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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疯子

“哼！我们走！”
芸妃看得差不多了，扭头大摇大摆地走了。

看着嚣张的芸妃趾高气扬地走了，青梧气呼呼地收着东西：“小姐就这样放了她？”

依薰儿盯着地面上的碎纸，上面尽是破碎的山河，她声音低沉道：“我们还需要等。”

青梧不解其意，依薰儿一笑：“你即刻动身去王府，请滕寓和如谦明天过来，我们吃一顿好的。”

“是。”

青梧动身后，屋子这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她皱眉看着这里，正要出去散心。只看到千墨走进来，呆呆地看着这狼藉一片：“这……”

“有事？”

千墨心疼的是那些名贵的古董罢了，她才懒得理会依薰儿有什么新奇。她回过神来：“谢谢大小姐半个月来给我家王爷治病，现在我们准备回王府了。千墨是来告辞的。”

“嗯。”

依薰儿点点头便留千墨在屋子里，只看见滕越在不远处站着。真是夫唱妇随，恩爱夫妻。

滕越现在已经完全地恢复，气质一如往常地冰冷。

滕越看着她，自己的心里总是多了异样的感觉，心里想要靠近她，却只能止步。

看着两人离去，看着一地的支离破碎，她索性也走了出去，正巧在门外听到了，近身侍卫裘福正着急对滕扬说着什么。

她听了听，原来是病人听到她住在这里，现在正在皇宫城门外集结成群。

“外面很多病人等着你，你怎么看？”

大批人集中在外面可不是一件好事，依薰儿已经看到那些病气向宫殿里面蔓延。

听说滕扬几次下令驱逐，无论是劝阻还是武力驱逐，第二天那些人总会再次聚集在宫殿门口，而且是越来越多。

好大胆的平民！

凰舞正在一边天真浪漫地欣赏着红梅，身边是她亲爱的王兄哥哥，她很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真假。

雪花依然飘着，她丢了一句：“外面冷，不去。”随后便往屋内走去。

“你是大夫，就因为冷，就不理会病人？”

依薰儿一挑眉，转身看着他说道：“名医这名号，是你给的，你去治。”

“你！”

“王兄，不如让小妹试一下吧。”凰舞突然插了一句话，让众人一惊。

滕扬皱眉：“你会治病？”

凰舞一笑，神气地说道：“我在那边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还包括了医术。这大冬天的，那些人围在那里也不好。”

滕扬看了看正在里面烤火的依薰儿，无奈之下，只好点头。

看着这行人离开了青花殿，她轻身一跃，跟了出去。

青梧说凰舞是回来守孝，可依薰儿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穿得花枝招展的，哪里像死丈夫的人了。

她就像一个迷一样的存在。

依薰儿冷笑一声，搞不好那些蒙面人就是她的手下。看着雪地里一脸无害的女子正在给人治病。

凰舞来到宫门外不远处，一群人就涌了上来，看她平日像个孩子那样蹦蹦跳跳，可是治病起来却一本正经，而且诊断和开药速度也非常地快。

依薰儿百无聊赖地坐在城墙上看着凰舞，刚一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如谦？

只看见他趴在城墙上看了看：“想不到凰舞公主也那么厉害。”

依薰儿盯着这个行踪不定的人，他身上同样有着难以看穿的秘密。

“不过，还是薰儿厉害多了。”

他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依薰儿：“我和滕寓一听到你的邀请都高兴地不得了，我是专程来多谢你的。”

她此时专心地看着城墙下的人没有回话，这些人病气弥漫，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她转身要回青花殿，如谦招招手：“明天见啊！”

至始至终依薰儿都把如谦当透明的，可他一点都不介意，脸皮厚成这样，也算是天下无敌。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看雪中的如谦如同一股热炽的火焰，温暖迎面而来。在冰天雪地中，可以让人有这样的感觉，真不一般。

青花殿中，青梧已经是在等候着了。

“小姐，刚才我看见凰舞公主治病了。这很奇怪不是吗？”

“嗯。”

“刚才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什么人。”

“那个人衣着破破烂烂，口里不停地念叨着‘疯子’，手里还拿着一把草左摇右晃的。”

依薰儿听完，沉思了一下，草？

“疯子？”

“是啊，一个疯子一直呆在那里不肯走。”青梧突然问道：“小姐，他不会像念拢一样是魂……”

依薰儿摇头：“精力涣散的人，无法将内力凝聚成形象。”

“下雪之后，就越来越多怪事了。”

殿里的炭火噼里啪啦地烤着，一阵沉默萦绕在大殿之中。

自从誓死后，情势没有简单，反而是更复杂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崭露头角，比如凰舞这一个外番归来的公主。

青梧看气氛沉闷，便笑着说道：“小姐，大皇子送的水晶，真的让人感受不到寒冷呢。”

“他的东西，的确是很好。”

“其实大皇子对小姐挺好的，刚才我说邀请时，他乐得都蹦起来了。”

“他有问题。”

“脑子？”

依薰儿敲了敲青梧的脑袋：“他本身的问题。”

依薰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外面飘着的凯凯白雪，以及感受着那宫墙外越来越弱的病气，想是那些平民已经逐渐离去了。

此时，滕扬爽快的大笑出现在青花殿：“想不到，凰舞嫁出去几年倒学会了不少东西，给哥争气了啊！”

凰舞娇嫩的声音响起：“谢谢王兄夸奖。”两兄妹走了进来，言笑晏晏，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是越来越满意了。

“姐姐，凰舞是不是很厉害？”

依薰儿眼睛里倒映出白色的雪花，异常冰冷：“比我厉害。”随即转过头问道：“我的宅府什么时候落成？”

“过半个月天。”腾扬温润的一笑，他耗费了巨资，让三万人日夜赶工，只为给她一座完美的宫殿。

可依薰儿总是不知道他为她付出多少。

凰舞在一旁惊讶地说道：“姐姐真幸福！哥哥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人呢！”

滕扬无言，只是摸了摸凰舞的头，这个妹妹总是能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而依薰儿只是直直地盯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凰舞。

凰舞，凰舞，飞于艾上。

她知道，外番有这样的歌谣。

回到房内，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青梧，疯子拿的是艾草？”

青梧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依薰儿突然想到些什么，勾唇一笑，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青花殿中。

外面北风呼啸，宫殿都是凯凯白雪。在她的身后，依然跟着几个人的影子，依薰儿有所察觉，可是也不理会，只是加快了漂移的速度。

即使那些人移动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可是没有人可以追上她。

来到青梧所说的皇城角落，她果然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在哼着外番的歌谣。

他转过头，看着她，痴痴地手舞足蹈：“凰舞凰舞，飞于艾上。不见其形，不闻其声……”

“疯子！疯子！”

一群孩子经过，向他扔着雪球：

他痴傻一笑：“凰舞，疯子！”

随即那个老头子狰狞张大嘴巴，发出好像狮子的吼声！地面微微地震动着，小孩子被吓得呜哇大叫地跑了。

高人。虽然他是一副邋遢的样子，可是她却不敢轻视。

一阵大吼之后，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依薰儿和那个老头子。雪花悠悠地飘落着，只看见两个黑影一闪，她和老头子消失在了雪地上。

“小姐，你怎么带他回来了！”青梧好奇地盯着正疯疯癫癫唱歌跳舞的老头子。

“从现在开始，禁止任何人进入我的寝殿。违令者，死。”

“是，我这就去守着。”

青梧关上门后，房间立刻就陷入了黑暗。她把蜡烛点燃，此时老头子身上的雪正融化着，可是却没有水滴落下来。

水，都被他吸收了。

他死死地握着那把艾草，左蹦右跳：“凰舞凰舞，飞于艾上。”他是真疯。

“闭嘴。”

她冷冷地对老头说着，谁知老头却“哼”了一声：“讨厌。”然后继续欢乐地唱唱跳跳，烂衣服这里穿一个洞，那里一个洞，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有不少被殴打的旧痕。

“闭嘴我就和你玩。”依薰儿冷声说道。

老头子眼睛嘀溜一转，立马乖乖地坐了下来，却始终死死地拽住手里那把艾草。

“不见其形，不闻其声。不见，不见……”他好像忘了下一句是什么。

依薰儿提醒道：“不见秋来，莫现彩羽。”

“啊！对！”

“公主！你不能进去！”

“哎呀，青梧，我是找姐姐有事情呢！”

依薰儿猛一转头，好啊，居然来了。

“进来，”依薰儿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凰舞：“何事？”

此时屋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凰舞嗅了嗅：“姐姐屋子里，有奇怪的味道。”

依薰儿一挑眉：“有吗？”

“好像是艾草味。”

依薰儿红唇一笑，恍然大悟般地悠悠道：“噢，我最近有点风寒，就点了艾草熏熏屋子。”

说完，她一双玉手打开了香薰炉子给凰舞看。

“妹妹觉得味道怪？”

“啊，不是，只是偶然进过姐姐这里，以为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凰舞媚眼一笑，扫了屋子一圈，然后就找借口告退了。

等人走后，青梧走了进来：“小姐，那老头子人呢？”

依薰儿指了指头顶：“他听到声音，反应比我还快。”

“哎呀！大爷危险，快下来！’

只看他像一只壁虎紧紧贴在了上面，拼命地摇头：“不下，有妖怪！”

然而依薰儿却悠悠地坐在一边说道道：“青梧，端些烤羊肉上来。”

青梧一脸疑惑，但也只能点点头，很快就带来了大大一盆烤羊肉。

关上了房门，看着死活粘着屋顶的人道：“妖怪进不来了，下来吃肉。”

他四肢发出强大的内力，才可以让自己倒黏着。

这个男人的敏捷，让依薰儿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