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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叶芷青在他国转了一圈回来,数数自己的钱财,虽比不上明州郭氏的根深叶荗,可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她身边跟着虎妞思萱两个丫头,外带护卫宋魁,徒弟苏铭跟赖大庆。赖大庆于药理上实在无甚天份,当初也只是想要离开伙夫营,跟着苏铭身边而已。他生的壮实,力气又大,反倒是更喜欢拳脚功夫,除了跟在叶芷青身边认穴道认草药学医理,还抽空跟着宋魁习些拳脚功
夫。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水土,他竟然比苏铭活活高出一个脑袋。
苏铭这一年其实个头也窜了,只是终归比不上赖大庆的速度。
叶芷青带着一批海外带回来的财宝,身边还有护卫徒弟丫环,除了看到明州码头有点伤感之外,竟油然生出一股衣锦还乡的错觉。
她如今有了银子,与当初坐着漕船偷偷离开京师大是不同,住的是最好的舱房,每日还能去甲板上晒晒太阳,吃的也是船上最好的饭食,还办了个扫盲班,给家里这帮人扫盲。细数起来,家中从宋魁到最小的虎妞,还有她的俩徒弟苏铭跟赖大庆,差不多都算是文盲了。程度最好的竟然是思萱,叶芷青发现她识字,学起来又快又好,起笔架势十足,只是写出来的字不太好看,也
不知道是长久没写以致生疏,还是本来就没练多久。
至于宋魁,提着毛笔如有千钧,写出来的字都是墨坨坨,听到要练字头大如斗。而赖大庆……只比他好一点点。好的是态度。
态度是认真的,但……天份也真的是有限的。
叶芷青被这俩笨学生给折磨了一路,海上长期航行的时候无事可做,就开了扫盲班,后来发现这差使有点痛苦,但又不愿意放弃,有时候就抓了郭嘉当差。郭嘉也是闲来无事,况且他出自名门,家中自小都是按着状元的规格培养的,他也确实聪慧,只是不愿意读书出仕,这才弃学经商。做起先生来却有模有样,连叶芷青也退居二线,跟着他一起读书。只是
教这帮学生实在痛苦,如果不是长途远航无聊,这差使他还未必肯接。
从明州出发,叶氏扫盲班又继续开讲。
船行三日,这日吃过早饭,叶芷青身边跟着虎妞跟赖大庆在甲板上散步,却听得底舱吵吵嚷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吵的上面都能听到。
叶芷青遣了赖大庆下去瞧瞧,没多时他便回来了,说是下面舱房有人晕过去了,船上没有大夫,船长想让生病的人到下个码头下船,但是那家人不同意,便吵了起来。
“师傅,徒儿瞧着那两人也着实可怜,不如师傅去瞧瞧?”
赖大庆是个心善的小子,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傅很有本事,便禁不住替下面的人求情。叶芷青坐过底舱,知道底舱无论是卫生还是饮食都极差。她跟着赖大庆顺着船梯爬下去,到得呼嚷的那间舱房门口,听得里面一个女孩子中气十足的骂:“……你们要是把我们丢下船,我若是到了扬州见到
家兄,看他怎么找你们算帐!”
船工站在舱门口说好话:“姑娘,你家这丫环生了病,若是不下船去找大夫,死在船上怎么办呢?这条船上可不是只坐了你一家。”
舱房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人跟船工帮腔:“是啊是啊,姑娘你行行好,万一你家丫环是传染病呢?”赖大庆虽然学医天份不高,可对叶芷青的敬重却一样不少,并不因为师傅年纪跟他相仿,又是女子而轻视了她。一堆人堵在那儿,他便将叶芷青护在身后,大声嚷嚷:“麻烦请让一让,我师傅会治病,让我
师傅替她瞧瞧。”
船工回头看到是顶舱的客人,忙疏散挤在一起的船客:“让让,有大夫来了。”他往顶舱去送过几回饭,发现这位小姐带着家下仆从,为人十分和气,赏钱也大方,还会问几句沿途风物,是个极好侍候的主儿。底舱空气污浊人又多,她竟然也不嫌弃,听到吵嚷就下来瞧瞧,巴不得她
能治好病呢。
有船工帮忙,看热闹的船客们都一哄而散了,也有零星几个人站在一旁猜测:“这么个年轻小姑娘,会治病吗?”
“能不能治咱们瞧瞧再说。”
舱房里正搂着丫环不肯撒手的小姑娘年约十四五岁,抬头看到进来的姑娘,顿时一愣:“是你?”
叶芷青穿着从来素净,哪怕去海外淘了许多珠宝,也不曾打一套好头面来戴,就连郭嘉也笑她穷日子过惯了,不懂得享受,却不知道她志不在此。
“姑娘认识我?”
叶芷青瞧着对面小姑娘生的倒是很美,眉毛还带了几分英气,只是年纪极小,怀里搂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丫环,方才在外面听着她嚷嚷的声儿挺大,进来才发现她含了两泡泪。
小姑娘被叶芷青的反问给弄愣了,细想了一下两人其实当真没有打过照面,便扭扭捏捏道:“我……我其实远远见过姑娘一面,只是姑娘没见过我罢了。”
叶芷青微微一笑,便当她只是在套近乎,也不打算拆穿她,只走过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再把了下脉:“姑娘如果不嫌弃,能不能带着她去我房里?我那边熬药也方便些。”
入了五月天,这舱底又闷又热又潮,着实难受,好好的人也要生生闷出病来,何况是病人。
小姑娘扭捏了一下:“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了?”她嘴巴倒是挺甜。叶芷青想着能住舱底,要么一时落难,要么家境真的不太好,两个小姑娘病了一个,也着实凄凉,便道:“不麻烦,我本来就是医者,正好旅途寂寞,你家小丫环病着,带到我舱房里教我徒弟把脉,顺便也
让他们学学病症的治疗。”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感激:“姐姐是个好人!”
叶芷青并不知道她这话意有所指,并不单是因为今日之事,也只当小姑娘出门在外,得人帮助而发的感慨之语,便回头招呼赖大庆把人背到上面去,这里看着小姑娘收拾了包袱,跟着她们一起过去。
小姑娘还不知道她住在顶舱,等爬上去之后,看到赖大庆背着丫环进了最好的舱房,才知道今儿是真的占了大便宜了。顶舱与底舱的价格相差很大,只因顶舱无论是采光还是饮食都是船上最好的,收费自然也是最贵的,她自己荷包里没钱,便有些底气不足,很想让叶芷青把她送回去。没想到叶芷青却回头朝她眨眨眼睛,
好似知道了她的难堪:“以前……我也曾经坐过底舱的。”
小姑娘的尴尬瞬间就被她这句话给化解了,手脚都有点不知道往哪放:“我……我家里不穷,我就是出来,没带银子。”
叶芷青了解的点点头:“你定然是遇上急事儿了,不然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身边也只带个小丫环,难道就不怕遇上坏人啊。”
她进去之后,先让虎妞打了水来替这小丫环擦身,把身上潮湿的衣服都换下来,这才替她把脉扎针,又开了方子让苏铭去抓药煎药,这才请了小姑娘坐下喝茶吃水果说话。
小姑娘坐下之后,好似下了决心,向她自我介绍:“我叫阿琪。”说完了还抬头看她的神色,见叶芷青并没什么反应,心下略略有些失望,她果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啊。
小姑娘正是周鸿的嫡亲妹子周琪。
周夫人为周鸿订亲之后,又为周滨火速定了娘家侄女,长房的嫡次女薛红烟,便轮到了周琪。
周琪是个性子活泼的小姑娘,偏偏周夫人瞧中的女婿是按照她心里名门世家读书子弟的模板寻找的,乃是明州盛氏的后人。
盛家也是书香世家,盛世恩的伯父还出自虞阁老门下,两家原本就有旧,盛家也有意联姻,关系能更加进一步。
周琪跟盛世恩在大人的有意安排下见了一面,小姑娘回来就跳着不愿意:“读书都读成了呆瓜,问他几句话一板一眼,一点都不好玩。”
周夫人气了个倒仰:“你当成亲是过家家啊?还好玩!嫁人是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哪一样好玩了?”
周琪不依不饶:“反正我不干!嫁人既然是苦差使,还要摊上个无趣的丈夫,又辛苦又无趣,做什么要嫁人啊?”
关于“做什么要嫁人”这个话题,周夫人有一肚子的苦口婆心要教育女儿,可是每一样擒出来都不能说服周琪,反倒被女儿气的头疼,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问女儿:“那你说说谁好玩了?”
周琪答的理所当然:“二哥啊。又好玩又有本事。大哥只会打仗,连哄我开心也不会。”
周滨是家里的异数,功夫倒是不错,行军布阵也跟周鸿一样跟着周震学的,打小丢到军营里去历练,跟着老兵油子学了满口的油嘴滑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能变着法的哄周琪开心。
周震觉得长子可靠,次子不知轻重,坏就坏在他一张嘴上,大敌当前也能嘴贱的开玩笑瞎说,将他打发到霞浦去了。
但在周琪心里,比起威严的长兄,还是从小能够了陪着她玩,只要从营里回来就必定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二哥更亲近,跟二哥在一起也更开心。周夫人被女儿这话气的头疼,脑子里嗡嗡直响,也懒得跟周琪争执,直接下了结论:“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少跟我在这里嚷嚷,我瞧着盛世恩极好,盛夫人对你也很满意,这件事情
就这么定了,你给我呆在家里别乱跑,也是时候准备嫁衣了。”
周琪前面还有两位兄长未嫁,不过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出嫁也得准备个两三年功夫,待两位兄长成亲,也差不多她出门子了。周琪是亲眼看着周夫人如何使手段拆散了周鸿跟叶芷青的,早就对周夫人的做法积了一肚皮不满。她从小跟着周震玩,便沾染了几分男儿性情,总觉得周夫人使小巧有失风范,生怕她自己的婚事上也被周
夫人摆一道,便偷了个空子留了一封书信带着丫环静月准备往扬州去寻周鸿。
很奇怪的是,她觉得二哥好玩,可是关键时刻却直觉选择了投奔周鸿,似乎自己也觉得比起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毫无异议,由得周夫人随意订亲的二哥,还是有能力与父母抗争的大哥更靠谱些。周琪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千金小姐,带着丫环在码头上找客船,挨挨挤挤好容易上了船,要付船资之时才发现银子被人偷了。她既然准备出门,首饰金玉宝石的一概不曾带,就怕引来宵小,只用的丫环静
月的银钗。
既然船已离岸,便只能跟船老大说好话,拿静月身上的几两散碎银子抵船资,想着到得扬州找到周鸿,一切困难都解决了。但是银子是在静月身上的,周琪还没觉得有多难过,静月着急之下便病倒了,拖了三日船老大就想将人丢到沿途的码头,周琪是死活不肯下船。到了扬州她们还有办法,若是丢到半道上,那可真是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幸喜最后关头遇上了叶芷青,算是帮了她们主仆一个大忙。
叶芷青为人向来平和,觉得小姑娘脸皮薄,沿途便与她谈天说地,讲些各处风物典故来排遣周琪的焦心。她在大魏走的地方不多,只是出去这一年多,左右海上航行无聊,有郭嘉这个活地图,谈起各地的特产美食滔滔不绝,让人恨不能身临其境,又有海外见闻加前世阅历,比之当世女子的眼界不知道要开阔
多少倍。
周琪跟她谈天说地,才两日功夫就恨不得粘到她身上,跟前跟后叶姐姐叫个不住,直恨不得这是自己亲姐姐。静月醒来之后,见她对叶芷青格外亲热,上次将军府宴客也未曾见过叶芷青,还觉得奇怪。等到叶芷青带着丫环去甲板上晒太阳散步,她便小声跟静月讲起叶芷青来历:“……就是大哥以前回来,向家里提
起的,要取回来的叶姑娘啊。会医术,去过容山岛的。”
此事在周家上层心腹家仆那里都不算秘闻,周夫人以及周琪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只是后来忽然周鸿就跟郭思晴订婚了,也无人再提起此事,都当少年人心性不定。
静月从小伴着周琪长大,周琪憋不住的时候,还曾向静月抱怨过周夫人的做法。
“若是让叶姑娘知道小姐是将军府的人,会不会……不管咱们啊?”她们主仆身无分文,静月每日还要吃药,根本就没办法到扬州。周琪摸摸她渐渐退烧的脸蛋,苦笑道:“你想什么呢?叶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跟我们素昧平生,都肯救了咱们,怕我难堪,还着意开解我,只道自己旅途寂寞,有个人在身边陪着说说话也好。她哪里是需要人陪着说话的,你没看她每日里还有别的事情吗?就算她跟我大哥分开,都不曾口出恶言,向我大哥告状,说我娘的不是,宁可让大哥误会她。”她捧腮坐了下来:“我听爹跟连叔提起过,叶姐姐是有真
本事的人,胆量过人,可惜她不能做我大嫂,我竟有些替大哥跟她心疼!”
明明是两情相悦,却不容于周夫人,被生生拆开。
静月也觉得可惜:“叶姑娘是菩萨心肠,对奴婢说话轻言细语,还让奴婢睡她的床好好休养。小姐,咱们……算是骗了她吧?”主仆两个相对而视,竟不知道是告诉叶芷青好,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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