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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老龙

一间奢华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穿格子睡衣，年过六旬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大椅子上。
这张椅子的式样，有些奇怪，左右两只木把手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正张开龙爪，如王者一般威严地巡视四方。

这张椅子，正是这位老者地位的象征，在省城，只有他有资格坐这把椅子，因为他是‘大老板’，更是龙头！全省地下世界的真正皇帝，轻轻跺一跺脚，省城都会地震的恐怖存在。

有钱的大老板很多，可如果一个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而是全都尊称他为‘大老板’，那就只有这位老者了！

他虽已是花甲之年，但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若不是他眼角的鱼尾纹，以及两鬓花白的头发出卖了他的年龄，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他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

老者的容貌并不是很突出，即便丢进人群里，也绝不是那种鹤立鸡群，一下就能被人发现不同的人物，和普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一双眼睛，亮得出奇，更是深邃得让人不敢凝视，仿佛他的眼中，有一个黑洞，与之对视久了，连人的灵魂都会被吸进深邃的黑洞中。

在这么奢华的办公室内，穿一身格子睡衣，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显得格格不入，可偏偏这位目光深邃的老者，他坐在这里，却显得如此和谐，仿佛就算他一丝不挂，或者穿一身浴袍，都不会显得不搭调。

只要是老者所在之处，便是他的领地，他便是支配一切的王！

这，就是老者给人的印象，他不需要可以流露，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甚至不怒自威的表情，他的自信和威仪，是从他的骨子里流淌出来的，更像是与生俱来！

这名老者，便是‘龙头’，也是省城最神秘的人物，江小武做梦都想接近的‘大老板’。

此刻，他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监视器，屏幕上是一处地下室的空间，一个年轻男子，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身上鞭痕无数，甚至还有几处烫伤……

此刻，年轻男子垂着头，这已经是他这两天，第八次被折磨的昏死过去，这次，用刑的恶汉没有像前七次那样，马上用冷水将他泼醒，而是大口喘息，手中拎着一条正滴血的皮鞭，微微昂起头，露出很卑贱地笑意，和他的一口大黑牙，看向身后门板上的一个猫眼孔。

这个装在门上的‘猫眼’，其实是个微型摄像头，将影像实时传输到大老板办公室的监视器上。

监视器后面，除了大老板以外，还有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也在盯着屏幕，这两天，她一直都陪在大老板的身边，盯着这架电脑显示器，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苍白了许多，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病。

“伯父，难道……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面容憔悴的美女，正是大老板的侄女，米兰！

“阿兰呐，你不要怪我。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家族，对新来之人的考验，尤其是这种身份存疑，来路不明的家伙。”大老板道。

“来路不明？不是都已经问清楚了吗？他的身手之所以这么好，是跟一个练过武的老人学的，他刺杀李源一，更是没有丝毫疑点可言，李源一的哥哥疯狗，手指确实被掰断了几根，事情的起因，也正如江小武所说，很多人可以作证！尤其是李源一的伤，只要位置再差那么一丁点儿，他就死了！这一点，省人民医院的主任都可以作证，我不知道，您还在怀疑什么？！”米兰咬着嘴唇，都快把下唇给咬破了。

她一向对自己这位伯父非常尊敬，父亲除了以外，死得早。米兰是‘大老板’一手带大，又是伯父，更是半个父亲。所以，大老板的话，她都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忤逆行事，但这两天，她却已经质疑过多次，甚至还顶撞了大老板两回。

大老板微微一笑：“看似合理的东西，其实越可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棚户区，出现在我安插在棚户区的眼线，阿丽的足浴店门口？这，真的只是巧合？他和疯狗的冲突，其中是不是有诈？还有，为什么刺向李源一的那一剑，就会偏离了心脏呢？”

米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伯父，泪光涌动：“您是不是谁都不信任，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害您，都在用阴谋算计您？！”

“放肆！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大老板一声低喝，如同暴怒的老龙，不过很快又松弛下来，叹了口气，溺爱地看了一眼米兰：“哎……阿兰，傻丫头，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我十二岁就踏上社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阴谋算计没经历过？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存在着太多用心险恶之人，只要你稍不留神，他们就会乘虚而入，一扑而上，将你撕成碎片。”

“那你觉得，江小武会是这样的人吗？”米兰道。

“很难说……很多东西，不是一眼就能看破的。不过，这小子骨头倒是够硬。被折磨了两天，不但没改口，和第一次问他时候的回答，居然一个字都不差！如果他身上真的没问题，那可真是一员猛将，能得到他，就是如虎添翼。我何愁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李源一那小子，一举歼灭？”

这一刻，如渔家翁一般随和的大老板，挺直了腰杆，霸气侧漏地说道。

“你要是再这么折磨下去，这员猛将就要变成死将了！”米兰道。

“嘿嘿，你这丫头，还说不喜欢这小子？瞧你这两天，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那鞭子，抽在他身，疼在你心吧？”大老板看着自己的侄女，嘿嘿一笑说道。

“哎呦，您说什么呢！”

米兰一下羞红了脸，扭捏地说道。

大老板大笑着，宠溺地用手掌弄乱了米兰的秀发，道：“再打下去，他或许能挺过去，我的阿兰丫头，恐怕真要心力交瘁而死了……行，你去传我的话，考验结束……放了吧！”

“好嘞！谢谢伯父！”

米兰开心地跳了起来，抱了一下大老板，像个得到了毛绒玩具或芭比娃娃的小女孩，蹦跳着跑出了办公室……

大老板又将目光投向了监视器，看着如‘血人’一般的江小武，若有所思……