出去住时那个默认的谎言。
佟冉从小到大都没有对师傅说过谎,而这次,谎言被戳穿得太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师傅……”
“你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卞应宗一脸严肃。
“我……”
她要从何说起?
叶三平闯祸?还是上官珒逼婚?
从哪里说起,都已经不再合适。
尤其是上官珒现在和云和剧院保持着良好的往来,若让大家知道,他在三平出事的时候趁火打劫逼婚于她,大家会怎么看他?
她一点都不希望上官珒会成为大家眼中的恶人。
卞应宗看她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仿佛正在经历痛苦的挣扎,他的心也软了下来。
“小冉,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如果有,你一定要说出来。”卞应宗扬手摁在佟冉的肩膀上,“既然你不愿意认孙策作父,那么,师傅就是你的父亲,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苦衷,师傅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为你解决,你不要怕,说出来。”
“师傅……”佟冉眼眶发涩,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摇了摇头,“师傅,我没什么苦衷,我现在很好。”
卞应宗了解佟冉的脾气,只要是她打定主意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拿铁锤撬开她的嘴,她还是不会说的。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逼你。我只要确定一点,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师傅,你放心,我很安全。”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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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的突然到来,彻底揭开了佟冉谎言的遮羞布。
整个上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是,碍于卞应宗护着,又没有人敢问起。佟冉置身于这些猜测怀疑的目光,走着如芒刺在背,坐着又如坐针毡,简直像是受刑。
下午她唱完戏,卸了妆从化妆室里出来,听到帘子后头有人轻声议论她。
“平时看着挺正气的一个人,没想到花里胡哨的心思最多。还说认了爸爸,也不知道在外头认了什么爸爸?”
“就是,什么爸爸能给这么一辆豪车开?”
佟冉气得想去揭帘子,可刚走近,就看到卞廷川立在不远处,正遥遥看着她。
她的气势,顿时委了下去。
“廷川哥哥……”
卞廷川不作声,他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一路将她拉到小后院。他指间的力道不似往日温柔,压得佟冉那截腕子隐隐作痛。
“廷川哥哥,你干什么!”佟冉想挣开他,可用力挣了挣,也没挣开。
卞廷川沉着脸,表情有些骇人。
“你到底干什么?”佟冉也来气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卞廷川并不相信她,他的内心所想,或许就和那些躲在帘子后头议论她的人一样。
卞廷川松开她,低头瞥见她手腕上的那一圈红痕,心顿时软了。
“对不起小冉,我……”
“你想问什么?”佟冉看着他。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选择搬出去住?”
“廷川哥哥,我已经和师傅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说,你别逼我好吗?”佟冉微蹙着眉,眉角透着一丝恳求,求他给她一点空间。
可卞廷川视而不见,他面色铁青,神色凝重,仿佛要不到一个答案就决不罢休。
佟冉在他咄咄逼人的眼神里耷拉下脑袋,像一株孱弱的小花一点点枯萎在骄阳下。
“廷川哥哥,我想静静,我先走了。”佟冉说罢,转身想离开。
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卞廷川一声冷哼。
“佟冉!你是不是受不了这样一屋三人地挤着,受不了这里的生活了,所以才急着离开!急到需要编出一个认父的谎言来欺骗大家!欺骗和你朝夕共处的亲人!”
他冰冷的言辞,像一把利刃,将她的心划得血肉模糊。
佟冉觉得胸口好痛,痛得随时能呕出一口血来。原来被喜欢的人误会,是这样的感受。她真想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现在立刻马上就告诉卞廷川真相。
“我……”
“师兄!”苏瑶忽然从门后蹿出来,一下蹿到两人的中间,她一把挽住了卞廷川的胳膊,撒娇一般摇晃着,“师兄,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啊?玲姨让我们去戏台那边抬道具呢。”
佟冉的目光落在苏瑶的手上,她挽卞廷川挽得那么紧。以前,她是从来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待师兄的,看来,他们这一段时间,关系真是突飞猛进。
心头的痛,已经痛到了麻木。
佟冉转身,快步离开。
卞廷川看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冉冉!”
他欲追,却被苏瑶一把攥住了。
“师兄,现在整个剧院都在说冉冉姐的是非,她一定心情不好,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让她静一静,你现在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卞廷川盯着苏瑶。
苏瑶被他看得莫名心虚:“我说真的,我是女人,肯定比你更了解女人的心思啊对不对?我知道你担心冉冉姐,我也担心她,但我相信她,她绝对不是别人口中那种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女人,肯定不是!我相信她说谎欺骗大家一定是又苦衷的!”
卞廷川一把甩开了苏瑶的手。
“苏瑶,你最近是不是跟我跟得太紧了?”他冷冷地道。
最近这段时间,苏瑶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似的,他走到哪儿,都能被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真是细思极恐。
“我……我没有啊师兄……”苏瑶楚楚可怜地低头,“师兄,我只是关注你。”
“我不需要你这么关注我。”
卞廷川说完迈步欲走,苏瑶见状,忙上前一步,从卞廷川的背后紧紧地将他抱住。
“师兄,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吗?”她把脸埋向他的后背,哭得梨花带雨,“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师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卞廷川身子一僵,很快,重重地叹气。过了几秒,他摘落了紧系在他腰上的那双胳膊。
“对不起瑶瑶,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小妹妹,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今天的话,我就当是没有听到,以后你见我,也不用觉得尴尬。”
他话落,人已经走了。
从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苏瑶站在原地,哭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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