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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三对一

下来之后，韦文康、严怀琪等人均随同李德文来到府衙，进入大堂，韦文康便埋怨他，为何不劝大王召集全城死守，这样或许机会大些，要不劝大王离开也行。
“武定兄，大王守泰安是心里没底的，这才要百姓离开，他这是不想连累太多百姓，至于离开…….，你瞧不出来么？大王那是要拿自己的命，换千万人的命。”

韦文康心中一阵凄凉，“难道真守不住？”

“或许守不住，不过能追随大王这些时日，这辈子值了！”

“哪有什么用？若大王真去了，一切都白费了。”

“那可不一定，这么多追随大王的人，难道就不会改变这个天下么？再说了，守不住泰安，可不一定就败了！”

“哦？文远兄何意？”韦文康眼中一下子闪出光芒。

“我虽知之不多，却也能猜到些，大王要百姓离开，定是眼下无兵可调，青龙白虎远在德州，朱雀陷在东平，或许玄武在莱州也有麻烦，大王只有亲兵卫这不到五千人，要想挡住苏长水几十万人马，确实难，不过，若是青龙白虎攻破德州呢？若是朱雀败了神机营呢？只要苏长水不在三五日攻破泰安，或许就有转机。”

“青龙白虎攻破德州？难，朱雀击败神机营完全不可能。”韦文康摇头。

“你都没信心，还能指望什么？或许这就是大王要我等离开的缘由吧。”李德文也摇头。

“我……..” 韦文康顿时语噻。

“说的都是无用的话！要想指望些什么，总得做些什么！”严怀琪大声道。

“不错！正是要做些什么！大王要百姓离开，可没说百姓硬要留下该如何！咱们不妨让那老弱妇孺尽快走，也好让大王安心，年轻力壮的，能留一个是一个，我就不信，咱们帮不上忙！”

“那大王怪罪下来……”

李德文呵呵笑了：“马大人今日说了句很让我敬佩的话，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今日却由不得大王做主！”

韦文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红润：“不错！以前真小瞧了马大人，真真巾帼不让须眉！想必那些女兵也是不会走的，咱们可不能弱了，就按文远兄说的办！”

“那好，你我分头去办！”

告示，满街的告示，官吏、巡捕、亲兵卫士兵，可谓挨家挨户告知，让百姓离开泰安，一时间，全城有些鸡飞狗跳。

不过百姓的心是安稳的，虽说前途未卜，可就是没那么害怕。

兰婧王没走！兰婧王妃也没走！

当再一次看到何涴婧那一身标志性的黄金色盔甲时，所有人都知道，王妃要守城！

精神力量的强大，往往是无法预估的，在得知刘奇和何涴婧为千万人，准备死守这泰安时，百姓突然觉得，没了兰婧王，他们还有什么？而三千女兵留守此地，更是让不少男子没脸走出泰安的城门，不要李德文动员，大量青壮年提出不走了，不就死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奇绝对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手下人费了无数口水，才让老人孩子出城，剩下的很多人，赶不走！

或许有人是被这种氛围压制着，至少一些大户人家有人如此，可局面就是这样，毕竟是苏长水来攻打，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局势很危险了，要是兰婧王这次赢了，走的人怎么办？

还有一个刘奇忽视了的因素，泰安府有太多安置的流民，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刘奇给了他们希望，失去这个家，他们再无活路，当年张七在黄崖山都能啸聚万人，何况此时的刘奇！

如今已经不是走不走的问题，城外从各处赶来参战的人越来越多，包括肥城一带都星夜前来，而李德文也毫不犹豫的将泰安城外一切物资全部调运进城，将城外大部分房屋拆毁，以免成为苏长水进攻兵勇的躲藏之地，黑夜里成千上万的火把将泰安照得如白昼一般。

“狗日的苏长水，不得好死！”看着南城门外享誉一方的济世医馆被夷为平地，不少人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士气是已经快冲破天了，不过刘奇清楚，要想扭转必败的局面，他需要上天赐予的奇迹。

日本人突然调转了枪口，和敌人联手，同样震惊了京城，消息也是疯传北京，清醒的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消息传得如此快，其实都是朝廷和皇上安排的。

不错，这确实是大清朝廷刻意安排的，一开始这么做，是让同情刘奇的人心生恨，现在这么做，是要昭告天下，反贼刘奇，死期到了！

光绪和慈禧对当前的局势都相当满意，日本人没有食言，果然让苏长水效忠了大清朝，并在关键时候，全力攻打刘贼，如今刘贼已经是四面楚歌，至于苏贼，等刘贼灭了，他也好不了。

要说这主意，还是盐田三郎出的，说日本可以给苏长水火枪，一来增强苏长水攻击刘奇的力量，二来可消除苏长水的疑虑，日本再从中作为担保人，让苏长水投靠大清朝，等苏长水上当之后，日本会联手大清，再灭了苏长水，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还是邻居靠得住啊，光绪突然间对日本有了好感，看来以往李鸿章等人说日本野心大，也是没什么根据的。

“活该！”这是读书人对刘奇的话，包括谭嗣同在内，虽然他说这句话时，心中充满苦涩。

这次大清国干得漂亮，曾经说刘奇还行的人现在也闭嘴了，心里偏向大清不少，这对稳固大清江山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的问题是，刘贼能撑多久？

“不要一月，山东定可底定！”这是宋庆在烟台和盛宣怀把酒言欢时说的，这位毅军主帅最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复存在。

盛宣怀的心情也是极好的，他从宋庆这里得知，朝廷其实对日本是否真的帮忙还有疑虑时，冒了些冷汗，也算明白宋庆也置掖县不顾的真正原因，这都是朝廷商议好的，不能让日本人骗了，要是他们以此为陷阱，真的攻打威海卫，那可就玩大了。

就算日本第二师团和威海卫守军乒乒乓乓朝天开枪，假打，日军佯败这些事情真实发生，宋庆也不敢大意，毕竟文登已经按照双方商量好的，交给了日本人。

直到日军真的围攻莱阳，真刀真枪的开打后，宋庆才彻底放心，派出全部兵马，准备从掖县一路打过去，一来是速战速决，二来也少给日本人机会。

“只要载津贝勒攻破东平，贼人溃败指日可待。”盛宣怀同意宋庆的判断，光凭宋庆的兵马，还不足以短期平定山东，关键还在神机营那边。

这有问题么？没人觉得是问题。

然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东平！古语说得好，骄兵必败，作为手下败将，神机营上下当然不会把朱雀放在眼里，何况武香等人依然统领朱雀，让载津手下认为，这完全是瞎来，若说武香这些女子和刘奇没关系，打死他们都不信，如此做法，朱雀不是废物是什么？

朱雀当然不是废物，若朱雀是废物，天下不知有多少废物，一心要雪耻的朱雀上下训练强度已经超过了亲兵卫，人还是那些人，火枪还是那些火枪，只是多了些罢了，但如今的朱雀，已经不一样了，没人知道罢了，甚至武香自己都不是十分清楚。

能对上神机营，武香很兴奋，而且这次早已有了准备，齐文燕和方大虎的到来，更是平添了胜算。

只是头上的冷水也浇得太快，还未开打，泰安急报过来，带着王府大印的亲兵卫营总，传刘奇命令，要武香立刻带领全部朱雀，包括方大虎、齐文燕，撤往长清，等待总参军将的接应，渡河北上。

出什么事了？武香等人顿时懵了，细细问过，也只知道个大概，苏长水投靠大清，攻入泰安府，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神机营的前锋，而是全部神机营大军！

不到两万对四万，胜算确实不大，撤退看似没问题，不过武香和殷芳等人都觉得其中有问题。

“大王可说这大印如何处置？”殷芳并未问其他的，反而问了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回将军，大王吩咐，大印由武将军保管，带过黄河后，交给孙将军。”

闻言，殷芳心惊，大哥要人带大印过来，是怕她们不相信，这算勉强可以接受的，可为何不是带回去，而是交给孙万林呢？

“大王何时离开泰安？”殷芳想了想问道。

“这个在下不知，大王先令我等来此传令。”

武香轻笑了一声，“是了，这是大哥先将她们支来东平，我若没猜错，你们传令之后，是不必回去的吧？”

“回将军话，正是如此。”

“那好，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等几人走后，殷芳看着武香：“妹妹怎想的？”

“大哥花花肠子不少，我看啊，他定是要留在泰安的，我等北上长清，若要载津不来追，唯有给他一个更好的缘由。”

殷芳点点头，“难说大哥等我们走了，便会在泰安大张旗鼓的和苏长水打，等载津去找他。”

“大哥这算盘打错了，我这次要再走了，还不如死了算！”武香冷笑一声。

殷芳要稳重一些，她想了想道，“此事干系重大，要不我们还是召集属下，还有方大哥，文燕妹妹一起商议下。”

武香想了下，点点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