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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拜访将军府

褴褛的衣衫上被水洗的已经发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衣服上缝缝补补了很多补丁，只一眼，就看得出日子过得有多么艰辛。
凤凌月眨眨眼，“我们去拜访一下舅舅，你把那身衣服换上。”

修长的手指遥遥一指床.上另一件好不到哪里去的衣服，初夏有些懵懂的点点头，换上那身衣服。两人从客栈的后门出去，避开了前门大厅里正在喝茶的婆子，悄悄拐进了京城四通八达的胡同里。

护国大将军府门口站着一排的士兵，左右分开，煞是气派。初夏指了指那威严宏伟的朱红色大门，“这儿就是夫人的娘家，护国将军府，前些天听说小姐的舅舅刚刚打过胜仗班师回朝，这些日子都在家中。”

凤凌月点点头，抬脚刚要进去就被士兵拦住了，“站住，什么人？将军府也是你能闯的！”凤凌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褴褛，着实有些寒酸。感叹，到哪里，都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姑奶奶家的大小姐，竟敢拦着大小姐的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此时初夏及时出声，拿起架子来到是一点都不含糊。那士兵被初夏说的一愣，也知道这将军府里确实有个姑奶奶嫁入丞相府，还生了一双儿女。看着眼前女人虽然一身破烂，但是骨子里的那种高贵却让人难以忽视，举手投足之间大家闺秀的高雅尽显。

如此一想，心里倒也没了底。要是万一得罪了贵人，那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凤小姐，小姐您在这里等着，小的这就去通报。”凤凌月微微颔首，她从出生到现在来将军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些下人认不得也是正常的。

那士兵进去了没一会就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管家，那老管家年事已高，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凤凌月看了一会，眼圈渐渐泛红起来，“小小姐都长这么大了，小姐还好吗？”

凤凌月点点头，“娘亲身子还不错，就是清晨傍晚时分容易咳嗽。”

“好就好，好就好！小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如今一晃都嫁出去十几年了。”老管家摇摇头，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满是皱纹。

那士兵在旁边看着，讨巧道：“小的进去通传，两位将军知道小姐来了欢喜的不得了，又怕小的做事毛躁，特意让管家出来迎接小姐，小姐快随管家进去吧，莫要让将军等着急了。”

那士兵到是机灵，经他这么一提点，老管家才从往昔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叹息道：“人老了，总是想着以前的事，小小姐跟我来吧！”凤凌月点点头，看着这样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心中一阵暖意。

一路上看着那些亭台楼阁，一草一木，凤凌月都觉得很是陌生。记忆里，她最后一次来这将军府的时候还是十岁之前，如今一晃，已经过去五六年了。

转过雕梁画栋的走廊，就看到了大厅，远远的，凤凌月就看到两个男子正站在大厅的门口左顾右盼。她心中暖流划过，眼中不由得浸上泪花，快走两步上前跪倒在地，“外甥女凤凌月见过舅舅，舅舅安好！”

两个战功赫赫的当朝大将军被凤凌月这么一跪，弄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岳青玉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拉住凤凌月，“月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自己家，不用如此见外的。”

他的手握住凤凌月胳膊的时候，凤凌月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头一皱，眼中的泪就滚落了下来。岳青玉微微一愣，放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将凤凌月从地上来起来。他不是没有听过妹妹她们母子三人在凤家的处境，外甥女凌月前些日子更是被那个混蛋给远嫁到了乡下。

岳青寒年轻气盛，看凤凌月这般，上来就想要拉开她的衣袖一探究竟，却被岳青玉给制止住了。他微微摇摇头，“先进大厅里再说，管家，你去吩咐厨房多做一些菜，月儿一会多吃一点。”

老管家应了一声下去了，凤凌月与两个舅舅进了大厅。大厅中，凤凌月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两位舅舅上座！”两人互相看了看，还是依言坐在了上位。

凤凌月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凌月从前年纪小，不曾给舅舅们行过礼。家中……家中家教又严，母亲出门一趟都难，凌月更是好久不曾见过舅舅。请舅舅受凌月三拜！”

凤凌月说着一点都不含糊的磕了三个头，她趴下的时候袖管不经意拉起来，白皙如玉的手臂上那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犹如蜿蜒在手臂上的血红色毒蛇，让人看了不免心惊。

岳青寒放在太师椅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怒道：“月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还有多少伤？”他本就是沙场之人，习惯了直来直往，也懒得继续再绕圈子。

凤凌月面上一惊，赶紧把袖子拉下来企图遮住手臂上的伤痕，“没事的，凌月已经习惯了。”

见她这样，岳青寒更是怒火中烧，“是不是那些个狗奴才又狗仗人势欺负你了？前些天二舅就听说凤家把你远嫁到了乡下，一个堂堂丞相府的嫡长女居然嫁给一个不入流的县丞之子，他们凤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岳青玉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母亲在家里排行最小，当年她还未出嫁之时，是全家人最疼的。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宝贝，这些年她的际遇我们也曾听说过，只是每每说要去凤家为她出口气时，她总是拦着，哭求我们不要去。”

岳青玉的无奈凤凌月何尝不明白，母亲若是知道反抗，明白争取的话，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只可惜，她一再的退让，才会让丞相府里的那些姨娘一个个都敢踩在她正房夫人的头上。更是连自己的儿女也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