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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赶人

直到吃饭，何涴婧才出现，连番向李闰表达了歉意，李闰见从头至尾，刘奇都没问过何涴婧和李知府的事情，心里明了，那三嫂说的一半是真的，何涴婧确实全权处理各府县事务，这么看来，兰婧王治下女子有一席之地，不是偶然。
菜和湖南菜还是有差距，不过辣椒不少，李闰不太在意这个，她的注意力被谭嗣同吸引过去了，在从刘奇嘴里得到非常肯定的回答，说破虏军就是冲着救北洋水师才和日本人再次开战后，谭嗣同显得非常兴奋，李闰现在担心丈夫说出不该说的话。

“谭兄何时离开泰安？”在一杯酒后，刘奇一句话让谭嗣同傻眼，李闰懵了。

“兰婧王这是要赶我走么？”

刘奇叹口气，他是想留下谭嗣同，不管他本事有多大，刘奇都想招揽他，这不只是历史上谭嗣同的故事，还因刘奇和他交谈时，清楚他是心怀天下之人，这样的人，在古代那是不可或缺的忠臣。可刘奇不能不考虑谭嗣同家里，一旦谭嗣同留在这里，他那湖南巡抚的父亲，恐怕结局很糟糕，这又不像章高元他们，随便就能把家人弄来的，把朋友家里人推到火坑里，这种事情刘奇做不出来，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三番五次赶何涴婧走。

“谭兄，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京城之内总是有人知道你回湖南看令尊的，中途耽搁些时日，和一直未到是不一样的，万一令尊得知，岂不着急？”

“这个……”谭嗣同猛然发现，自己还没刘奇想得多，别的不说，岳父一家就知道他们回湖南，或许还会书信告知自己的父亲，确实，路途耽搁些时日可以，但两三月都到不了，真要急煞两家人。

“我已令人消除了你两次来泰安的一切痕迹，本想留谭兄多在几日，只是你这一路过来，也太慢了，要是直接去湖南，怎么算都已经进入湖南地界，谭兄想知道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就离去，我派人一路护送你到开封府。”

谭嗣同默不作声，刘奇转而和李闰说道：“谭夫人，此次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大王客气，能结识大王和王妃妹妹，已是幸事。”李闰不知为何，很想称呼他一声大王，而不是兰婧王。

“王壮士，以后若有空，再来泰安，刘奇定当陪壮士四处走走。”

“王五一粗人，怎敢劳烦兰婧王……”

刘奇听得一呆，心头闪过一个名字，问道：“大刀王五？”

“正是在下，想不到兰婧王也知道在下这名号。”王五也愣了下。

“一代豪侠，大刀王五，失敬了，王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来，来，你我连喝三杯！”

王五稀里糊涂的，只得和他先喝了酒，还未说话，刘奇继续道：“王兄，若是在京城待得无趣，只管来找我，若有事我能帮忙的，别怕麻烦，定要告诉我才是。”

“兰婧王，王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饶是王五行走江湖，也吃不住刘奇这些话。

“那就什么都不说，喝酒！”

“姐姐，咱们也喝一杯吧！”何涴婧笑着端起酒杯，和李闰碰了碰，等她喝完，何涴婧继续道：“姐姐这一去，不知何时相见，咱们虽说是女子，却也巾帼不让须眉，妹妹也想和姐姐说，万事小心，若有办不了的难事，只管来找妹妹。”

李闰眼圈红了，短短半日，她居然舍不得走。

这一晚在王府客房，三人都有些失眠，天亮后，刘奇和何涴婧送别三人，不过只到府门口，按照刘奇的说法，人多耳杂，还是小心些好，出得泰安城，谭嗣同默不作声，李闰痴痴望着远去的泰安城，连王五都有些心事重重。

护送他们的亲兵卫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而是在前后一里多地，这让李闰觉得兰婧王真是心思缜密。

过了肥城，伤感消退，三人才说起话来，谭嗣同没想到夫人去趟厨房，居然知道了那么多关于兰婧王和王妃的事情，不过对于李闰说的兰婧王妃能上阵杀敌的话，谭嗣同不信，何涴婧美丽娇小，怎么可能？

“谭兄弟，这次你可走眼了，王妃是杀过人的。”边上王五听着，忍不住插了句。

谭嗣同还是摇头：“五哥怕是看错了吧？”

“不会，我第一眼看到王妃，就知道她定是杀过人的，谭老弟，你不觉得王妃有些地方和唐姑娘相似吗？这次苏长水攻打泰安，你觉得王妃像是躲在家里的人吗？”

王五这么一说，谭嗣同眼前同时浮现唐兰和何涴婧的影子，好一会道：“真乃天下奇女子！”

他们谈论刘奇和何涴婧，这边刘奇和何涴婧也在说他们，何涴婧对谭嗣同和李闰离开，很是不舍，“大哥，你说他们会回来吗？”

“会的！”刘奇很肯定，历史已经改变，戊戌变法将不复存在，谭嗣同不需要死，只要满清朝廷轰然倒塌，他定会回来的。

文登城，一千多破虏军和百辆大车正陆续进城，在文登县衙，玄武千户黄文焕抱拳向武香行礼：“武将军！我奉命押送火枪前来！”

“黄千户请坐。”

待黄文焕坐下后，武香问道：“我接到文书，说有火枪交予朱雀，我并不缺火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将军，这批火枪是我从胶澳运来，只因事情紧急，帅府有些事情也理不清楚，我也是到了胶澳才知道，这些火枪是前些日子，从停靠胶澳的德国人商船上卸下来的，大王将其中一些给了朱雀，有五千连发枪，还有一百支机枪，不过我不知道这机枪是什么。”

德国人的连发枪！武香闻言，心中一喜，她兵力不足，如果有连发枪，那就好办了。

“好，去瞧瞧！”

二人出门，来到边上一个院子，大车正陆续抵达，殷芳已经带人和玄武士兵一起搬着东西，武香急忙令人先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把连发枪，端详半天，虽说和缴获的神机营连发枪有所不同，不过大同小异，感觉比缴获的还要好些。

“机枪在哪里？”

黄文焕看了看道：“在后面，那玩意有些大，武将军，还要几个德国人一起来了，说是教咱们怎么用这机枪。”

武香闻言笑了笑：“看来大王和德国人的买卖还行，对了，你这一团人，帅府可有安排？押送过来就回去吗？”

“不回去了，章将军说杨将军伤亡过大，将我划归杨将军统领。”

看着黄文焕有些羡慕的眼神，武香好笑：“回头你且先去杨将军那里交令，告诉杨将军，来文登商议。”

说话间，洋人也到了，陪着他们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看到武香，他和洋人说了几句，便自己先过来。

“武将军，在下李华荣，在同文馆做事，奉大王令，前来做将军的洋文翻译。”

武香笑道：“我正愁这洋人来了怎么办，这下好了。”

李荣华也笑了，“武将军切莫高兴得太早了，这洋文翻译，也是分国的，咱们懂这德国洋话的人可没有，在下会的是英吉利的。”

武香愣了下，“你意思是听不懂他们说的？”

“是的，这几个德人里，有两人是懂英吉利话，只是不咋地，在下勉为其难，只能和他们说说，其他德人还得通过这两人，和在下说，在下也是一样，也得先和这两人说才行。”

这不是折腾么！武香头都大了。先不管这些，武香不相信，看着东西还折腾不会！

不会是肯定的，马克沁机器的原理本就与步枪不同，和载津的多管连发机枪也不同，加上还要通水冷却，真不是看看就会的。

光闹明白怎么组装就费了不少劲，可不学又不行，这枪太重，要想移动，必须分解后再组装，稍有不对，它就不听使唤了。

德国人一头汗，李荣华一头汗，武香等人也是一头汗！

带队的德国人名叫费里克斯，他既不懂中国话，也不懂英文，本就对这档子事情感到麻烦，在他看来，待在胶澳什么的，等中国人来学便是，偏偏上头会答应这种荒唐事，来战区教习。

何况看到文登这里居然一群女兵，连领头的也是，他暗自咒骂，中国人真是死绝了，弄群女人来打仗。

要说武香等人学习已经很不错了，女子力量不足，不过细节观察得仔细，很快掌握了要领，可费里克斯不想待在这鬼地方，按照约定，他还要教一些战术要领，这也被他大量缩减忽略。

武香所知道的，只有在前沿扫射压制敌军进攻这一点。

等于没教，在东平，武香就会，本有些疑问，见李荣华问了半响，得到的答复不知所云，也不知是翻译出了问题，还是德人也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